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直到玛莎睁开眼,才真正送了一口气。他的后背都湿透了,刚才真是危险。

“呵呵,我们也算是旧友,对于尊师两年前的不幸仙逝,我也深感悲痛。听说他是被一个中国人刺杀的,敢问沃勒先生,你可也是中国人?”

每个人都为失去这样一个可爱的亲人、优秀的员工、亲切的同伴而难过。在神父念着庄严的祷告词时,萨姆兰的眼睛迅在每个人脸上划过来又划过去,他唯独不愿意去看玛莎。她的脸上毫无生气,眼神空洞,活像个死人,脸上分明还带有哭过干涸的黑色痕迹。萨姆兰甚至为曾经怀疑过这个女孩子而自责,至于卡洛斯则根本不敢正眼看她。

指认工作从下午2时开始,直到4时40分才结束。期间卡洛斯两次给玛莎送了水,不过她都没有喝。萨姆兰多次被警员叫走,向他报告关于那个小猫闹钟的追查结果。其实也算不上结果,没有一个商店有关于这一物品被贩卖的记录,绝大多数的商店根本就不承认卖过这样的东西。还有就是那里面的字条,是用最为普遍的打印纸,全世界都有用的。萨姆兰看着纸条上的字,“齿轮即将开启”,他想起了昨天现的“面具即将归来”,那么,即将生的究竟是什么呢?

“小声些,局长,可能叫鲁夫探员听到的。”秘书在一边小心地提醒着。

白种人?萨姆想起小埃迪说黑色的人……不过,很有可能埃迪没有看清楚,或者,那个人戴着头套作为遮掩。

“当然,叫我赛斯就好了。”医生颇有些纳闷的看着安妮。

安东尼先生为两位警官沏好水,静静地坐在一边等候问话。他六十多岁,花白头,面目慈祥。

“你觉得电话里的声音确实是属于你的房东——安东尼先生吗?”

“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求求您,沃勒医生,再快一点吧!”卡莱尔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她看来很担心。

第一章面具归来

“这个家伙……”警官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是……让·高尔夫?”医生脸上笑容绽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哈哈,是我,”高尔夫走上前给了医生一个热烈的拥抱。“小家伙儿,你变样子了。”

三个人干脆就坐在一楼的接待室里,安妮忙着泡茶沏咖啡。

“什么风儿把你吹来了?”沃勒还是满脸欣喜。

“啊,这个不重要啊,我失去你的消息快十年了,听不到你的笑声很寂寞啊。”

“嗯,是啊,是啊,高尔夫,你没有再被‘蛆雨’淋到吧?”两人一阵大笑,萨姆兰莫名其妙。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蛆,蛆雨?”

“啊,艾莲,我们亲爱的警官先生还不知道呢,来艾莲,啊,不,沃勒医生,给他讲讲。”

“噢,是这样的,我听高尔夫讲过以前工作时候的一个笑话,”沃勒边笑边说,“有一次,高尔夫打算研究被掩埋尸体的腐烂状况。他把猪作为试验动物,因为猪和人的身体结构最为类似。他找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做研究,把这三只死猪相距50米放好,一只猪完全掩埋,另一只部分掩埋,最后一只则完全裸露在地表。他和他的研究生每天收集尸体上的昆虫。但是,高尔夫忘记了这地方湿度过大,结果影响了试验。警官,也许你不知道,昆虫对环境的要求比人类要苛刻许多。那些成熟了的三龄蛆,急切的寻找一个相对干燥的地方化蛹。而在尸体上是做不到的,当地湿度过大,地表上没有可以化蛹的机会。下注:以人的尸体为例,在其高度腐烂的时候,尸体的温度高达摄氏50多度,这远远高于人活着时候的正常体温。而且,作为尸体分解的副产物,大量的液体使得尸体过于湿润,这个时候,三龄成熟的蛆虫必须远离尸体蛆们可是没有大脑的,多年生存的自然法则是,远离地面就代表远离湿润,所以那些蛆虫排着队往树上爬。直到爬到树梢的尽头,开始往下掉。当高尔夫一天清晨和他的研究生一起去尸体现场时,就惊讶地现那里正在下一场蛆雨。冥思苦想许久之后,高尔夫居然从家里拿来了雨伞,打着伞继续研究。是这样的吧,高尔夫?”

“哈哈,对对,你说的完全正确,就像我自己说的一样。”高尔夫摸摸自己的肚子,“不过,我的研究生宁死也不肯跟我继续试验了。”

真是和你一样,萨姆兰想,一见到你,沃勒医生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噢,对了,医生,玛莎的精神状况怎么样?”萨姆兰的时间有限,他抓紧问着问题。

“我不认为有严重的问题,主要是受刺激后的防御机制失衡。”

“听说你对玛莎进行了催眠。”

“是的,警官,您已经知道了。您希望知道什么呢?”

“啊,我想问一问,你的催眠结果是什么。”

“具体的结果我不能说,虽然关于被催眠人涉嫌杀人、被杀还有虐待等等的信息不属于保密范围,但是,有一点我要指出,玛莎女士属于正当防卫,虽然有一把手枪出现,但是,那把手枪不是玛莎的,没有找到手枪,司法部门不应该对玛莎女士起诉。”

“嗯,这个分寸还是有的,不过,你的意思是……”

“是的,警官,我确信玛莎女士用一把没由来的手枪杀了人。”

“是吗……嗯,医生,你先看看这个。”萨姆兰掏出迪亚特的肖像。

沃勒仔细看了半天,承认自己并不认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问问你,这个人会不会有强奸动机?”

“啊?警官,我不是学颅像学的啊。这个,我可看不出来。”

“是吗……”警官略显失望。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觉得可疑,这个人似乎是吸毒者。”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就是那个迪亚特,今天凌晨我们现了他的尸体。法医说在他体内现可卡因成份,且是均匀扩散在体内,所以排除了死后注射的可能。”

“我也说不好我为什么有这种看法,我只是觉得他应该是,当然除了他异常消瘦的脸庞外还有一些直觉的存在。而且,此人显得很不诚实,我猜测他自己也有可能就是个贩毒者。但也只是个猜测。”

“已经很好了,你的感觉很敏锐,谢谢你了,医生。我想我要先回去了,高尔夫先生是留下还是?”

“嗯,警官,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留他在家吃个便饭,下午开车送他回警局。”

……

萨姆兰回到局里的时候,玛莎女士刚走。卡洛斯表示玛莎坚信画像上的男子就是雨夜遇见的迪亚特。另外有一个牙科医生找到警局,自称认识画像上的人,现在米尔警官正在接待这位牙医。

“你为什么没和米尔一起呢?”

“噢,萨姆,我还在看着些艾利先生的文稿,希望能现什么。”卡洛斯相当在意这些东西,萨姆兰点点头就过去了。

“那么,斯皮耳医生,你说你是在那个时候……噢,萨姆兰,你回来了。这位是斯皮耳先生,牙科医生,他说见过肖像上的人。医生,这位是萨姆兰警官,他是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

“啊,警官,我听说过你,你很了不起。”医生从椅子上站起来。

“请随便坐吧,斯皮耳先生,您认识这个人?”

“是的,他曾经是我的病人。”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年前,或许更早一点儿。他来到我的私人诊所拔牙。”

“拔牙?那么是那颗牙呢?”

“这个就记不清了,我差不多每天都要给人拔牙的。总之他来找过我,然后在我这里看了大概一个月吧。”

“嗯,那么,斯皮耳先生,您还知道他些什么?”

“是这样的,警官,请原谅我的直言,我来这里不是因为钱,我的工作给我带来了颇为丰厚的收入。我来只是想提供一些线索的。”

“很好,谢谢您,斯皮耳先生,您是一位优秀的公民,请继续说下去。”

“这个男人有时候会拖欠付款,不过这没有关系,我虽然不是慈善机构,但是病人一两次不能掏出足够的费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个男人就不同了,他经常不给钱,我也原谅他了。直到有一天,我从外面出诊回来,现这个男人试图侵犯我的护士。我回来的还算及时,没出大乱子,不过我气极了。把他连打带骂的轰了出去,也不准他在踏进我的诊所一步,他从此以后就真的不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