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义里满满的都是为君者的大度,可身为臣子,我却不能得寸进尺,把客气当本钱。尤其现在,还有那么多围观群众在场,我得时刻顾及君威,一字一句都得谨守本分。我紧张地撮住了衣角,思索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殿下之前曾将刺杀之事全权交由臣妾负责,臣妾有负圣恩,至今未能结案,万望殿下切勿草率,等臣妾归来再做审理。”

“谢殿下隆恩。”吩咐一出口,跪于近前的那名丫头连连叩谢,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恩惠。此事本与我无关,可周遭那些异样的目光,还是让我的脸颊灼热了起来。

“这么说,爱妃在今早走水之时,的确是到过案现场了?”他根本不给我分辩的机会,只依照自己的判断,对我做着询问。

“叫人啊!”见我半晌不作声,娘亲暗暗掐了我两下,可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男人,我总开不了口,踌躇了好一阵,我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篱落,篱落。”

清冽的眸光投了过来,可现在的他却再也不复初遇时的模样,纤长的五指紧攥到一起,我分明自他身上嗅到了凛然的杀气。

我惊慌地回过头,却不想,拽住我的人正是荣寅。

他说着,看了我一眼,便匆忙地抬起了脚步。

“那这下该怎么办呢?”她忍不住在口中喃喃起来,我也因为她的念叨越心烦起来。

“那拉屎呢?”

“既然病的这么重,你不去请太医,反倒往我这跑?”李彦琛在这种关头依旧不改犀利本色,询问一出,小丫头便羞恼地低下了头。

听到卫平这番话,我的心头一阵释然,荣寅终究不负盛名,在如此森严的守卫之下依旧成功逃脱了。可他说的,这两人是怎么回事,莫非被抓到的不止我一个,带着疑问我看向了一旁,果然,我身旁还跪着另一个人。他穿着太监的服装,只是这模样我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哦,那日的翻版荣寅。我虽然惊诧却不敢有任何表现,因为我的一举一动极有可能会影响到李彦琛的决定。

“啊啊啊啊啊……”我持续做着冲锋,依旧一路顺畅,可是,这样的安静未免也太反常了吧。难不成,我当真已经勇武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步了。带着疑问,我慢慢睁开了眼睛,这才现自己面前站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

我回身望去,只见一个老太监佝偻着背,拿着拂尘。也许是先前度太快,以至他忽然停下时,身子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我去,死菜苗,智商欠费也不带这么欠的。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太子非但没有对我动粗,反倒露出了一脸温和的笑,这样的笑温暖和煦,宛若三月春桃,馨香沁鼻。

好在最近我与他一直相安无事,只要说几句好话,请他帮个忙应该问题不大。

也许是看到了我脸上的落寞,皇后伸出手覆在了我的手背上,这一刻,我的心头却涌上一阵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