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过去了,试衣间的门被打开。先是白色的拖鞋出现在羽田美智子眼中,纤细的小腿,再然后往上看,就是那精致的苍白的小脸,微微的低着头,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那翡翠般的绿眸,羽田美智子连呼吸都渐渐的屏住,恐怕打扰到这幅病弱美少年图啊。

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挂钟,差不多十点了,将笔记本阖上,翻滚到柔软的大床上,拉着米白色的棉被盖着,呼吸间都是陌生的味道,来到这个世界差不多三天的时间,幸亏是遇到了秀律,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在这里安心下来,阖上眼帘,慢慢的放空自己的脑海,不一会呼吸渐渐的平稳下来,白皙如玉般的脸颊也放松下来,红润的唇瓣微微开阖着,漆黑纤长的睫毛遮住眼皮,如墨般的丝散落在黑色的被单上,再一看,床上的孩子已然睡着了

乾秀律换好拖鞋,走到客厅内就看到吃的像猫咪一般的自家侄子,坐在一旁的沙上,“阿贞,有什么想吃的吗?”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才响起来自家侄子欢快的声音,[秀律,怎么了?]

萌!那微掉不掉的一个背带裤的背带,还有那印着流氓兔的体恤衫,还有那自己特意为国光买的兔宝宝的拖鞋,那红嘟嘟的小嘴,还有那祖母绿般流光溢彩的大眼睛,个子比自己儿子要矮一些,怎么看都和自家儿子很相配呢~

乾秀律不得不分出一只手拖着自己十二岁的侄子,不过阿贞似乎有些太瘦了,拍了拍乾贞治的背部,“阿贞,去洗漱马上,换洗的衣服在衣袋里。”

喂喂,最后的那谁跑题了啊。

乾贞治在一旁闷笑着,秀律还真是闷骚,直接说不就行了,不过还是跟着乾秀律进去了,迎接他们的一位穿着旗袍的年轻的盘着髻的女子,说的一口流利的日语,“欢迎观临,两位是谁要买衣服?”

心情轻松的乾贞治脱着蓝色的拖鞋慢慢的晃悠回到自己的病房门前,先是探出头来看了看病房,秀律不在嘛。

那柔弱的男孩子似乎是看到什么,翡翠般的绿色的眼眸中一下子亮了起来,朝着左边的长廊跑过去,白皙的晶莹的脚丫踩在光滑的大理石上地板上,带来的凉意让脚丫的主人微微的蜷缩着脚趾,然而精致的脸上却有着无可复加的惊喜,看到迎面走过来的男人,还没有等男人反应过来,男孩子突然实例加,猛地跳起来抱住男人,手臂缠着男人的脖颈,纤细的修长的双腿缠住男人的腰肢。

依稀还是这样温和的天气,还是这样淡淡的温暖的风吹过绿色的草地,五六岁精致的男孩坐在十五六岁少年的大腿上,少年宠溺的握着男孩的小手,小小的手指按在那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出叮铃铃的声音,男孩惊奇的看着,带着大大的笑容。看到男孩的笑容,少年的嘴角也勾起了一丝的微笑,柔和着脸颊,有些清冷的声音:“阿臻,来哥哥教你。”

少年的手握着男孩的小手,欢快明朗的琴声环绕着两人,两个人之间的温馨在流转着

依稀还是这样的天气,已经长大成年的男孩,脸色有些苍白,和那已经变成了青年的少年坐在钢琴面前,昔日的双手共弹琴,却是变成了十指连弹,男孩的脸上还有着淡淡的笑容,纤细的身体在阳光下仿佛就要消失了一般,青年碰触着琴键的手微微的颤抖着,还是同一曲子,那之间却有着压抑不住的悲伤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明朗的音调渐渐变成了色彩黯淡节奏强烈的表现孩子气的恼怒上,经过了一连串的快音又回到当初的朴素的音调上,左右手交替着,少年微微的侧过头看向另外一方,仿佛那里还依然存在着那个人,亲切的交谈着

昔日的一幕幕的就像是定格在灵魂上的记忆一般,再也回不到过去,惟有记忆永恒。渐渐的那悲伤似乎有压过那愉快的感觉,少年完全闭上眼睛,左手交替着右手。

乾秀律放下手臂,皱着眉头,那个在阳光下的少年在这一刻仿佛要随风消失了一般,那般的不真实。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停下,一颗晶莹的泪水也随之流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少年轻轻的开启那苍白色的唇,有些缥缈的声音轻轻地说出来,“哥哥”

静谧,摄影棚内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浅,盯着那病弱的纤细美少年

而就在下一秒,少年伸出手臂用衣襟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站了起来,露出大大的笑脸,“启文美人,刚才那段怎么样?拍了下来没有?”声音欢快,哪还有刚才的一丝丝悲伤,众人才恍然大悟看向坐在摄像机后面的绪方导演。

绪方启文微笑着点了点头,却是在心里震撼着,回过头来看着一直以来都没有说过话的脸色苍白的男子,他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阿葵,怎么样?”

脸色苍白的男子起身,也没有说话,离开了摄影棚,走出摄影棚的时候男子抬头看了看温和的阳光,阿琪你还好吗?

绪方启文怔了怔,在内心叹息着,真的希望自己的好友可以从那段阴影中走出来。

乾贞治拖着拖鞋小跑着过来,趾高气扬的站在酒井信吾面前,“哟,大叔你的脸色是怎么回事啊?不就是一台限量版的亨利Z施坦威钢琴吗?不过你要是不给我呢也可以”

“你想要什么?小鬼挺识货的嘛。”要是承认那不就是说自己输不起嘛,不过还真是不舍得。

还叫我小鬼,这钢琴我还就要定了。乾贞治伸出食指点着自己的下巴,“唔,要不这样你当着大家的面大声的说一遍‘我是小鬼,我全家都是小鬼’怎么样?这钢琴我就不要了。”

一旁的江川麻里扑哧一声的笑出声来,不过在酒井信吾的眼光下微微的缩了一下身体,往后退几步,“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啊,你们看不见我啊,,”不过其他的人也不得不佩服起这个新人来,还敢和制片人打价还价的,还是头一遭啊。

这个记仇的小鬼,酒井信吾相信着要是自己胆敢大声的说出来那句话,不过明天他就会成为演艺圈的笑柄,大手一挥,“我酒井信吾还是输得起的,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相信在这个孩子的手中,定然会好好的利用它吧。

乾贞治瞬间眉开眼笑,跑到乾秀律的面前,高兴地献宝,“秀律,我不错吧,偷偷地告诉你哦,我就会弹着一曲子哦,嘿嘿赚到了。”转过身来,“大叔,还麻烦你帮我送回家吧。回头告诉你地址。”

“你这个小你不要得寸进尺啊你,小心我不给你片酬。”酒井信吾翘起二郎腿,点起让助手去买来的香烟,吞云吐雾。

“小气什么啊,这架钢琴大概也就是九百多万日元我还赚了呢。”乾贞治皱了皱小鼻子,朝着酒井信吾做了个鬼脸,“况且又不是你给我报酬,是启文美人啦。”

敦贺莲倚靠在门框上,看着那个正在和圈内的毒舌监制聊的正开的少年,推了推为了演戏而戴上的金丝边的眼镜,“幸一,看来多了个了不起的后辈呢。”

社幸一赞同的点了点头,“难得的你赞扬新人呢,真是不容易啊。不过,我看还是补一下妆,下场可是和这位了不起的后辈的对手戏呢。”招呼一旁的专属化妆师来给敦贺莲补妆。

“阿贞,台词都记住了吗?”绪方启文轻声的问着躺在病床上的乾贞治。

乾贞治看了一眼手中的剧本,一目十行,将这个场景的大意看了一下,顺便将属于菊池琪的台词记下来,总共也就是两句话,合上剧本,冲绪方启文点了点头。

羽田美智子过来给他补了一点粉底,将脸色看起来更加的苍白了,顺便将剧本拿走了。这个时候敦贺莲走了进来,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微笑着和乾贞治打着招呼,“阿贞,你好。”

乾贞治眨巴眨巴眼睛,唔难道这就是饰演哥哥的敦贺莲么?“你好,敦贺君,哦对了演完的时候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呢,伊藤姐姐拜托我的。”

敦贺君?那是什么称呼,不过脸上还依然挂着微笑,“当然,不过伊藤姐姐是?”

“伊藤姐姐是我的护士啦,她非常喜欢莲大人的。”喜欢的也就是你啦,乾贞治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呢,眼镜后面的眼眸深邃,仿佛让人一看都能够沉醉在其中,微笑着周身散着微微金色的光芒,怪不得伊藤姐姐会喜欢他呢。

莲大人?敦贺莲微微的歪着头,微笑,周身一片五彩的光芒,“那真是我的荣幸呢,不过阿贞要开始拍了哦,一遍没过也不要紧的哦,毕竟你还是个新人嘛。”

乾贞治也浅浅的笑着,身后一大片的白色的百合开放,“请多指教呢,哥哥~”

还没有等两个人在说什么,外面传来剧务的声音,“开始,第二场。”

两个人迅的收起笑容,这一幕拍的是男主角菊池岚的记忆中,与弟弟菊池琪诀别的那一场戏。

菊池岚握着自己弟弟菊池琪的苍白的瘦弱的手,将他的微凉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试图将自己脸颊的温度传递到那渐渐凉下来的手上,镜片后面的深邃的眼微微的颤抖着[特写],脸颊也有着微微的颤动,另外一只手放在身体的另外一侧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