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释玉似乎很愤怒,“师兄已经去世了,死者为尊,你不仅顶着师兄的脸,还这样……还这样侮辱师兄!”释玉急得快哭了,转头去看端王,却见男人正直愣愣地看着赵闯着呆。

如今,这个粗壮野蛮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说‘六年’,对她说‘没想到能活着见到她’,无异于晴天霹雳。王氏抬起头,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身材强壮,面容粗犷而丑陋,声音也中气十足,与那漂亮而充满灵气的少年,完全是两个极端。

“王妃最新章节!”侍女连忙走了进来,手中拿着浸湿的毛巾,替她擦去脸上的冷汗,“王妃,您又做噩梦了。”

马车的帘子掀开,一人走了出来。男人穿着黑色衣袍,白色袖口上绣着精致的花纹,淡色腰带束腰,身材高大而挺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贵气。男子头戴纹龙冠帽,细眉凤目,脸侧棱角分明,极其英俊,脸上那道疤痕也添了几分男性魅力。

赵闯在地上磨蹭了半日,那兵士已经不耐烦,想要过来拉他,赵闯怒瞪了他一眼,气哼哼道:“端王那崽子见了老子都要礼让几分,你算什么东西!”

端王抬头看了看:“白日里日头大,晚上上路正好。一个时辰后,马车会在闯王府门口候着。”

秦王人多,他们所能做的也是护住主子最新章节。

端王笑了,这土匪下不了手,无论因为什么。

赤青突然感觉到自己手上一阵剧痛,他转头,卫镇行正站在他身边,右手抓着他的手腕,稍稍用力,他的手痛得麻木。

是啊,死了,那个带着一身灵气的少年已经不在了txt下载。这个事实如同一张网,将他包裹其中,让他成为一个囚徒,百般挣扎都无法逃脱。

听着赵闯的笑声,端王的心中突然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那是一种潜意识里的感觉,只是当他转头看去,看着那粗鲁的土匪时,那种情绪又消失不见了。

一夜之间,偏居一隅的谭云三州突然成了战场,战场的号角声吹响,预示着那安宁的日子已然结束。

“闯王,等你归顺了朝廷,你便是这谭云三州的刺史,领皇家钱粮。”端王许诺道。

赵土匪的脑海里是空白一片的,他只觉得一阵火在烤着自己,这火只有砍了端王才能灭。

“让他上去吧。”突然有人道。

赵睿托着下巴,圆脸鼓鼓的,长长的睫毛抖了抖,然后道:“爹爹便讲讲娘亲的事吧。”

接下来是老七尖利的叫声。

赵闯:“……”他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

端王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端王妃,王氏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晕过去。

第二天,当少年推开门的时候,就见那壮汉如同一根石柱一般,站在门口,粗犷的脸上面无表情。少年走到哪里,那壮汉便走到哪里,紧随着他的脚步,不多也不少。

小六子吓了一跳,连忙回神,看着座位上嘴角含笑的男人,却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冒了起来。跟在端王身边伺候了六年,小六子依旧摸不透主子的性子。

荣宠加身,端王妃这日子却过得并不怎么好。本来珠圆玉润的女子迅消瘦下去,只因她每日到了夜间,月上中天之时,腹中突然会剧痛,那痛苦将她折磨的死去活来、不成人样。

“睿宝宝,爹爹带你去浩然寺烧香,看看你啥时候给爹爹讨个儿媳妇!”

后来,书生才从少年口中知道,他那画的是端王李辞。说来也是哭笑不得,敢把端王李辞画成那样,又能把俊美的端王画成那样,这少年可谓是独一无二的。

赵闯说得起劲,要多粗暴有多粗暴,要多下流有多下流。他越说越开心,越看宋小姐越满意,恨不得就地把她办了,所以没有看到儿子的脸已经黑了。

床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被子从那人的身上滑落下来,露出一张清瘦的脸来。这屋中的墙上也挂着一幅画,画上少年风流偏偏,嘴角含笑,眉眼飞扬。床上的少年,下巴尖尖的,因此那双眼眸显得十分大,看起来有十分惊心的感觉。

不知道有谁叫了一声,石天狼回过神来,便看到剑刃的逼近。练武者的本能让他躲过了那一击,他在黄沙中滚过,顺便捡起了自己的大刀,然后跳了起来,李辞招招致命,石天狼也并非等闲之辈,强者遇强者愈强,这便是石天狼此时的状态。

释玉那双眼睛如同小鹿一般,带着一种渴求。

端王看着赵闯,似笑非笑道:“闯王以为如何?”

赵闯心中冷笑,将刀放回刀鞘中,然后道:“好啊。”

见了这端王的午膳,赵闯才知道什么叫山珍海味。确实是山珍海味,山上跑的,水里游的,鲍鱼海参,燕窝鹿茸,应有尽有。赵闯这几日吃的,其实也就比下人吃的好一些,三菜一汤,挑半天跳出的肉沫也只有一小碟!

赵闯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他的对面坐着端王和释玉。释玉的眼神总是盯着赵闯面前的菜,一副想夹却又夹不到的样子,然后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端王,带着委屈的无奈。

赵闯只当没看到,把释玉一直盯着看的那个菜拿了起来,整个碗里的菜都倒到自己的碗里全文阅读。

“师兄最喜欢吃的藕片!”释玉惊呼道,有些怨念地盯着赵闯。

赵闯粗神经,并没有现释玉的小阴谋。少年不过想让赵闯惹怒端王,借端王的手来好好教训他。释玉不知道的是,这一路上,赵闯能惹的都已经惹了,端王已经可以做到完全无视眼前的土匪了。

端王夹了其他的菜,放到了释玉的碗里,安抚地看了他一眼。

释玉忍着怒气,恶狠狠地瞪了赵闯一眼。赵闯吃得十分开心,奈何乐极生悲,吃到后面,肚子突然疼了起来。

赵闯捂着肚子便冲了出去,赵闯很想朝着那两人放个屁恶心恶心他们再走,只是跑了两步,赵闯现,他似乎不是想拉肚子。赵闯直直冲到自己的住处。他的腹部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似乎有什么绞着他的肚子。一股冷气不断撞击着他的丹田,那个内力集中的地方似乎被撞破了一个口。冷气沿着气脉蔓延全身,赵闯的脸色猛地白了。

先是腹部痛,然后是全身痛,赵闯痛得整个人都脱了形,全身都在冒着冷汗,不过半刻钟,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疼痛的时间格外漫长,赵闯觉得时间似乎被拉长了几十年,当他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恍如隔世。

赵闯看着自己的手,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走到了镜子前。他的身高体长并没有变,但是手和脚似乎都小了些,穿着外袍,似乎只是格外瘦弱,却也不算完全脱形。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张脸上,伤疤仍然在,但是却完全变了样。

镜中的男人,黑如墨,肤白如玉,眉如远山,桃花眼微微上挑着,带出一股灵动之气。

这是赵闯最讨厌的脸。他缓缓地坐到了地上,整个人都出了神。

六年前,赵清离十六岁,六年后,赵闯二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