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前,姚菁被人拍马拍个正着,方位准确,力度适中。姚菁乐的头晕目眩,只好迅撤离。她这人就是这样,跟人掐架都一点不害臊,一旦被夸立马脸红。上高中时,一次被男同学笑话手形难看,她立刻脱下鞋子大方地说,你看我脚吧,我脚好看。同学自己害羞,另一方面又替她害羞,侧脸推脱。怎奈她紧追不放,硬是把脚抬到人家眼前。

只是有一点。青和是一个极其被动的人,尽管他喜欢蓝,但若不是她主动向他表白,这段感情便不会开始。他是一个宁可错过也无法主动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段感情从手中溜走,然后交给心里,慢慢淡化。

袁青和脑子里正梳理这其中的关系。老头又开口:走路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我过来了?

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喂,你们几个小鬼在干什么?

旁边活泼的小伙儿凑过来问:有无不良嗜好?

阿杰回过神来:你从哪过来的?

姚菁鼓鼓小嘴,推给他一瓶水道:喏,还是不是给你买水去了,你还吓唬人家!

阿杰接过水,还没喝先露出已经饱了的憨笑,整张脸像个大南瓜。他打开瓶盖,一口水下肚,勾出一句砸破锅底的话:你可真是个贤妻良母!

姚菁突然生气,冷峻的脸庞,俨然一个冰美人。唰地伸过来一只手,说:一瓶水一块,拿钱。

阿杰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头雾水,仿佛一个穿短袖扇扇子的人突然遭遇大雪,南瓜般的大圆脸拧巴成一颗干瘪的酸枣,紧皱的凹痕里悄悄生出一个虫眼。虫眼说:我跟你开玩笑呢,别生气。

姚菁笑答:嘿嘿,我也是开玩笑的。然后马上恢复严肃:刚才那个奸商要我一块五,拿钱来。

阿杰直当她是在气头上开的玩笑,酸枣仿佛充了气,凹痕被膨胀平整。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她的一切,即便是生气的玩笑也不能拂了她的面子,为了使双方都不尴尬,坚持配合到底。于是,南瓜爽朗地叫:o啦!

这句话若叫袁青和听见,又可以诞生至少一小时的评论。

姚菁的脸并没有因为他的一句“o啦”而马上舒展o了。她沉默一会儿,仿佛在仔细思考一个问题,然后下定决心。她说:阿杰,我并不想有什么以后的结果,现在就挺好,你明白吗?

南瓜被再次放气,但虫眼没直接开口。他想,记得朋友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男人总希望看到爱情的结果,而女人则希望爱情永远在过程中。她可能还迷恋这段小过程,暂时不想出现节点。这是他这颗没用的大脑袋里,唯一一件有用的东西。

自我安慰仪式结束后,重新补好缺口:对呀,现在这样就挺好。

虽然他说的很自然,但姚菁看得出其内心的失落。不过无论如何自己的想法总算表达出来了,阿杰上心也好难过也好,也已经把事情看得分明。遂多云转晴,笑逐颜开,娇滴滴地挎上阿杰的手臂。

阿杰心里的确不好受,姚菁的那句话概括出很多问题。但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好不容易送上门来,先被这颗糖衣炮弹炸了再说,炸的粉身碎骨就什么烦恼也没了。阿杰顺手牵人,说,今天晚上去我家吧。

姚菁一把把他推开,快离手时圈着脖子勾回来:不,去我家。

黑色窗帘,昏暗柔和灯光,清幽香气,柔软大床。

伸手去解她外衣的扣子,努力使自己平静,手却不停地颤抖。他想一头饥饿的野兽,整颗头迅埋进她的怀抱深处。亲吻、微弱呻吟、浑浊呼吸;寻觅、游走、缭乱碎、深嗅,下移。手指触碰到牛仔裤的金属扣子,被她用力拨开。仿佛触电般。瘫坐一旁,满脸的惊诧与疑问。她缓缓起身,膝盖并拢蜷缩,双臂合抱。

她说:对不起,我只能给你这些。

一秒,两秒,三秒……大片沉默。

少时,她扭身将他按倒。柔软红唇压盖,吐气如兰,吞没他整个灵魂。双舌犹如一对好斗的灵蛇,纠缠,交融。

万宝路的盒子空了。

邮件日期显示,今天出四十份简历。而已邮件的总数已达上千封之多,是这两个月来的战绩。内容完全相等,没看过的人不想多看一眼,自己多看一眼都会呕吐。

现在企业招聘极其讲究,成功把社会上99%以上的不讲究青年拒之门外。剩下1%其实是最不讲究的,但看在人家爹的面子上都乐意将就将就。

有些企业要求:身体健康,阅历丰富,工作经验5-10年。赶紧关闭。人家要的是寿星,不是人才。还有寻亲的:北京户口,非北京户口在京居住五年以上。

这几天鼠标找茬不休,问题好像出在滚轮上。捻它的时候没反应,不动它却从中作梗,闹得页面上下乱窜。浏览篇幅较长的页面,不用滚轮很不方便。手指忙死忙活把滚轮转的飞快,页面却平静如水,一动不动,比死机还平静。倘若把这颗滚轮卸下来当车轮用,不出两分钟就能跑完整条长安街。

垂直滚动条越短,拖动时反应越敏锐。你这才挪了一毫米,页面上已经跋涉千山万水。而此时滚轮又不给劲,没办法,赶上啥看啥吧。粗略浏览一番,现一个名为“全球动量守恒”的奇怪标题。遂鼠标移过去,变成小手状,不料滚轮突然良心现,小手一摸,摸到了远在数十里外的一对大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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