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他不会是想——

慕容舒清刚进到帐中,就看见炎雨和苍素靠在桌旁,看着绿倚在帐里走来走去,慕容舒清轻笑着站在门口,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打雷吗?!”将士们讨论着这奇怪的声响。慕容舒清眉头却是越皱越紧,本就悬着的心,被这几声闷响震得更加不安。这个声音绝不是打雷!不说现在是正月的雪天,不会有这样大的闷雷,就是有,也不应该是这种或连续或重叠的响法,这是最原始的炸药爆炸的声音,在现代,炸山就常常会出这样的响声,可是据她这几年看来,这个时代还没有炸药!如果沧月真的已经研制出炸药,那这场仗就更难打了。

慕容舒清跟在商君身后,越过她的肩膀,看到了这个英气勃勃的将军,脾气还真是不小,在裴彻和轩辕逸面前还敢摔杯子,慕容舒清觉得很有趣,轩辕逸的这些将军好像各个都很有性格。本来他们讨论这破阵之法,她是不想来凑热闹的,只是商君的伤,怕有什么突状况,她也好一旁照顾。

不是?原来这几天她这里清静不少,是他下了命令。既然不是轩辕逸,那么就是:“军师让你来找我的?”慕容舒清一边斟茶,一边笑道。

轩辕逸暗黑着脸色,低沉的声音里有着对慕容舒清身体的担心,也有着对她贸然而来的怒气,冲口而出:“你来干什么!”

慕容舒清有些惊叹于他们的诡异武功,感觉上像是东瀛的忍者,若是冲着她来的,那么这一仗,怕是会很辛苦。身后的莫残瞬间绷紧的身体

祈云原已舒展的眉再一次皱在了一起,摇头轻叹,在慕容舒清耳边低语道:“这事还是不要宣扬出去的好。”

慕容舒清也不再深究多问,既然她选择了随楚吟而来,那么她就会承担相应的风险和后果,只是她进来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却没有看见炎雨,不免有些担心,问道:“我的侍卫?”

绿倚走到净水面前,微微抬起她的脸,对上净水彷徨的双眸,一字一句的说道:“好吧,不过净水,安心是一种感觉,就如同我呆在小姐身边很安心,我不在小姐身边,想到她给我的鼓励和照顾,我也一样很安心,那是因为安定人心的力量一直都是在自己心里的,不是在这一方小院里。”

怎么会这样?就是在中,也应该是美貌佳人湖中洗浴,巧遇俊俏公子,不该是在昏暗的深潭里,巧遇赤裸男子吧!!

看慕容舒清不说话,还仍是淡笑而立,倒显得自己多管闲事了,初晴的骄傲让她不忍受这样的忽视,微扬着头,将公主的尊贵展示得淋漓尽致。说话也就更加尖刻起来:“虽然尊贵的身份不是靠穿着打扮装得出来了,有些人就算在怎么细心装扮,仍然还是出不得大雅之堂。但是慕容小姐还是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穿着,不然不仅你慕容家会丢脸,祁家脸上也无光。

她问得直接,不过慕容舒清却只得苦笑在心,不听曲,她还能干什么?!微微躬身作揖,慕容舒清淡笑回道:“小姐这一曲,远不止值一万两。告辞!”说完,带着霍芷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雅间。

这样的光线下,打开画卷也看不出什么,慕容舒清略过它,拿起旁边的书翻阅,细看之下,这些书都是祁月早年创作的诗词和她的随笔。觉得很有意思,慕容舒清挑了几本,似乎觉得还不够,对身边的净水说道:“净水,替我把剩下的搬到房里。”

慕容舒清走出客栈,就看见霍家两兄妹盯着她的马看,不由好笑,他们家还真是爱马成痴啊!舒清身后是李忧雨,一身粉丝罗裙衬着她如花娇容,在这清新的早晨看啦,确实美不胜收。两人点头问好后,便各出去。

慕容宛如被拉着坐在慕容舒清身边,舒清淡雅宜人的笑容,低低浅浅的声音,还有那自由畅快的双腿,这一切都在诱惑着她。慕宛宛如用手拨弄着水面,湖水凉爽而柔滑的穿过她的手指,滴滴答答的落回水中,从来她都没有放纵过自己,在家时要做个好女儿,嫁人了要做个好妻子,她也想做自己!在舒清鼓励的眼神下,慕容宛如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脱了鞋袜,把脚泡在水里。

良久,不远处的花丛间传来飘渺的声音:“好诗!”

慕容舒清倚在出云阁门边,实在无奈,看两人哭得昏天暗地,自己再不出声,她们非哭瞎不可。

“哥,老妈今天为什么一再要求我们早点回去啊?”

祁钟霖稳沉的声音将慕容舒清的思维拉了回来,也跟着低低的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男子将圣旨交到祁钟霖手中,立刻躬身笑道:“恭喜丞相,恭喜慕容小姐。”这祁家与轩辕家联姻,以后,在朝廷上的地位更是牢不可破了。

祁钟霖将圣旨递给身边的家丁,客套的虚应说到:“多谢公公。”话是对着公公说的,眼睛却不着痕迹的看着慕容舒清,只见她不慌不忙的慢慢起身,脸上还是轻松淡雅的笑。他猜想,轩辕逸听到这个消息,估计就要笑不出来了。

男子连忙拱手回道:“不敢不敢!”

祁钟霖挥挥手,虽身边的于谦说道:“于谦,送公公!”

“是!公公这边请,”

祁相面色平静还说的过去,那慕容小姐看来也是波澜不惊,按理说,她应该欣喜若狂才对,这里面,或许有蹊跷。只是男子是吃了一辈子脸色饭的人,知道应该如何进退才是保命之道,连忙躬身回道:“祁相,小的先告退了!”

待前厅只剩下祁钟霖和慕容舒清两人时,祁钟霖才仿佛幸灾乐祸一般笑道:“怎么样?现在想好了?”玄天成已经先出手了,接下来端看丫头怎么应对了。

慕容舒清好笑的摇摇头,外公现在这个样子,和刚才接旨时的威严完全是两个样子嘛。慕容舒清无所谓的耸耸肩,仍是懒懒的回道:“还没!”

走到她面前,祁钟霖捋了捋胡子,笑道:“要不要外公帮你忙?”

外公笑的如此诡异的样子,让慕容舒清马上摇头,回道:“不用,只是必要的时候,外公帮帮忙就行。”

她绝对相信,以外公的谋略和手段,这件事情应该可以解决,但是她却宁愿自己来,一是看外公这兴致勃的样子,估计到时被玩的,不止玄天成,她和轩辕逸,估计也逃不过,在侧,外公年纪已经很大了,这些事,让他调剂一下生活还可以,她却舍不得外公再为她的事劳心劳力了。

祁钟霖大笑着轻拍着慕容舒清的肩膀,说道:“看来,你还是想好了。”这丫头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呢?他相信,她心里还是有应对之策的,若是她处理不好,受连累的不止是慕容家,祁家,轩辕家。

他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就让她自己去处理吧,他年轻的时候,不也是风里来,浪里去,现在,他只要等着看好戏就好了。看谁,棋高一着。

她想好了吗?!或许吧!慕容舒清拉着祁钟霖的手,笑道:“我,现在只想————吃饭!!“

一老一小谈笑着往花厅走去。

今年春浅腊侵年,冰雪破春妍。

东风有信无人见,露微意、柳际花边。

京城的春天,来得好快,难得的雪冬过后,那抹新绿虽然只是很好的一点,却仍然让精神为之一怔,对即将到来的春,充满了想象和向往。

凌山顶上,春的脚步似乎来得有些迟,未能看见振奋人心的浅绿,好在,山顶四处都是四季常青的高大乔木,清爽的气息还是时刻将你环绕。一棵杉树下,男子靠着树干,他的怀里似乎抱着什么?细看之下,竟是一个沉睡的女子?!男子用外衫将女子包在自己怀中,不时温柔的为她捋捋被风吹乱的丝。

当第一缕红霞强势的刺破云层,染红了一丝天际,轩辕逸轻拍着慕容舒清的面前,小声的唤道:“清儿,起来了,太阳升起来了。”轩辕逸呆着宠溺,一遍一遍轻声叫着她,没见过这么喜欢睡觉的女子,寅时去找她时,差点和她的侍卫打起来就算了,谁知叫她起床才是最艰巨的任务,在绿倚的帮助下,差不多半个时辰她才不情不愿的起床。本来以为出门就没事了,出了门他才知道,没有接受绿倚的意见,让马车跟着是怎么样的错误,出门才一会,她居然就在他怀里睡着了,马匹的颠簸似乎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害他一路上心惊肉跳的。

“恩。”慕容舒清终于幽幽的回了一声,缓缓的睁开眼睛,就看见轩辕逸好笑的看着她,慕容舒清微微挪起身体,坐起来,低浅的声音,自如的和他打招呼:“早!”

伸了一个懒腰,她好像除了读书露营时,起过这么早,她来到东隅之后,还没有这样不到四点就起床的。

慕容舒清微眯起眼,看见远处的太阳已经露出了一小半,火红的光亮,正一点一点侵染天际。虽然自己喜欢晚霞多一些,或许是因为落霞的深沉而令人眷恋,但是慕容舒清却依然迷恋于朝阳分秒不同的变化。红云如纱,曼妙的轻拂在天际。万籁俱寂的黎明,轻轻拂面的清风,都让你觉得,世间万物,此时此刻,似乎唯我而已。慕容舒清轻叹道:“好美。”

轩辕逸好笑的看着她陶醉与霞光流云之间,颇为享受的样子,笑道:“你若喜欢,我们可以尝尝来看日出。”只是叫她起床困难一点,其他倒是很美好!

慕容舒清轻咳一声,苦笑着说道:“朝阳确实很美,不过下次可不可以尝试看夕阳?”老天,经常早上四点起床?这对她来说,将会是一样可怕的灾难!

面对杀手的长剑,商场的尔虞我诈她都应对自如,却为了一个早起,脸都快要皱起来了,轩辕逸想的无力,原来她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轻轻刮了一下慕容舒清的鼻子,轩辕逸宠溺的叹道:“你啊!”看来从今以后,他要将看日出的习惯改为看日落了!

说话间,太阳已经完全突破云层,慢慢升起。慕容舒清揉了揉眼睛,再次躺倒在轩辕逸怀里,轻轻的说道:“我再睡会,巳时之前你叫我起来。”

轩辕逸帮她捋了捋被她压住的长,笑道:“你想睡就睡,我可以陪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他算知道睡觉对清儿的重要性了,所以,还是让她睡饱再说吧!而且,他喜欢她躺在自己怀里沉睡的样子,很美!

慕容舒清动了动头,让自己睡的更舒服些,轻轻的低喃道:“我也很想,但是我午时必须进宫。”不知道进宫面圣,去晚了,算不算欺君之罪!

一直细心的听着她说话的轩辕逸,突然身体一僵,脸瞬间变得乌云漫天,轻抚慕容舒清丝的手却依然轻柔。轩辕逸皱着眉,低声的问道!“为什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圣旨下

轩辕逸忽然有些僵硬的身体让慕容舒清知道,接下来,怕是少不得一场解释,但是她仍是舒适的躺着,解释道:“昨天一回去,圣旨就等在那里了,招我进宫研究皇家礼仪,为期————三个月!”

“不许去!”

不许去!

慕容舒清好笑的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她用猜得也知道,轩辕逸一定会黑着脸吼出这句话来,不然对不起霸道的名声。

慕容舒清轻轻睁开眼,如期看见一双含怒的眼,慢慢坐直身子,却依然靠在轩辕逸怀里,慕容舒清微笑着温顺的说道:“是,夫君说了算。”

看他眼没见满是温婉的笑容,轩辕逸暗叹一声,有些懊恼的说道:“你脑中又在想些什么?”每次她越是乖巧,他就越是汗毛直竖,这女人深知敷衍的精髓!他算是越来越了解她了,要是你认为她的温柔浅笑可就是妥协,那真是错的离谱!

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慕容舒清忍不住轻笑出声,对他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说不去,我就不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