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远见萧明珠犹豫了,便以为她默许了,他正要准备扶着陈晓冰离开,谁料此举一下子刺激了正在举棋不定的萧明珠。

“娘娘,您让他过来做什么?”查鲁尔是萧明珠在娘家时的侍卫,郑嬷嬷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问道。

“陈晓冰。”

“这逆子知道你有身孕竟然还打你!”耶律洪基怒不可遏的问道。

眼见耶律濬的反应没有丝毫欣喜,刚坐下便想离去,萧明珠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是!殿下。”萧明远一手拎起一堆吓瘫了的肉泥出了门,临走时随手帮他们带上了门。

她依言抬起了头,却又不敢问生了什么事。

“啪!”毫无征兆的一个巴掌打得萧明珠有些委屈,这太子殿下今日不知受了何等刺激。“贱人!”

“要是不行的话,那日你甩了本宫一耳光就不会完好的活到现在,那可是本宫挨的第一个耳光!”

陈晓冰吓了一跳,转身一看竟然是他。

后来这段佳话逐渐传开,传至当时辽皇耳中。皇帝不信,找来她的妻子,让全国最顶尖的锁匠试着打开,却无一人能打开这锁。辽皇大赞,同时花重金让那工匠再打造了十副同样的镣铐。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她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有些代价她不一定能付得起的。

“让你找的人找到没有?”看来国师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他自己。

幼年时,耶律乙辛家中贫寒,他不过是个牧羊娃。有一日牧羊时羊只走丢了一只。他怕主人家责罚,便悄悄如山寻找,却寻不得那只羊羔,不经意间些草丛中有些血迹。他心知不妙,这羊羔怕是被山中猛兽叼了去。

萧观音对他们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刚一出门,便对她身边的侍者吩咐道:“你去查查那个女人的底。”她记得那副镣铐似乎不是一般重犯能带的,事关儿子性命,她不得不小心。

今日她在营中像往常一般忙碌着,朱元通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让她和莫勒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带上药箱跟他走。上了马车,她问朱元通他们要去给何人看诊。

待葬好了二人之后,陈晓冰站在墓前,看着手上刚刚阿四塞给她的东西,是一个小小的银锁,一面是“长命百岁”四个字,另一面是一只小小的雀鸟。她攥紧了银锁,头也没回,只是轻声向身边的萧明远问道。

“三哥,阿四,我……”若不是她帮着耶律濬隐瞒,是不是就不会这样,看着悲痛欲绝的阿四和已经死去的阿三,陈晓冰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

耶律濬大惊,赶紧避开,道:“不用了!”

陈晓冰苦笑道:“我和他身份地位差了那么多,我在他手里能保住性命就是万幸了,还想这些?再说了,他那样的生活,真不是人过的,我只想活得简单些。”

陈晓冰见阿四不信,有些着急,辩道:“我没骗你,我们那里一般人家的孩子都是读书读到这个年纪的,若是还有人想继续读下去,那还有得读呢!

“我们那里的人住的屋子比较高,掉下去会摔死的。”她看着阿四,觉得有必要补充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当时所有人都只是漠然地看着那个孩子。突然,一个女人不顾一切地向楼上冲去,把危在旦夕的孩子救了下来。她收养了这个孩子,而她的丈夫,是因为帮助现在的胜利者被这个孩子的父亲当街处决的。”

耶律濬叹了一口气,转向了阿四,说道:“我再背她一段吧,麻烦了!”

耶律濬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至少我们契丹人不会丢下自己的同伴!”

歇息了半个时辰左右,阿三便吩咐大家上路了,夜里的山路更加难走,还不时传来狼叫声,陈晓冰紧紧地抓着耶律濬的胳膊。即便隔着衣服,他也能感受到身边女子手中的湿冷和她不停地颤抖。

“本宫就是死,也不会再接受你的恩惠!”

“耶律濬!”陈晓冰想扶他,却被耶律濬一把推开。

“我……”她的初衷只想救他,可是万万没想到阿三为了保险起见,竟然刺伤了他的眼!若是早知如此,她宁愿他……

“三哥,不要啊!你不能杀了他!”

她将耶律濬扶着躺下,刚一转身,却被耶律濬拉住了。

“你们进来吧!这家里就我一个老婆子,你们就当陪我说说话,还什么钱不钱的!”说完把他们迎进了屋子。

他们沿着河边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左右,陈晓冰见耶律濬似乎有些累了,就扶着他坐下了,自己想到河边抓上几条鱼来烤烤。可就以她的身手,那些活蹦乱跳的鱼儿似乎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在她身边的水中游来游去,可她就是一条也抓不到。努力了半天,却是次次扑空,气得陈晓冰将水打得哗哗直响,耳边却传来耶律濬爽朗的嘲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