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自从见到乌廷芳开始就很兴奋,一边走,一边问出一连串的问题:“廷芳,你快说你到秦国可有什么见闻?路上有没有遇到惊险的事?有没有遇到山贼?收了什么秦国礼物?有没有倩儿一份啊?”

乌廷芳本来就不是来参加宴会的,宫人一走,她就迫不及待的同乌堡主道:“爹,我想……”

“哼,身份证照片好看的本来就很少。”方夏虽不至于生气,但项少龙这样说她还是很郁闷的。

方夏又再次认真的想了想,肯定的回答:“最大的变化就是内地的房价翻倍的涨!买房子好痛苦!”方夏又调皮了,项少龙明显对这个没兴趣。

“真是个好孩子啊,自己那么惨了还要担心别人。”方夏真心觉得大牛同学实在是个懂事的小孩,“总之既然人家爸爸妈妈托付给我们了,就要好好教了。哎,其实一开始是我不对,不该给你揽这件事的,结果现在这样子更加不舍得丢开了,都是我不好,给你添麻烦了。”说着说着,方夏转移到自我检讨了。

连晋这样一番表白,乌廷芳顿时红了脸:“连大哥……”还好顾及还有方夏与陶总管在场,乌廷芳没有说出别的话来,只是转开头,招呼着大家继续吃饭。

方夏客气道谢,乌廷芳状态还没恢复,陶总管明显对连晋抱着深深的怀疑,场面气氛相当的尴尬。只可惜这依然影响不了连晋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听项兄与项夫人口音奇特,不知家乡何处?”

方夏走上前几步,见他额头上挂着汗珠,便道:“别站在这个风口了,大牛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现在又出了汗,小心着凉感冒。”

“那倒也是……”方夏现当自己和项少龙的出点不同时,看问题的角度就会不同,关注点也会不同,这样自己想要说服他,或者只是提供一个信息都不太容易受重视。这么说,以后得学着多从项少龙的角度去思考。

竟然是乌廷芳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串年轻女孩,有人手中捧着衣服,有人手中托着饰,还有人捧着鞋子。

项少龙带着方夏,一路嘀嘀咕咕,跟着乌家众人穿过牧场,骑进乌家堡院内。

乌廷芳快步上前,一手拉住方夏的胳膊,飞快得同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另一只手直指项少龙,愤怒地大声道:“是不是这个淫贼又欺负你了?昨日就见他气你……”

“收徒弟?”项少龙一脸惊讶,“你是说大牛?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们应该早点想办法去咸阳,哪有功夫收徒弟啊?”

“怎么啦?”方夏不得不又开始客串知心姐姐,一面拍抚着乌廷芳的背,一面拿眼神去问项少龙和陶总管。

大牛在方夏眼里就是个小屁孩,十一二岁,正和她大表哥家的外甥一个年纪,于是做长辈的语气气势自然而然的便使了出来。

大牛的事解决了,便只剩项少龙的问题了。

方夏这时也看清楚了,缠住她脚踝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一只人手,只是这只手瘦的皮包骨头,肮脏不堪,很是吓人。

方夏表现得实在是温柔似水,乌廷芳纵然再生项少龙的气也无法对方夏坚持自己的疾厉色了,只嘴上还是不肯认输:“可马贼的确与,与你夫君关系匪浅,甚是亲密。你们还说不是和马贼勾结……”

项少龙的脸上十分的好看,他足足愣了五秒钟,才无奈地说:“喂,大姐,你没看到我太太正坐在我身边嘛?你这样我很难做的!”

“婢妾?就是小妾咯?”这下项少龙更吃惊了,但看到方夏气得七窍生烟的模样,他又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冲着灰胡说道,“我说胡须大哥,你看她哪里像是我的小妾了?”

“呐,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中国人啦,生什么气啊!”项少龙见方夏这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脸上连忙堆起讨好的笑容,冲着方夏招手,“你坐下,坐下,女孩子家不要动不动就生气哪,会长皱纹的,这样不好。不过,没想到大6的女孩子也这么会打扮啊,回去我一定考虑去大6度假……”项少龙笑嘻嘻地念叨着,不过转眼看到方夏脸上怒容又起,连忙收起笑容,故作认真地清了清嗓子,“咳咳,我们还是继续说刚才的话题,方夏,你要不要跟我去咸阳?”

方夏慢慢从石头上爬下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连衣裙,拎着手包和小行李箱,缓缓绕到了前面。

“我这是做梦呢?刚刚的一切都是梦?”

正午时分的太阳有些毒,方夏便去坐在了马车上,起码上面还有个顶盖遮一下太阳。乌廷芳活泼的很,要不是看方夏在这,估计她就自己骑马回去了。

方夏有些犯困,虽然现在晚上睡眠时间很充足,但是硬床很不舒服,而且又快到了午睡时间,她有些克制不住,便伏在马车座位的扶手上,用手托腮打瞌睡。

若是平常,乌廷芳肯定要唧唧喳喳和方夏说个没完,但也许是今日听方夏一席话很有感触,又见方夏实在困,就也安安静静坐到她身边,兀自沉思。

方夏见状倒是很开心,估计最近一段时间都不用再给乌廷芳当知心姐姐了,要知道,安慰人开导人什么的,其实也很累的,劳心劳力啊!

方夏继续眯着眼睛打盹,直到眼缝里看到宫门口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才连忙直起身。这时乌廷芳已经起身下了马车,方夏随后。

“爹!”

乌堡主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开心,神色间略有惆怅。方夏猜测,肯定是嬴政的事出了麻烦。虽然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但她记得朱姬要很久之后才能被救出来。

项少龙本来也是一副正经样子的,不过一看到方夏,他就苦着脸跑过来诉苦:“哎呀方夏,你不知道,你今天差点就要见不到我了!”

“怎么了?”方夏连忙紧张询问。

“哎,你不知道,本来吃饭吃的好好的,赵王还说要歌舞表演,那个赵穆啊,忽然叫连晋和我比剑。哎,幸亏我反应快,真要跟连晋比剑,我一定死定了。”项少龙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方夏只记得后来项少龙和连晋比武是胜利的,便有些疑惑:“你打不过连晋吗?”

“当然啊!”项少龙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不是学了那个什么剑法,听那位前辈说的,应该不是天下第一也是排名前几的剑法啊,要不然也不会有人和他抢。你既然学了那个,怎么会打不过他?”

“我才学了多久啊,一个月!怎么可能打过从小练剑的连晋啊。要是比赛拳击,他肯定不是我对手。”项少龙不以为意。

方夏这才明白过来:“说得也是啊。不过你也要多练习一下,万一下次赵王又要你们比剑,你推托不过怎么办啊。”

项少龙无奈的点头:“哎,我知道你说得对,就算不是为了比剑,我也得好好练习。啊,好不容易给元老前辈找了个传人,我回去还得好好教大牛。”

项少龙和方夏这边说话的时候,乌廷芳也跑去乌堡主那边问话了。自从听了方夏近日的话,她越的想要得知连晋不在她面前时的表现,便千方百计的打听今天大殿上的事。但当她从乌堡主口中得知和项少龙比试时,连晋胆小闪躲,她又沉默了。

几人各自说完了话,正要上马上车离开,不料这时却来了不速之客。

“乌堡主,下月宫中蹴鞠大赛,本侯很期待看到乌家堡的勇士。”

一个有些阴冷的声音传来,众人都只能停下动作,转身去看。

方夏看到连晋跟在那黑衣华服的男子旁边,立刻便知道,这个人肯定就是赵穆了。

悄悄的看了几眼,方夏现赵穆居然也挺帅的。他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和陶总管差不多,身材挺拔,面容冷酷,有点鹰钩鼻,眼睛细长且精光闪闪,脸上好像还有一道细小的刀疤,看起来很像香港电影中的黑社会老大,反派的那种。

方夏打量的时候,乌堡主已经不卑不亢的回话了:“侯爷客气,届时乌家堡勇士必不让侯爷失望。”

“哼!”赵穆见乌堡主态度,便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才道,“乌堡主真是有眼光,觅得项少龙如此优秀的门人。”

乌堡主虽然比赵穆官职小,但是相处的时候也很把握分寸的,赵穆冷哼一声,他也轻哼一下,才回答:“项少侠乃是乌某上宾,侯爷过奖了。”

赵穆又哼了一声。

眼看着赵穆和乌堡主就要不欢而散,方夏以为这场挑衅就该结束了,不料连晋竟忽然朝乌廷芳和方夏所在的马车旁走了几步,冲方夏和乌廷芳打招呼:“乌小姐,项夫人,没想到在此见到你们。”

乌廷芳小心地看了那边剑拔弩张的乌堡主和赵穆一眼,有些尴尬的小声应道:“连大哥。”

方夏不明白连晋的目的,不过也许真的是因为看到乌廷芳才过来,她便也点头微笑了一下。

结果正愤怒中的赵穆竟然注意了他们这边的动作,大声问道:“项夫人?”

不是方夏胆小,她记得这个赵穆很是好色,霸占着雅夫人不说,好像和嬴政的母亲朱姬也有关系,而且这人特别心狠手辣,雅夫人服侍他那么多年,他最终竟然让人去轮奸她,害她自尽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