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月以后才收到改编之后的剧本。翻看剧本,原先小说中青蛇的桥段被删减不少,白蛇戏份又有所增加。

她挺喜欢他,这种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

“白……白先生……真的很抱歉,你的车子没事吧?”

又问,“主角是谁呢?可有她的照片?我想见见她的模样。”

他等了一个多小时,她才露面。

他手上拿着一本书,看样子很开心。

何安女士的脾气出了名的古怪,她很少出门,也很少见客,对人都十分冷淡刻薄。

“姐,一定要那么绝情么……我不想回山沟沟里去……”

“钱。”掷地有声。

那些女人一看就知是夜场老手,一入夜场,便似群春心四溢的花蝴蝶,扑闪着花花绿绿的俏脸儿,四处采蜜去了。

真是老天厚爱。

花洛说,“知道男人的肋骨有什么用么?”

这样被看着,太羞人。

夜里辗转难眠,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花洛导演了新戏,而她依旧连配角都演不上,只灰头土脸地帮着干杂活。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她一日一日地老,摸摸脸皮,已有褶皱,爱驰色衰,真可怕,她成名无望,,又缝高利贷登门讨债,将她卸了八块……

他那嘴巴能守得住秘密才怪。苏妹替男主不值。

衣服尺寸很合身,但总觉得哪儿不贴身。

苏妹受宠若惊,车子在路上跑,好像麻雀在天上飞,再努力一步,便能平步青云,上了枝头当凤凰。

海门一声“□”,笑得苏妹毛骨悚然。

她赶紧起床,梳妆打扮。

她的脸色和肚兜上的牡丹一样红。

她是蓄意,是有预谋的。

这匹狡猾的笑眼狼,她一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真想把躲在身后的那不争气的孬种拽出来,大卸八块。

他正在给男演员说戏,手头一本剧本,一叠甜品,嘴就没停过。

男人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目光柔软暧昧,仿佛一眼就将她□裸看光。

花洛不但不护她,还端着大导演的冷酷架子说,“要实在不行的话,中途还角也来得及。”

苏媚之前是被他捧在手心的冰,现在是被他弃之杂堆的石,心里一屈,独自跑到假山后边,躲着哭起来。

他这样薄情,她就当从未认得过他。眼里,心里都没有他。

他让她当一个□,人尽可夫,她何苦吊死一棵树上。

她是青蛇,是成精的妖,通狐媚之术,天下男人一概勾得。多情,亦似无情。

她收拾好心情,从假山后头出来,说,“导演,让我再演一遍,这次我一定争取通过。”

“好,再拍一遍,要是还过不了,耽误所有工作人员休息用餐,这责任你该知道。”导演冷冷说。

她知道她耽误拍摄进程,很多人都对她不可耐烦。

今天的最后一遍只许成,不许败,不然树敌更多。

开始拍戏,她目空,心空一切。

小青心中烦躁,在庭院独自漫舞,许仙也过来,两人面面相视,被困在一座小小的狭促的庭院中。

“小青,你的舞跳得不错呀——我不知道你还会跳舞。”许仙说。

她的美丽并未被花洛完全现。

“这也算舞么?我只是乱动。”小青笑说。

“对。舞有舞的规矩。”

她猛地坐在树荫下,仰起面,说,“我不喜欢规矩。最讨厌了,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

她虽没倾城貌,但活色生香,灵动摇曳。不似叶娉婷,一颦一笑,一举一行都都规矩。

可花洛喜欢的终究还是完美无缺的仕女图。

“相公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么?……那天你穿的是什么衣服?”

未等他开口,她又不怀好意地挑衅答,“我记得!你一身的蓝衣,拎了一把好伞,伞是紫竹柄。”

她记得第一天见他,他一身的红衣,手上一枚玉戒,玉是和田玉。

“但你一定不记得我是什么打扮,你眼中并没有我。”

花洛眼中并么有她,只有一个笨拙的演员。

许仙说,“其实小青这样漂亮应找得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