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和周围的衙役都愣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特别是那个县令,笑得浑身抽抽,就差躺地上打滚了,他用一双大手撑住桌案,艰难地立住身子,然后笑意未消地对我说:“小朋友,乖,官二代不是随便冒充的,你要是二皇子,那我就是当今皇帝,哎哟,不行,这个笑话太逗乐了……”

李四一边叫一边喊:“县令大人,李四无罪,是我娘让我娶她的!”

早知道我早这么说了啊,此时听了商鞅的话,我赶紧张嘴:“嘿嘿,商鞅大人,我嘴也笨……”

典韦揉了揉眼,不满道:“你让他们来嘛,俺一个人把他们全打回去了。”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各家各户都打起了灯笼,晚风一吹,心里凉凉的,很舒服。“福来客栈”的掌柜的见已经有人要把这事儿禀报衙门了,连忙组织人手把死了的刺客尸体往外抬,全摆到大街上。

我心里很乱,听着他们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过看起来,之前挟持掌柜的那个刺客是他们的领头的,领头的见这些手下有些退缩,连忙高声下令:“奉大皇子之命,取福东的级!赏钱万钱!”

在这段时间,客栈门外“唰唰唰”飘过的无数道黑影,他们都是身穿黑衣,带黑面,但是度很快,我也没看清是些什么人,所以没当回事,就上楼了。

眼看他大汉已经近前,韦小宝双眼一闭,把专诸拉过来了,讨好道:“专诸大侠,您的鱼肠剑比小桂子的匕长多了,这种打架的事情,还是交给你吧!”

我忽然想起来,这专诸刺杀吴王僚的下场是被吴王僚的侍卫乱刀堪称肉泥啊,也难怪他来到福朝之后,变得有些胆儿小了。韦小宝在一旁用随身带着的白布擦干了脸,然后将我的身世以及为何要刺杀这二人的原因告诉了专诸,专诸这才理解般的点了点头,可还是死活不肯接下这个活儿。

“那自然不是!”专诸摇了摇头,向前走了几步,对我们说道:“我只是在树林之中闻到一股鸡肉的香气,所以就出来看看,是哪家的公子在这里露营而已。”

马夫的手还死死的拽住缰绳,终于在被马车拖行了一段距离之后,重新坐上了驾驶的位置。我坐在车里,和韦小宝讨论该招募一些什么样的人才。

事实上,我和他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也不忌讳什么,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就告诉他:“真的。”

我站了起来,却有豆大般的雨点儿砸下来,就看到一些身穿蓑衣的人边跑变喊:“不好啦,洪水啦!快叫大禹哥哥来看看啊!”我听了,心想又穿越到尧舜禹的时代了,还没来得及跑,就被涛涛大浪给淹了,我在喝了一肚子水之后,开始后悔没有在暑假学会狗刨,但也没办法了,我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我对他说:“我和我们的朋友主要是来这儿谈事情的,随便来点儿吃的就行。”

“好嘞,没问题啊。”侍生喊了句,然后就进了厨房了。

我这才找到一个桌子坐下,典韦和专诸也把商鞅扯到一个椅子上,让他老老实实地坐着,我看了看桌上的调料,又从筷子筒里拿了双筷子,面带奸笑地看着商鞅,用筷子点着他的脑袋说道:“商鞅大哥,我给你讲,一会儿我可以替你松绑,再把你嘴里塞着的这团东西拿下来,但是你得安安稳稳听我说。”

商鞅在来这儿之前,总是和一头了情的老母猪似的叫唤,典韦受不了,就不知道从哪儿鼓捣了块布,塞商鞅嘴里了,商鞅现在连叫都叫不出来,什么动静儿都出不了。

听了我的话,他瞪着一双惶恐的大眼睛,拼命地点了点头。

我这才放心,笑了笑,示意典韦和专诸松绑。“真松啊?”专诸手里拿着鱼肠剑,不太甘心的问,估计还是在嫉恨昨晚商鞅踹他的事儿。

我告诉他:“松吧。”

典韦和专诸这才给商鞅解开绳子,把嘴里的那块布也抽出来了。商鞅可算是重获新生了,张着个大嘴,拼命地喘气,好像一条热的出汗的沙皮狗,快要死了一样。

我问典韦:“你刚才给他塞嘴的那块布是从哪儿搞的。”

典韦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俺看那边有个茅厕,里面有个条沾了大粪的一裤子,没人要了,俺就从那上面扯下来的。”

“哇……”商鞅听了,一口吐在厨馆的地面上,但因为刚刚在衙门吐的差不多了,肚子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所以此时大都是干呕。

我好心地在商鞅背上拍了几下,让他舒服些。

厨馆侍生这时候给我们把菜上来了,摆了满满得一桌子,有地上跑的,有天上飞的,还有海里游的,这在福朝已经算是档次比较高的了。

侍生站在一旁,面带微笑的看着我,迟迟不肯走。

“还有事儿?”我问。

侍生用托盘挡住嘴,不好意思地说了句:“这位客官,您不准备给我点小费吗?”

我勒个去……福朝在服务业方面倒是挺先进啊,看起来已经赶原先现代的西方国家了,真可惜我在宫闱大院里面不知道,原来这小小镇子的侍生都这么牛屁哄哄了。

我不情愿的从口袋里掏出二十钱,甩到他手上:“走走走,离远点儿,我们要说话了。”

侍生拿了钱,蹦蹦跳跳地,像个小兔子一样离开了。

这时候商鞅也吐完了,典韦专诸他们也已经开吃了,真是饿死鬼投胎来我福朝的,就知道吃。

我面容可掬地对商鞅说道:“商鞅大哥哥,想必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商鞅刚被松绑,又开始拽起来了,脑袋往一边一侧,在长凳上翘起了二郎腿,回了句:“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杀了人,应该一命偿一命。”

典韦在旁边撕鸡腿吃,吃的满嘴都是油,还没咽下去,就插嘴道:“唔,俺以为你多聪明,原来你还不知道二皇子的身份啊,俺告诉你啊,他就是二皇子……”

“吃你鸡腿!”我瞪了典韦一眼,典韦连忙把脑袋埋进鸡肉里了。

我又挤出一丝笑容,看着商鞅,对他说道:“商鞅大哥哥啊,你刚刚说一命偿一命?”

商鞅正色道:“正是,杀人犯法,一命偿一命,你和你的手下杀了那么多人,就是死一百回也不够偿命的,不要说你是皇子,你就是皇上,你也不能随便杀人!”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一旁和汤的专诸就把汤盆放下了,嘴角稀稀拉拉地挂了两道汤水,一直延长到他胸口的衣服,这尼玛,吃顿饭跟个婴儿似的,看来以后在跟这货睡一个屋子的时候,我得强行给他裆下面糊一块布,当尿不湿。

“刺客能随便杀人不?”没等到我数落他,他倒是卖萌的问了商鞅个问题。

我指了指那个盛汤的盆,对专诸说:“专诸,喝你汤,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专诸“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喝汤。

商鞅听了我的话,倒是忽然乐了,他看了看专诸,然后笑道:“哦,你就是专诸啊,我商鞅认识你,你就是刺杀了吴王僚,然后被侍卫冲上来乱刀剁成肉泥的人吧,这难道不是杀人要偿命的道理吗?”

听了商鞅的谆谆教导,专诸恍然大悟,竖起个大拇指,然后继续喝汤。

我在一边看明白了,也想明白了,这商鞅确实应该听说过专诸这个名人,他俩按时代来说是同一时代的,只不过商鞅晚个几年而已,等他变法的时候,这专诸估计尸体都烂了吧。

商鞅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眼神开始变得深邃起来:“想当初,我和秦君提及专诸你时,还曾表过一番看法啊。”

“什么看法?”专诸放下盆,一抹嘴,好奇地问道,显然已经无视了我的存在。

商鞅颔说道:“我就在考虑,当初你刺杀了吴王僚,为何就被他的侍卫乱刀堪称肉泥了呢,为什么就没能全身而退呢。”

专诸叹了口气:“唉,还不是因为杀人要偿命嘛!”

沃茨奥……商鞅这洗脑功力真强大,才这么会儿功夫就让一个祖宗级别的刺客相信杀人要偿命的道理了!不过,专诸这种二百五被洗脑似乎也很正常……

商鞅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因为这个。”

专诸听得兴起,也顾不上吃饭了,开始侃侃而谈起来:“那就是因为我剑术还不到火候,不过这也怨不得我了,当初伍子胥找我刺杀吴王僚的时候,时间紧张,我身为一个刺客,秉持着为知己者死的信条,只能硬着头皮上!”

啧啧……这话说的,太梦幻了,太虚伪了,简直比格林童话还要安徒生……我转了个脑袋,继续听商鞅怎么说。

商鞅说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在刺死吴王僚之后,挟王尸脱身,虽然吴王僚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尸体仍旧是有震慑力,不用白不用。”

我听了,自内心的称赞这个方法,这就和“死诸葛能走生仲达”是一个道理啊,看来商鞅果然是个有脑子的人!

专诸听了,眨了几下眼睛,也明白了,点了点头,又开始唉声叹气起来,似乎在为自己的上一世感到痛苦,为什么早没有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我见这局面不喝酒恐怕是打不开了,连忙招呼侍生上酒,韦小宝就说这儿的酒贵,不如喝自己拿的,说完,他飞奔出去,不到片刻拎了两坛西域的葡萄酒回来了。于是我们就开始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专诸和商鞅可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一杯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