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两人的话,君子言浅叹一息,道:“夕儿,我知道你和太奶奶都站在我这边,也心疼我,但是“子非鱼,焉知鱼之痛?我现在最不想看到就是将军府里的每一个人,更不想呆在这里,因为我只要在这里呆一分,便会觉得这里更痛一分。”君子言牵起完颜亦夕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处。

闻言,君子言放下凤鸾铜镜,起座转身与变得粗犷胡渣的大将军对睨,剪眸闪过嘲意,道:“告诉你,别以为我还在这里就有转环的余地,“休夫信”既然已经递了便不会收回,明日我便搬出将军府,从此与你完颜澈毫无瓜葛。”

若真是自己冤枉了她,那他启不是成了杀害自己亲生骨肉的凶手?

“让开!”君子言挑眉,冷冰冰地道。

俊隽的下巴长出粗麻胡须,鹰眸双眼布满血丝,若不是他完颜澈乃武将之身,恐怕一般人早饿冷得昏过去。

“因为大夫人腹中的骨肉不是将军的!”珍儿立即抢言。

轰!

这鬼丫头!完颜澈冷侃:“如此巧舌,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方才她那模样俏丽得让他心神一荡,而她的话完颜澈压根就没听出那火药味,直觉被她娇媚的眼色勾得心痒痒,由其是在她甩头而去遗留的淡淡幽香,让他血液翻腾,体内更似有万千只蝼蚁在里面爬着难受。该死,这女人到底学了什么诱术,竟变得这么勾人!

冷冷的字眼像一根刺,扎得仆人冷汗淋淋。

啪!

见大家都只在议论却不见行动,绿袖急得够呛。

从当铺出来,君子言变得眉头紧锁,看着手中的票,不禁喟叹连连。

虽然害怕,她只有苦瓜着脸憋着劲地使劲念佛经好让自己的心少一分恐惧!

侧颜在窗棂斜入的光线显得格外柔和,窗外的凉风袭屋,米黄轻纱闻风自扬,

眼前一暗,只见一向淡定冷静的君子言被自己的想法惊得晕倒塌中。

艾女士知道她的意图,立刻抽出事先藏在腰间的电击,目光狠辣,蜡黄的面容更显挣拧。

她知道,以后她不再是顾兮言,而是君子言!

一切整理妥当,君子言被完颜亦夕和老太君送着走向大门,府中上下似乎第一次用正视的眼光看着此时的少夫人,可是如今,却已经成了另一种意义。

看了一眼完颜亦夕豪华奢侈的马车,君子言差点跌倒,苦笑道:“夕儿,你,你会不会太夸张了,这车,太招摇了!”这样的车一路碾过去,不造成京城混乱才怪。

“怎么会招摇,这车可是最素的了!”完颜亦夕声音有些哽咽,不过那模样倒是怪可人的,引来了君子言和太君的失笑。

这丫头,至于如此吗?

这还是最素,那最荤的岂不是=?=,君子言选择忽视之。

老太君苍雪老手一直挽着她的柔荑,温叹一息,道:“言儿,在太奶奶心里你是最让我心疼,也是最让我不放心的,你这一走,太奶奶就少了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了,言儿,真的非走不可吗?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听出老太君的不舍,君子言鼻子微酸轻拍老太君的手,道:“太奶奶,言儿非走不可,不过,太奶奶请放心,言儿一定会来看望你老人家的,在这里就只有你们对言儿最贴心,这情和恩顾兮言都记住了!”轻细的声音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淡雅的笑意如沐春风。

“唉,也罢也罢,是那臭小子没那福气,怪不得任何人,怨不得天,那你是准备回泉洲吗?你父母还不知道你在将军府的事,要不要太奶奶倍你一起回去,也好有个交待,太奶奶愧对亲家啊!”说成最后,太奶奶已经哽咽成泣,月牙眸莹光闪闪,这闺女是老顾老年所得的千金,从小被棒在手心呵护着,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不用了,先不回泉洲,我想游遍戟晋山河,看遍万川河脉,人的一生不能太过单调,顾兮言的生活也该加些颜色了!”君子言笑得云淡风轻,灼日映辉将她柔美的面容渡出一层刺目的光环。

听了她的话,老太君自豪地点点头:“好,说得好,看来你以前都把自己真实的性情都隐藏起来。你说得不错,戟晋的天下阔大,惊闻奇事比比皆是,都值得让人去探往!不过这安全也是很重要的,不如太奶奶让将军府的兵将护你可好?”

“不用,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我一人足矣,乐得逍遥自在!”君子言笑着婉拒。

完颜亦夕听了君子言的话心里顿涌一派热血,直嚷嚷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而且我会武功,也可以保护嫂,不,保护兮言啊!”

君子言一听,现老太君银眉一挑,颇有也想与她一起同游之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不敢再废话下去,直接一笑置之,以最快的度上马车。

一声令下,马车吁得一声起程,碾起滚滚尘埃。

马车里,君子言隔着帘格看着一脸恼怒,气急败坏的完颜亦夕直狂笑,这丫头太可爱了,若真是去游山玩水,带上她还真是不错,只可惜,目前还不是。

绿袖看着笑得记形的小姐,直摇头:“小姐,别笑了,你真的不打算回温洲吗?若是如此,我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啊?”

打算?当然是在“玉枫轩”白吃白住一年啊!

玉枫轩?君子言突然笑容一僵,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绿袖一愣,看了看天色,道:“刚过巳时”

什么?巳时,那不是已经过十一点了,她的“水”还没准备呢?

“赶快掉头将军府!”君子言蓦然喝令,面容拘谨,把车夫吓得差点握不好缰绳。

吁!

急的碾路声和马儿嘶鸣声再次兀耳,看着倒回的马车,老太君一阵欢喜,言儿回心转意了?

完颜亦夕笑如春花,嫂子答应了?

甚至连一直藏在角落,不敢现身的完颜澈都惊喜得差点连滚带爬地朝马车扑去,她终究是舍不得自己?

岂料,君子言撩开布帘,对两人露出一掐媚笑意:“太君,我想跟你借几个人手!”

晌午一到,一身男装的君子言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提着几瓶翠竹罐,脸上三分温雅笑意,三分狡黠,四分谦和,惬意中带着几分慵懒自在,笑如春风的她一路上都成为众人的焦点。

到了玉枫轩,陈掌柜一见到眼前彬彬温雅的男子,双眼亮,即刻上前迎接:“君公子吧?你可来了,我家少爷已经在上楼雅间候您多时了。”

闻言,君子言对陈掌柜颔一笑,略施薄礼,道:“子言这就上去,劳烦陈掌柜带路。”

陈掌柜对眼前温文尔雅的公子目光欣赏,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君公子请!”

君子言含笑尾随于后,泉眸顾盼,睨量着玉枫轩一切陈设装潢,温润的笑意更深,心中暗嗔:还真是一个雅致新颖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