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一愣,“可是……”直到他看着老人坚定的眼神,虽然想出口阻拦,但是还是欲言又止。

绯烟忍不住又回头看他,看见他跑得累了,半跪在一棵树下,有些于心不忍。

“小黎!”撕心裂肺的呼喊,这个清冷的男子终于控制不住流泪。

德王府已经折损大半,不适合再去暴露自己摧毁王府,这也会带来一方百姓的动乱。姣娆和绯烟一行人终于决定开西尧城。西尧城由德王府统治,由德王府的亲信机构武平府管理治安杂事。

姣娆确实是因为在想垂花岛的事情走神了,嘴里不自觉的啊了一声答应了。要是清醒的话,她绝对会明白这是一个大大的陷阱!

“你们这些笨蛋,都被那魔女骗了!”一个女声传来!在这个时刻显得刺耳无比

“啊!”慕容沣气得锤碎了手边的玉器。“我间儿尸骨未寒,我却不能抓到凶手为我儿报仇!”

若琳的眼睛睁大,这个魔女,是想让他们内斗?哼,她以为他们都是白痴吗?

“死了……死了……”这两个字不停地在姣娆的脑海之中回荡,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就要流下来。原来她还是杀死了他的,原来他还是被她所杀了……心里的酸楚铺天盖地。

暗夜中的两个人对点一下头,小心地前进去查探那个土堆。一个人甩出一条七星锁,唰唰震开了土堆。阿白的屁股露了出来。阿白嗷嗷叫了一声,暗叹自己时运不济,真是倒霉!

“那你说被控制……”绯烟小心翼翼地问,她虽然大大咧咧,却也知道这是她的伤口。

绯烟咬着牙,尽管身上很痛,但是她绝对不向这些人求饶一声。她只恨自己不听话,从岛上偷跑出来,又只有一个三脚猫功夫,现在恐怕要下去见阎王爷了!只愿那和她一起,中途又自己跑掉的阿白能好好活着。绯烟垂下眼眸,她知道丢进蛇桶自己可能就活不了了,她这一趟出来,交了两个朋友,一个背叛一个死,这下自己也丢了小命,长胡子老头肯定要气死了!

若琳任由自己被侍女抬上轿子,垂下眼帘,半夏做的不错。嘴边不由自主露出一丝笑意,她已经可以想到那女人千夫所指的下场了。

若琳充满迷离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清明——姣娆,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我本来要承欢明帝身下,如今被这个废材一样的男人玷污,这全部都是你害的!我今日之痛,定要你千百倍还回来!我一定要让你被千人骑,万人踏!若琳露出仇恨的阴笑,你给我等着!掩去那一丝清明,她的眼神逐渐迷离。

“慢慢习惯吧,你会越来也越习惯的。”谵台月轻轻地抱住她,闭眼,低下头,与她交颈,轻轻地将那一双薄唇印在上面,凉意中带着微微的热气。

“小鱼儿,我竟然——载在你手里了…小鱼儿——一定是……皇族的人逼迫你的对吧?”西陵努力地弯起嘴角。他当然听得到绯烟不可置信的尖叫。他们还维持着互相拥抱的姿势,然而这一切已经面目全非。

谵台月的声音如同魔鬼一般在姣娆的脑海里回响着,每出现一次,蠕虫的翻滚越是强烈一分,姣娆想要拼命地反抗,可是渐渐地,她终于被无尽的疼痛掌握了一切。她能感觉到,关于她的一切都正在被抹去,最后出现的,是西陵的身影。

飞檐上的人轻轻一飘,身姿如燕子般,扯下飞檐上的一大团布。布哗啦啦竖着下来,一条长的竖幅上写着几个大字:“慕容瑶为天下妻!”“哗哗。”人群骚动起来,慕容瑶本是送给明帝的妃子,现在为什么成了天下男人的妻子?”这是摆明的侮辱,好狠的一招!“刁民,不许看!不许议论!违者杀无赦!”

姣娆心道,当时自己的内丹都被挖了,现在居然没死,难道是某个男人救了自己?隐隐记起那味道,好像是某个人身上的。思绪混乱。姣娆闲不住了,便起身走走。

姣娆皱眉,“阿白!小久!”却见不远处的地面上,“轰”一声暗门打开--三个人完好无损。姣娆点头一笑,却感觉小腿突然一刺痛,低头一看,一条头上有着恶魔之眼的金红色小蛇冷冷看着她,然后一瞬间钻入了地下。明明蛇群已经都死了,为什么?姣娆头开始痛起来,眼前明暗一闪,彻底陷入灰暗。

“笃笃笃。”月色之下,静静地躺在榻上的少年并没有睡。只听到细微的敲门声。淡淡抬眼,却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偷偷地溜了进来,屏息好久,又悄声道:“少爷。”

“不怕了。少爷没有杀小久。比起那些死去的人,小久算是幸运了。奴婢只是,看着您的脚,心疼。”小久说完,又低下头。那一双脚已经不算是人脚,脚上面布满了丑陋的疤痕,而且,他的脚指头,只有三个。丑陋如同怪物。“不用你来同情我!”眼前的少年突然吼道:“滚!”一双眼瞬间凌厉而狠毒。

“魔主,那只鱼妖走了,带着狐狸。你要追吗?”月蚀面无表情地擦着佩剑。“还有,给你的信。”西陵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不由微微一笑道:“要离开啊,我答应了么?”

“红烧鲫鱼糖醋排骨麻辣串子红烧猪蹄清蒸羊腿以及各类甜品,嗯?这什么玩意都给我来两份,还有甜汤美酒都给我上!”

“大头,揣了什么好东西呀,也不给大伙儿瞧瞧?”另一个眼露精光身材瘦小的男子嚷嚷道。“什么东西这么宝贝,我也要瞧瞧!”本来站在门口的守卫这下都伸长了脖子聚到了一起。“我靠!”男子骂了句脏话,”别抢啊你们!哎哎,我的画我的画!”被叫做大头的猥琐男子急了,冲过去抢,不想撞到一个人。

“我回来,是因为局面越来越难以控制,以往的事情我不会责怪你,但从今日起,你必须清楚,你就是永远的明帝!”来人的话深深震撼了明帝。像是认命般,他终于点头道:“当初你把面具交给我,就没打算让我取下来。我终于懂了,这就是命,也是报应。”苍凉一笑,明帝没有再说话。

姣娆盯着她看了两秒,翘起嘴角,将手中的玲珑剔透的一块玉佩拿给她看。翼王妃心中一抖,这玉佩是北部进贡而来,据说是奇特的月白石。甚是珍贵。不过,这月白石虽然珍贵,却不够引起王爷特别的重视。

“魔主,尸体你确定要这样放着?”一个男人淡淡的语气道。“小厮”露齿一笑:“月蚀,你真是太不可爱了。总是这样严肃,难怪阿白最讨厌你了。”月蚀嗯了一声,将那死去的小侯爷的尸体衣服扒光横在床上。

“啊!”翼王妃跌坐在地上。惊惧交加。姣娆进来,关上门。清冽淡漠的声音:“我与小王爷有缘。途中路过,却见他身中剧毒,朝不保夕,因而跟随小王爷回来。再不治疗,恐怕王妃……”翼王妃站起身,整理仪态。眼前这女子看起来像是村姑,说的话句句直击人心,难道真是仙姑?

众人一看两人便惶恐跪下,半晌纷纷作鸟兽散。这两位,一个都得罪不起啊!沈小侯爷眉开眼笑道:“为了成全一段佳话,小王爷就让给我吧。”翼小王爷道:“我还就不干了!”两个人再次唇枪舌战。

听此众人心中默默呕吐,您要是清正廉洁,那天下简直没有一个坏人。这阵势堵在城门口,来往行人都聚在了一起,看着跪下的守卫指指点点。守卫心中叫苦不迭。

她就那样以清冷的气势突破重围,仿佛她的周围都结上了厚厚的寒冰。那种眼神,是淡然,是不惊,是无悲无喜,却让人莫名觉得可怕。她一步一步走出包围,一步一步斩断与这里的联系。每走到一个熟人面前,她将抹去在这里的所有记忆。那样任性,那样决绝,像一朵长在悬崖上的荆棘花。

没有理会西陵的不正经。突然,姣娆双瞳放大,不远处似乎有动静了。只见一个白色衣服戴着佩剑的弟子边飞边疑惑道:“我的人参呢?”姣娆瞥一眼西陵。意思是那人参不是被白毛啃了吧?

不允许自己再次昏倒甚至死去,姣娆努力让自己清醒,滚下了那个山坡,仍是雪山和雪松树林。姣娆知道自己必须尽快了。不知道是四相决的提升还是那几颗在哀牢洞里拿到的灵药的缘故,姣娆感到稍微好了一点,试着御空而起,只是她却只能在树林中穿梭,哀牢洞,似乎要到了。

如果其他人在场,就会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厅室之中先钱肃穆的气氛已经完全被浓厚的冰冷幽深所取代。

姣娆扯走了东西,刚转身,又问,“他还有什么用吗?”西陵眼睛一眯,道:“把你知道的各派的秘密都说一说。”这次没等姣娆动手,西陵眼睛突然变为血瞳看着男子。男子一阵恍惚,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姣娆暗暗心惊,西陵的手段真是多样。便也不再管,提着仍然熟睡的狐狸,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