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颜怡君心里又是一酸,只觉得眼泪似要涌出,忍不住抬起了头,深吸了几口气,终旧还是忍了回去。

这会仙楼果然不愧是洛阳第一酒楼,会仙楼伙计一路引领煜雅一行人上了三楼,沿走廊而行,最终停在一处房间前,推开房门,眼前房间开阔,墙上悬挂一幅字画,墙内四角各放置烛台,映得房间内灯火通明,房间中间放置雕花檀木黑色大圆桌,围桌放着十个檀木圆凳,雕花窗户因天气渐冷原因没有打开,只能透过窗棂看到外面,一眼望去,竟能看到远处洛河的点点灯火。

颜怡君被李一鸣一路照顾着,想到自己那天居然认为李一鸣对煜雅有意思,没想到竟然是一直对自己献着殷勤,颜怡君对感情再木,经过煜雅这件事后,对感情的理解和感受也要长进不少,此时她已经明白李一鸣到底为谁而来,只是此时,自己的心情还没从煜雅的事情中恢复过来,所以对李一鸣的照顾也只是沉默接受,偶尔的笑笑,好在李一鸣并不在意,仍然是时不时的便和颜怡君说几句话。

颜怡君和萧芸此时也瞧见了牵着手走进来的两个人,萧芸看到宫主和煜雅就那么光明正大的牵手进来时,已经无语了,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和她们打招呼,只好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埋头扒饭。

蓦地,颜怡君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想起了自己面对煜雅时的一些异状,为何自己的心面对煜雅时会似漏一拍,为何那次和煜雅同寝自己会那般紧张,为何自己看见煜雅见到邹安失态时会有些郁闷,见到李一鸣邀请看花灯时,会想到他是不是看上煜雅而郁闷,在煜雅昏迷时想到自己会不会也会像云千玦一样那样守着,看到煜雅脖子上的齿痕自己会失态,这一切异状,是因为自己喜欢煜雅才如此吗?

颜怡君看着一脸睡意的煜雅,只见眼前的人睡眼惺忪,头微微凌乱,衣领也半合半敞,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倏然,颜怡君的视线凝固在了煜雅的脖子上,只见脖颈上一处淡红色的痕迹分外显眼,仔细看去,好像两排齿痕。这是什么?颜怡君露出了疑惑的眼神看向煜雅。

看着煜雅皱着眉头捂着脖子忍痛的神色,云千玦心疼起来,支起身子,侧身看向煜雅,将手伸了过去,拿下煜雅捂着脖子的手,一个带着齿痕的牙印出现在云千玦眼前。

煜雅接了过来,坐下后,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然后看向颜怡君,“没什么事,就是这几天一直有点忙,一直没顾得上你,所以来看看你。”

萧芸还好理解,毕竟是上级和下属的关系,某些规则决定了这样的关系也没办法近到哪里去。但颜怡君那里,总觉得有时候,颜怡君越是在场的时候,云千玦的面部表情越是愈淡漠,颜怡君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心里想必很难过。

煜雅此时觉得自己很纠结,看着云千玦看她的犹豫神情,只好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煜雅叹了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看到云千玦哭泣,心里好像有什么在撺掇自己,居然头脑一热,愿意做这替代品吗?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对一个女人情不自禁,既然已经分不清这是自己还是另一个自己的感觉,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思看看吧。

煜雅就这么的看着这一个个的记忆,只觉得头涨得很难受,终于把所有的回忆完全都想起来了吗?可是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此人被天机秘法和皇权天下所诱惑,为满足自己一己私欲,使用了那秘法和镇阁之物紫凰玉强行逆转天机,导致天机生偏转,让自己的命格取代了那个随着紫微星动而出现一统天下的那个人的命格。

煜雅就这么看着云千玦朝自己走来,站在自己的眼前,却没有任何反应,仍是怔怔的样子,没有回过神来。

两人一起长大,一起念书,一起练功,一起进出,甚至一起同榻,直到现自己对她的异样感情之后,便不敢再与她在一起睡在同一张榻上。

关好窗户后,煜雅熄灭了烛火,摸黑走到了床边,脱了衣服,直至只着中衣,方才上床躺了下来。

颜怡君显然是一时怔住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男子。7788xiaoshuo

待得三人选好后,伙计叫来布庄里专门的裁缝,让裁缝给三人量体裁衣。

煜雅三人好奇向那里望去,只见七八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正在围桌而谈,谈话声音引来很多人向他们那里望去,但这些人却像不自知一样,仍是声音高昂。

待得菜上齐后,赵逸站了起来,端起一盅酒,对着煜雅三人敬道,“这次我们二人就以朋友的身份先祝各位一路顺风,这盅送行酒,我们就先干为敬了,三位姑娘对于这酒水就随意吧,不要勉强。”

天色渐渐愈加幽深,月明星稀,随着鸽子的到来,神机宫的信件终于翩然而至。

煜雅拿着名单,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刺史赵鸿风,满面疑惑,“赵大人,这是?”

“嗯?”,煜雅有些诧异,看着邹安,良久,点点头。

就这样一个人茫然走着,等到回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颜怡君点点头,只是神情有些扭捏。

少女见萧芸挣脱开她的手,也不以为意,满面带笑的看向煜雅和颜怡君,“两位姐姐很漂亮啊,我叫许锦瑶。”,又拉住站在旁边的男子,“这是我大哥许锦文。”

颜怡君此时确实感觉到很疲倦,也不再坚持,点点头便径直回了客栈。

许州刺史赵鸿风确实是遭遇了刺杀,但好在刺客没得手,只是虚惊一场。

来到煜雅的房间,敲敲门,却无人应答。

颜怡君这边忙着给煜雅拍着后背顺气,没注意到四个男子竟是往这边走来。

那妇人先是一副感激之色,随之又脸上为难起来,“我们穷苦人家,哪来的银钱抓药呢?”

颜怡君似乎察觉到什么,便站起身来,“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做,我就先出去了,失礼了。”

打量四周,山道两旁树林繁茂,果然是埋伏的好地方啊。打量下这群人,很快就找到像是头目的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脸络腮胡子,肌肉看着孔武有力。这样的人,一拳撂不倒吧?

颜怡君走至桌子跟前,拿起桌子上两个杯子,沏上茶水,放到煜雅和萧芸面前。

抓住一个跑过来的男人,“前面生什么事了?”

“雅儿,我说过了,专心点,抱元守一,气沉丹田,你再胡思乱想不专心,小心气跑岔了,走火入魔。”

煜雅的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点点头,“这样啊,对了,有镜子吗?我想照照镜子。”

“……”

这时,屋外的门被敲响了,同时萧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在吗?”

嗯?萧芸怎么会这个时候来?煜雅有点疑惑,天色好像已经挺晚的了。

煜雅忽然想起自己这个样子好像没法见人,可是装不在是不可能的了,屋里烛光摇曳,谁都知道屋里有人。

煜雅幽怨的瞥了云千玦一眼,而后扬声道,“进来吧,门没锁。”

云千玦别过头,望向房门,默默无语,自己咬了煜雅两次,第一次被颜怡君现了,第二次又要被萧芸现,是不是该说煜雅太倒霉了。

萧芸推开门走进来后,现宫主也在,拱手行礼问候后,然后看向煜雅,刚想开口,却呆住了。

自己看见的是什么啊?煜雅的下嘴唇好像有道浅浅的紫痂,而那个紫痂在隐约烛光下,看起来好像是个牙痕,煜雅自己咬破的吗?可是方向不对啊,倒像是被人咬的。又是谁咬的?忽然想起煜雅昨天背颜怡君回家,好像宫主的脸色很难看,该不是……

萧芸的额头浮现出三道黑线,自己好像不该来,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煜雅,不来不行,为何自己总是要碰上这种诡异的情况。

云千玦看见萧芸一直盯着煜雅,眼底似有所思,脸色有点微红,不自然的撇过脸,声音淡淡,“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啊。”,被云千玦的声音叫回神的萧芸这时反应了过来,赶忙说道,“是的,我有事情要跟右护法回报。”

煜雅已经猜到萧芸刚才为什么呆,所以此时也有些尴尬,只能是硬着头皮瞧着萧芸问道,“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