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接过甄虎递来的干粮和清水,寻了个墙角,边吃边思考起来。大家知道他有心事,也不打扰,各自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天南海北的低声闲聊。

凌羽点头应是,见家将们已经准备好行装过来集合,他不想再节外生枝,连赶带哄的劝走了小蛮,招呼众人一起出府去了。

“弟弟!”正交谈中,小蛮焦急的声音响起。凌羽见她飞奔而来,猜想她多半从家将口中得知自己要外出,所以担心的跑来了。遂对张义告了声罪,向小蛮迎去。

待众人安静下来,他才尴尬的向凌羽解释:“凌少,大伙听说你要挑选几名家将巡查县治,都想跟着去。他们也是一片盛情,小的不知如何劝说,无奈之下,只好请凌少拿主意。”

她这才明白,自家老爷看似轻描淡写,其实早已深感忧患。难怪老爷对凌羽如此看重,并非纯粹欣赏他的才能,更多是为甄府谋条出路。如此看来,甄逸托付之举并非轻率,实乃深谋远虑。

凌羽出了书房,心中琢磨。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大概的脉络,既然甄老爷给了这么大的支持,那自己也要尽快实施起来。有了效果,才能有底气说服其他人。刻下只有找甄虎,先安排几个家将和向导,花点时日把上蔡县彻底考察一遍。等熟悉了情况,再因地制宜。定下方案,凌羽昂阔步往甄虎住处去了。

凌羽也对甄逸的言出必行颇有好感,继续道:“有劳叔父!不过眼下根基不牢,乱世未起,倒不急着大规模募兵。但有两支特殊队伍却要尽早建立,加以训练。

叔侄二人品了一杯香茶,寒暄几句后,进入了正题。等凌羽大略说出自己的构思,甄逸早已听得目放精光,神情激荡。压下心头的兴奋,甄逸毫不掩饰自己对凌羽的敬佩,由衷的道:

话说回来,其实甄家真正信任自己的只有老爷甄逸。其他人虽对自己恭敬,多是因为甄老爷的威严。尽管晚宴上的话多少引起了他们的重视,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懂得居安思危的意义。更何况大汉江山一天不倒,多数人还是愿意麻木的在眼下安宁的生活中,得过且过。

“正是,不知贤侄何意?”甄逸皱眉不解。

“即日起,甄家上下进入全族紧急状态,所有儿郎一律回府听后调遣。具体事务,由老夫和风寒贤侄商议决定。府内所有人员一律接受贤侄调遣,除非老夫另有安排,任何人不得拒绝贤侄的命令。可听明白?”

堂中已是人声鼎沸,甄逸已经换好了便服,高坐堂中。见小蛮引凌羽至,起身相迎,坚持让凌羽坐在左侧最靠近主桌的一席。凌羽知道这是除了主人席位以外,最重要的位置,几番推辞,在众人相劝之下,才勉强落座。

“哈哈哈!说得好,老夫正是多年未曾如此快慰。可还记得几日前,我等往见相师刘良,于回转途中救获一名孩童?”甄逸开怀大笑,显得很是高兴。

曹操,字孟德,乱世枭雄。写到这里,凌羽微顿,后世对此人多有研究,其性格特征早已了然于心,无须过多着墨。

小蛮很享受弟弟的动作,因为她也和凌羽一样,多年没有被人如此关心了。放下东西,平静的道:“傻弟弟,姐姐不辛苦。姐姐知道弟弟要做大事,开心还来不及。以后不可因为姐姐而分神,你只管专心做事,姐姐会一直在身边,为你洗衣端饭,磨墨打扇。只是他日弟弟有了娘子,别赶姐姐走便是了。”

小蛮不知道凌羽在想什么,但见他神情轻松,面有喜意,大概是想通了些事情,也不打扰,静静的等着。

“好!今日便如此定计。刻下已近晌午,贤侄稍后可去后堂用膳,小蛮会带你前往。老夫手头还有些许琐事,必须外出一趟,众家将都在田庄等候,待事毕,老夫领他们回府,晚间再陪贤侄饮乐,可否。”

“这……这……”这番话犹如当头棒喝,深沉如甄逸,也不由得目瞪口呆,既震惊于凌羽的眼见之广,才思之高,又被他口中的大局而撼动,“贤侄你,真的只有八岁么?”

终于,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