梅亦皊的笑便有些不自在起来。

梅亦皊缓缓笑起,“哪有,只是我想到了……其实,你娶妻也是早晚的事。”

梅亦皊开始矛盾起来,她不能爱周启远的!想来想去想不出来原由,却打定主意不能把他放在心里。

梅亦皊听着墨璐的话,沉思起来。

周启远大步向前,从小溪怀里接过小山妞,在她圆鼓鼓的小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爸爸的山妞有没有想爸爸?”

墨璐此时端着盆走了来,“姨太,我准备了鸡食,您快给小鸡喂食罢。”

“这……这我们哪里敢……”

周启远回头望了一眼梅亦皊,见她捂上了耳朵才说,“放,现在就放!”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楼下正忙着的墨璐先笑了起来,“姨太您下来了,看看我剪的这福字好不好看?”

晚上六点钟时,周启远回来接梅亦皊,两个人一起去司令府。

他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么?

“我知道,”梅亦皊的双眼终于看向周启远,唇角的笑意有几分凄凉,“从在医院里我就知道我的身体不好了……”梅亦皊垂下头去,眼睛望向自己的小腹,“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可是,她到底是你的枕边人……”

薛秋玉抹了一把眼泪,索性大哭起来,“我知道你都是在敷衍我,你以为我是张夫人的人,你整日整夜的防着我,我就是想感化你,我是你的姨太,我就是你的女人,我心不向你又向谁?这么久以来,我何曾给张夫人递过去一条川平的消息?”

梅亦皊望向门外,果然飘起雪来。来到川平就没见雪,现在隔着门望着外面的雪,忽然让她想起在界州时的日子。界州的冬天雪是极大的,她常和小宝去打雪仗。梅亦皊呆呆的望着落地即融的雪,在界州时,虽不似现在这般衣食无忧,却也苦中有乐。而她现在,连快乐也不再拥有了。

周启远说完拂袖而去,丢下满面通红的薛秋玉。

梅亦皊微笑着叠起小肚兜,这时候门外的脚步声便由远而近了,门被人打开推开,周启远走进房里来。

秋玉淡淡笑着转身出了去,墨璐望着薛秋玉的背影,低声嘀咕着:“她就是来炫耀她得司令的宠,梅姨太,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她倏然看见,穿着学生服的姜南就站在铁笼旁边,她本能的大呼了一声“姜南救我……”,却见姜南转过身去,抚着一个娇艳动人女子微笑着走开了。

放心……梅亦皊的手生微抖了抖,她怎么能放心?

周启远咬紧了牙,恨不能把她抓到自己面前,剖开她的胸膛,看看她的心是什么做的。心里恨着,周启远便把手边的纸揉成了一团。

梅嫂子几步就跑到梅亦皊面前,先劈头盖脸的骂起她来,“你这是要做什么?趁着我们不注意,你就跑了出来了,你想害死我们一家!”

随着周启远的离开,梅亦皊的日子更为轻闲起来。张夫人要教梅亦皊打麻将,梅亦皊却不想跟着那些官太太们混在一起。她算什么?连个姨太太也不是,身份比别人都低了一头。

梅亦皊身子不由得向后一缩,周启远的手就落了空,他定定的望着她,梅亦皊只低下头去,望着自己手里的叶子。

张夫人这话已然认准了梅亦皊是周启远的qf,梅亦皊半垂着头不说话,倒是梅嫂子机灵了起来,马上答道:“许是大帅那边忙罢。”这边话音刚落,周启远就进了前厅。张夫人就笑起来,“我就说他定是要来的,可是来晚了,要罚。”

梅亦皊倒也没想到张夫人会帮小宝带作业过来,她先难为情来。张夫人笑着转身下楼,“我和小宝还有梅夫人有话说,妹妹,这人我给你带来了,你总看我一分薄面罢。”

张夫人道:“唉,女人的命啊,生下来便是苦的。外人瞧着我似乎极尊贵,可是谁知道这背后的辛酸呢?我倒羡慕妹妹,我学还未上完,就为了家庭的兴衰,嫁给了大帅。又为了栓住丈夫的心,我生下四个孩子。我的一生就这样被固固的栓在了大帅府里,就是这样,我还要提防着大帅的心到底又留在了哪里。”

姜母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半句话夹着极重的鼻音。这时候,姜父从屋子里走出来,脸上冷若冰霜,他也不客气,上前拉了姜母就往屋里走,嘴里埋怨着姜母,“还说些什么?我们要去找姜南,姜南也在那边定了亲事,只等我们过去完婚呢。事已至此,梅小姐请回罢。”

周启远半晌才道:“那么,我送梅小姐回去罢。”说完,周启远独自坐进车里。

可是,一直到舞曲结束,周启远除了拥住梅亦皊外,再没有任何一个举动。

梅亦皊上过课,带着小宝回了家里,怯怯的把晚上不在家吃饭的话。梅嫂子心领神会般的点点头,笑容满面的说道:“这有什么呢,你们年轻女孩儿家也该多结交些朋友,何况这中间还夹着张夫人,咱们可不能让张夫人为难啊。”

“梅小姐似乎很爱喝这茶,想来是口渴了?”梅亦皊放下茶杯时,一旁的周启远半笑着望着她,而那恼人的摩擦却没有停下来。梅亦皊从没见过这般无耻的人,她低头说道:“我只是喜欢茶。”

饭毕,张夫人亲命人把梅亦皊姑侄送回家去。见梅亦皊走了,张夫人笑意深了许多,转身回去张罗着明天的宴会。

张夫人赞了小宝几句,让佣人把小宝带到南院去,两位少爷正在那边。梅亦皊早因嫂子的作派羞得满脸通红,她低着头向张夫人央求道:“张夫人,小宝年纪还小,如果他做错了什么,或是开罪了两位少爷,还望张夫人能网开一面。”

张初不住的点头,“好,果然是夫人有远虑,就依夫人。我倒想看看这个年轻后生周启远,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张初哼了一声,从座上站起来,张夫人忙把手上的军帽递过去,张初这才出了门。

梅亦皊也不好问臻惜出了什么事,跟着臻惜进了府去。臻惜一直把梅亦皊带到二楼上,臻惜推开最里面一间房的红木门,门一推开,里面便传出阵阵哭声。

姜南早和梅亦皊约定好,只要有信就邮到姜家,不邮到梅家,也是防着她嫂子偷藏了信。

第一天上课,很轻松的完成了梅亦皊预计的功课,两个女孩也算得上听话,并未为难梅亦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