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真是个好东西,微苦甘甜恰如其分,她还是极满足地狠狠啜了两口,精神为之一震。

可是,已经来不及,后来是重重的脚步声,好象有五六个人的样子。她下意识地躲在许隽的后面。说时迟,那里快,一件重重的大衣已经套在了她的身上,把她裹了起来,然后高大的身影倾近,熟悉的气息裹夹着她,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两人重重在靠上墙壁。

“走就走吧,反正一年后就回来了,就当散散心也好。不过申城可是个温柔乡呀,你少女时的梦中情人不全是绅士儒雅型的吗,刚才趁早地去实现愿望吧。别忘了,走了一个陆明轩,后面还有千千万万个帅哥等着你。”

“可能是吧,工作一忙,连带影响了食欲。”她冲着他笑了笑,其实也不知为什么,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罢了。

等到下班时,她走出广场的花圃,陆明轩果然来了,面色沉静地站在鲜花丛外,远远就看见她走过来,向前两步,对她一笑:“最近是不是很累,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他挑了挑眉,“你对我身家有兴趣?那我就如实交底吧。公司我有股份,不动产也就两三个套房子,银行里现金存款公司说实话一点都不多,少得让你吃惊。怎么样,这个答案还满意嘛?”

也罢,好久都没有感受到那种激动人心的时刻了,索性两人坐在沙上一起看。球踢得不温不火,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你防我守,两个队居然一个球没有整进去。

唐小雅反握了他的手,“明轩,你想多了,公司的决定,我也不好违抗。申城不会太远,而且还好只是一年,我们趁着这段时间,冷静一下,或者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陆妈妈抹着眼角,拉着他的手,一阵苦口婆心。

她抿了一口咖啡,平时那么香浓的居然有点索然无味,于是蹙了蹙眉,“是嘛,你不也是,论资历,比我靠谱。”

“小雅,千错成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糊涂,把她当作你。”他的声音在哽咽,“我这么说,不是想推卸责任,但是……这么多年来,我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完全不知道sandy的存在和我丝毫的关系。”

“嘢,成功了。”她咧开嘴角,跳了起来,冲他比了个ok的姿态。

什么时候叫生意人,样样算得精,她知道许隽不可能干亏本的买卖。算了,反正她也不想一个呆着,老板出钱还兼司机,她也该知足了。

沈明芳已经一派镇定,还顺手倒了杯热茶放到她面前,然后坐下。

sandy眨着两只两眼睛,完全象个小大人,“妈妈刚出去,说是要找医生伯伯聊天,因为我明天要出院了,需要了解注意事项。”

她回头看着许隽吊儿郎当的样子,火蹭地就冒上来了。“哎,许隽,你看戏呢?倒是解释一下呀?”

“别忏悔了,有这个闲精神就赶紧起床,以后别一个人在深夜喝得烂醉,省得被卖了第二天还帮别人数钱。”许隽冷哼了一声,声音冷冰冰不带暖意,说得毫不客气。一想起前天晚上那个男人的纠缠,心里还在蹭蹭地冒火,如果他没有赶到,什么事都有可能生。

许隽抓着她的肩膀,继续训人,“唐小雅,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我就送你回家。不过,最早趁我还有点耐心之前。”

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屏幕一闪,陆明轩的短信,问她到家了回来?她手指上下摁动,回了几个字,“到家,放心吧,你忙你的。”然后顺手关了电源,塞回包里。

周二下班的时候,陆明轩约她吃饭,唐小雅心里憋闷,只说和朋友有约在先,开车先走了。一路上,心里老想着他们之间的事情,神情恍惚,差点追尾,后来强打了精神开车,直到小区门口,才松了一口气。

获奖的一个个喜笑颜开,款款地上台,主持人环顾四周,有点纳闷,“最后一名,8号的朋友请上台。”

“我怎么不能来?许氏是银河最大的股东,我是许家老么,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过来凑这个热闹。”

耳边轻柔的音乐慢慢地响起,一轻快的华尔兹。

唐小雅说得理直气壮,李冉差点噎着了,把自己呛了个脸通红,“小样,有男朋友了不起?赶明儿,我拉着欧阳直接登记去。到时生米煮成熟饭,我怎么吃就怎么吃。”

一直以来,她觉得许隽离自己很近,最初吵架斗嘴,然后成为对门邻居,刮风暴雨那一天及时解救,半路挽起袖子换轮胎……那些情节象电影片段一样流畅地回放,眼前这个男人蹙眉,微笑,难受,怒的样子,很熟悉很亲切。但是,在这个时刻,她宛然觉得自己渺小得象一粒尘埃,而许隽似乎就是天上璀烂的一颗星。

小的时候,她生病了喜欢赖在妈妈的怀里撒娇,还会给老爸提出一堆的要求,精装的芭比,粉红色的公主裙,还有电动玩具……还有平时不太敢提的愿望,一并说了出来。所以,生病是一件让人讨厌又让人欢喜的事情。后来,老爸老妈驾鹤归西,她慢慢地开始单打独斗。叔叔婶婶在外地,家里还有两个小孩要操心,告诉了也只能让他们瞎操心。老姐小悠更不能指望的了,那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文艺女生。

什么怪脾气,病了还不爱上医院?突然脑子里念头一闪,似乎又有些明白了。

唐小雅假装八卦,说完了又觉得自己既可耻又可怜,为了刺探消息竟然旁敲侧击,看来当娱乐狗仔似乎也颇有些潜质。

“那当然了,酒香还怕巷子深,旗袍是女人衣柜里可有可无的物品,没有赞扬和鼓动,一般很难下定决心。”唐小雅乘机把两个当班的mm教育了一番,暗自得意,想着回头要怎么敲诈米老鼠一笔。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妆化得很淡很薄,及腰的长编成辫子折在脑后。她试了几件旗袍,紫罗兰,月牙白,还有一件淡绿色的。

“没有。”唐小雅转过了脸,腰却被许隽一把扣住,左右四下挣扎,却似乎象在挠痒痒。

唐小雅支支吾吾地答应,没怎么放在心上。不料于露还来真的了,没过一会儿,就差侍应生送来了一张金灿灿的卡,上面刻着华诚旗下连锁spa会所的字样,她粗略一算,估计能顶她两个月的工资了。看来,女秘书苦是苦了点,这黑色收入却总是源源不断,真不是盖的,她把卡塞入手袋,不由地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