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爷爷他不理我,我问爷爷吃不?"

都说咱们村将来富呀,只要车站一修起,钱就好挣了,都等着了。唉,就是一个小站站么,想的咋不晓得有多大,富也是富那些少数人,多数人怕还要受害了,人们说,铁路修哪里哪里就要大旱了。半脑子们,都回来了,回来做什么来了么,能给你多少钱呀,就不想想,国家的钱,你想拿就拿了?说不下个条条道道你能拿得可了?都说公家有钱了,是有钱了,但是一到给老百姓,那就开始抠了,还各种的克扣,你们不信就等着看。看我二能人是不是胡说了?

他说,:"你是候选人就能扯箱子了,什么人么?你这是犯法了,妨碍正常的选举了,你晓不晓得?"

候二说:"咱村里这光光就可多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是一年价出可个几天就挣的够吃了,不享受等什么,婆姨没婆姨,娃娃没娃娃,少那么多嘴,那日子是好过着了。"

他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村里的事情,你说你一个光棍小子,瞎起什么哄,跟上个二能人瞎闹腾什么?"

他说:"你不说了,你说我不这样让唱戏求雨,今年就地里的庄稼一粒收成也没有了。你还不和我说了,你个嫩娃娃,没见过世面的嫩娃娃,在这里胡闹腾,没吃点点亏,吃点点亏了就凉了。"

噎死一样的咽下一口,缓了半天才说:"你看你,我就这么个吃法,我看见饭就香得不得了。跟咱们小小价比,这福可是享到天上去了,皇帝老子也就这么个。你说的也对,老祖先给留下的点点地,现在这么价说卖就卖了,你也就说说,你说咱们老百姓有什么办法?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

正好,一个土台子,站在上面将能够上树干,能行了。我吃力的站起来,土台子是爬上去的,走不上去,老了,就这么个打摆摆,不爬今上一天也上不去。上去了,更近了,老婆子,我是想咱们小子了,我真的可想了,天天黑夜里能梦见了。人家说,人想人想的太厉害了就想不起了,我不行,我是越想越想,可想了。就拿根不粗粗的绳子,往那树格杈上一搭,打个死结。我要一次就成功,不了要是掉下去,再上来就麻烦的,我要一次就套在脖子上。浑身都在抖,一只颤抖的手把绳子圈圈拉过来,两只手慢慢的往脖子上一放,脚一蹬就在空中了。唉,人活的没什么意思,我是想咱小子了,我可想了,想得撑也撑不住。

学慧说:"这不是有吗?"

她说:"娃娃呀,那只是万一,还有破案不是人家白白家给你破了,都是要钱了,咱们家也没有那么多钱,公家么,你和他要那几个钱可难了,他和你要就是理所当然的。有,要给,没有,也要给,有没有都要给,就是今上脑卖了也是要给。不破了,我娃娃就新新价走。"

这村里就是不能有点什么事,有点什么事婆姨女子就给你都来了,还说些风凉话,不晓得这些人都安的是什么心。看那些婆姨女子,说话中就来了,人家还没吃饭了你就来串门,没一点点眼头见识。人家叫你吃,还不晓得你吃不吃,所以这个做饭就不好做;不叫你吃,你又说人家冷淡你了。叫你也不是,不叫你也不是,叫你不叫你都是不是,那就不叫了。

他说:"是的,我车都弄好了,都在车上了。"我跟着他去,一看车上坐的满满家,我家守田守财也在,这两个半脑子,给我人丢完了,人家叫你吃你就去,家里给你没吃饱还是?憨娃娃呀,你以为吃人家的东西就那么好吃,吃了就是个难受,让你惹人了。

还哭,还哭,你说你,哭个毬了,做下有理的了还是赢人的了?我说:"不要哭了,哭毬什么了?有什么哭的,老子还没指教你,你倒给老子先哭上了。"她在厨房里炒菜,听见油红了,葱花和油闹的叭咋咋的,紧接着就是猝拉一下泄气的声音。她说:"你以为我想,我还不是为了你,我倒说不给做你就让做,现在怨我了,当时你做毬什么去了。"说这话我就来气,我说:"我让你做,又不是叫你让他干,我包工包不到也不能叫你让人家干啊。"她把锅盖盖上,锅里的菜和水滚的咕嘟嘟的,她又在切黄瓜了,拌个凉菜,她说:"你一回来就骂我,你怎么不动手,我没功劳也有苦劳了,我这又不是情愿的,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能包到个工程挣些钱,娃娃给你养下两个,你是不是觉得好日子到头了,不行就给老子离婚,我一会就回我妈家。"这婆姨女子不说不说,一下子给你说起就胡理性给你摆一世界,不是回娘家就是给你行死上吊。婆姨女子,真真价是一点点也不假,把老人们那一哭二闹三上吊学的是完完整整的,一点点也没落下。她又说,我就是没功劳也有苦劳,你要是嫌我给你丢人,那我们就算过了,你看着办。这态度强硬的,我只能受了么,这村里这么多光棍,我这婆姨这么俊,要是离了将来哪去找这样的,还有两个娃娃,人家谁来了。

看见路大了,学慧说:"路大哥,你圪蹴在这里做什么?我哥在那里,他早就说想和你拉拉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