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一切都向有利的方向运转,可刘洁心底怎么都觉得不塌实,不安地猜疑——会不会是放虎归山加欲擒故纵?

“哎,你车在哪儿呢?”那个队长不知道怎么想的,又追问一句。

“怎么办?”两个当兵的小声商量。

沈飞接枪送枪,满心莫名其妙:“怎么?”这两支枪确实不同,他刚捡到这两支是老式的81式步枪,原来那把是o3。

“路路!”姜逸失声大叫,一下扑到她身前,可不管他怎么喊怎么叫,这个叫做路路的女孩儿都没有半点反应。

街上传来一个男人高亢的喊话声:“东西我们放下了,别开枪——”

“我哪点出息了!”姜逸不满地反驳,“要是你也会,我也一样崇拜你!”

“那现在怎么回事!”jī烈的枪声连绵不断,沈飞不得不提高了声音才能让姜逸听到。

沈飞抢先道:“不能进!”

沈飞摇摇头:“前面的也许差不多,白铁皮想也不用想。不是我不想把它造得坚固点儿,你也知道钢板不多,再者说,推土机的负重极限到底是多少咱们一点也不知道,能轻一点是一点吧。”

“沈飞,沈飞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姜逸刻意压低的嗓音。

摸黑做完这一切并不容易,放在光明的情况下也许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可他们却足足忙了半个多小时才勉强完工。

搁在往常,这一锅乱煮猪食一样的东西谁吃得下去?可现在却怎么都觉得难能可贵。

姜逸嘴一咧:“哈哈,这下好了,让你们再推!”可紧接着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你说你把放在这儿,让我怎么往上焊东西啊?”

刘洁也跟过来帮着整理,很快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让他捡了出来,面罩、电缆、焊条,还有别的一些沈飞不认识的东西,他现自己呆在这儿就是个多余的看客,想帮忙都不知道手该往哪儿伸。

沈飞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嘴里却很正式地说:“这可就是你想多了,我这么说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一次听懂。”

沈飞也劝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昨天碰上什么了吗?我告诉你,我们碰上一伙人,占据了整个清河镇,把所有感染者都杀光了,简直就是屠杀。”他还想再争取一下,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可姜逸怎么说也是福东的地头蛇,熟悉这里的大街小巷,有他跟着,避开冒牌兵肯定容易。

她深冷冷地瞅着姜逸:“你别太过份了!”

听了她的回答,沈飞顿时心花怒放,刚刚的满腔怒火不不翼而飞。

“问题不大,你没现他们看外面的时候少,看里面的时候多么?这边的路肯定是他们故意封死的,要是真有人过来……就把车窗全关死。”

“那儿,收费站底下!”刘洁躲进皮卡后面,透过车窗往外看,棕色的车窗完美地隐藏了她的身形。

两人边走边聊,没多久刘洁又困得沉沉地睡了过去,没有丝毫睡意的沈飞暗笑:到底是女人,力气大不假,可耐力差多了!

“下面播报另一则消息,”收音机里换成女播音员的声音,“在国务院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之后,国防部宣布全军进入一级战备,休假人员取消休假,所有现役军官、士兵必须在四十八小时内归建,凡驻地属于失控区的,向上一级建制报道,如果军级机关所在地处于失控区,归建人员可就近向兄弟部队或兵役管理部门报道。与其同时,国防部布紧急动员令,命令全军预备役部队立即开始集结,所有预备役军官自公告布起即刻归建。”

“得,当我没说。”沈飞坐在强雷身边,瞅了瞅下面的大街,“刚才你不是冲在最头里吗?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大伙都拼了命,你怎么好意思置身事外?”

强雷只往上看了一眼,随后收回所能的注意力全投在匪帮身上,孤身一人面对上百匪徒,就算是他这样心智坚定如山的军人也觉得心里一个劲地打鼓。

沈飞一咧嘴:“甭管怎么说,这地方暂时还算安全,咱避避风头再说别的。”他心说你不看我自己看,万一有个意外还能留下点应变的时间。

沈飞紧挨着刘洁,不敢转头也看不见刘洁更看不见外面的匪徒,可他能感觉到紧靠在他身上的刘洁全身绷紧,更能听见匪徒的声音,他放轻呼吸,慢慢地从腰套里拽出了巴克731。

就在这时,一个匪徒沿着河堤飞快地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强雷暗暗叫糟:坏了,肯定是尸体被现了!

匪徒们心狠手辣,动辄出手杀人,可他们毕竟只是普通人,往大了说只是黑社会,不是职业杀手,手段仅仅停留在敢下手下狠手。与边境拥有自动武器的贩毒团伙相比,他们玩的实在是小儿科。

他没站起来,就那么趴在楼顶居高临下,小半个镇子尽收眼底。

屋里的年轻男人只听得“吱嘎”一声门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黑影立即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紧接着喉咙一紧,脖子就被一只铁钳般有力的粗壮大手捏了个结实。

刘洁一呆,脑中电光一闪:“你是说他们控制了整个镇子?”

沈飞还没闹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由自主地跟着刘洁死命飞奔,可才跑出去十来步刘洁又停了下来,迟疑地往左看了看。

女人的心思真让人猜不透,老是纠结这种问题有什么用?

说完不等沈飞答应,紧跟着从窗户跳了下去。

“呸!”刘洁红着脸爬起来,“你当是我自愿的么!”

刘洁面无表情:“是我。”

“你们是什么人!”士兵的声音威严而沉稳,如同他的表情,如同他挺直的身躯。

“你就想去吧,”刘洁冷笑,“普通人可能比感染者更危险!”

他心里拒绝承认女人会开一台笨重的suV。

各国都曾生过生化病毒或实验室病毒泄露事故,非脑感染之后人会变得非常有攻击性,这一点十分符合生化武器的特点,那么这种病毒会不会是武器级的病毒泄露?

“我靠!”刚凑过来的沈飞头一回亲眼看到死人,吓得连退几步,后背撞到货架上,货架一阵晃荡,差点翻倒。

“你知道什么!”沈飞一脸少见多怪,“都说是新概念车了,它用不着方向盘,你看那儿,就是普通车档杆的地方,那是个操纵杆,像飞机一样,你往哪边搬就往哪儿跑,比方向盘方便多了。

亏大了!

刘洁根本看也不看他一眼,飞起一脚踹在第二个感染者的膝侧,隐隐地一声脆响,他的腿扭成了个正常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角度,剧烈的疼痛让他“嗷”地一声惨号,抱着折断的腿惨叫着满地打滚。

他把家里收拾得挺干净的啊,按理说女人都喜欢干净的男人,就算对悍妞没什么想法,可被一漂亮女人说不想在他家里多呆,实在是让人抬不起头来。

沈飞愣愣地呆,好一会才轻轻地说:“就是说一时半会肯定控制不住病毒扩散,医生护士当兵的也都是人,他们一样会感染,就是说,救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说不定根本就没有,就算有也顾不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再留下去,什么时候耗尽了给养,就只能等死!”

沈飞再不敢多说废话,赶紧拆开救生手镯——这东西是用一根只有四毫米粗的军绿色伞绳编成,拆开之后接近四米长,强度足够吊住两个普通人还略有富余,悍妞站的位置差不多是二楼和三楼之间,距离四楼也就三米零一点。

一天后,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将这种疾病命名为——型脑炎。

“可能是路不熟吧,要不就是堵车什么的。”没再出现大规模的枪声,军车队应该很顺利才对,沈飞也猜不准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集中精力关注着前方的战斗,可除了开枪时的闪光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不过枪声来得快去的也快,不过两三分钟之后就停了下来。

战斗结束后,前方不过三四百米的地方一排雪白的车灯点亮,迅开上通往江北的大桥。

姜逸又一次拿不定主意:“沈飞沈飞,走还是不走?”他是混黑社会的,对警察和军人有一种自内心的本能的惧怕,不愿意和这两类人打交道,况且他还在车里装了个感染者,谁知道那些当兵的会怎么对待昏迷不醒的路路。

“前边的路怎么样?”沈飞的视角被suV挡住,看不清路况。

姜逸回答:“情况很好,公路中间车辆很少!”

“走!”沈飞果断地下定决心,“不管是什么情况,用最快的度冲过去!”

即使守桥的人仍在,全带飞驰的汽车冲过去的几率也很高——别看他和刘洁都打死了不少敌人,可那全都是在静止的情况下预先瞄准射击,如果在运动中射击,命中率会下降得可怕,即使相距只有十几米,也很有可能打光了一个弹匣三十子弹,也没能蹭破敌人一点儿油皮。

姜逸咬着牙将油门一踩到底,改装过的suV引擎爆出猛烈的轰鸣,猛地加冲出去。

沈飞开启了电机,油电同时使用,以最大度跟了上去——桥头烈火燃烧,江桥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