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小师妹放下,束手就擒。”“玉蝶门”的女子弟武功高强、组织严密、训练得更是精良。虽然没有人能敌得过小三子的“凌霄神功”但是她们为了要救小师妹而奋不顾身,一波又一波的前仆后继,全力拼斗。

吕方提高声音,笑得足够让他听得到:“一搭一档、一和一唱、一狼一狈的‘狼’已中了毒钉,剩下‘狈’的下场又怎能好了?”展鹏亦笑道:“当心也来上一手特殊制穴,狠狠活该,哈哈……”吴向春受不了他们冷言冷语恨恨地跺脚走开。

大师姊诗婷眼神一转,下令道:“彩虹七女,搜。”彩虹七女立时娇应一声:“是!”这七女平时训练有素,立刻拔剑在手,展开成扇形,小心冀翼地往这边搜寻而来。

铁飞琼看的可怜,大声道:“喂!废话真多,快点打吧。”“红发鬼”道:“看他这德行,我哪里忍心下得了手?”小三子呻吟道:“你是在救我,也是在救你自己。”“三鬼”你望我,我望你,最后都望向铁飞琼。

再转到庙后,荒草及服,狐奔鼠走,更不可能有人来过。

二人合乘,一路连夜疾驰。玲儿身材娇小坐在前面,小三子从后面环抱住她的纤腰,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幸亏有你们两姊妹帮我……”玲儿倚靠在他怀中,道:“没办法,我们姊妹前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只好努力来还。”她突然发觉他的手在不老实!笑骂道:“你的手在干什么?”小三子道:“我又想……”玲儿拒绝道:“不行!现在要赶路。”但是他的手实在太不老实,已经撩拨得她浑身难耐,只能哀求道:“总不能在这马上?”小三子笑道:“为什么不可以。”玲儿只好转过身来勾住了他的脖子,气息如兰道:“我怕……”小三子笑道:“已经是两相好,还怕什么?”玲儿叹道:“因为你这个害人精可怕。”小三子双活动,把玲儿整得娇躯发酥时,他们已起到乱葬岗,此时天空已现出肚白。

再撕下一条黑布来,当腰带蚕住,同小三子道:“我们该往哪儿出去?”

这座特制的架子上.就横架着这杆“霸王枪”。

小三子心中一急。立刻伸手要夺它回来,同时大叫:“还给我!”

玲儿道:“而且要把那里好好的整理,种树、种草、种花……”

只听得外面一声厉喝:“臭小子,还不出来。”

这条路玲儿是走过的,而且也有小三子特别留下的记号。她领着珑儿沿途找寻记号,终于来到了入口处。

荧荧鬼火.呜呜夜风.雾浓得教人以为随时会有什么怪物出现?

这人叹了口气:“我真想不通,萧少爷为什么要我们,把酒菜送到这里来?”讪讪地自言自语。

另一人笑道:“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都有点怪脾气,像咱们这种穷光蛋,自然是想不通的。”一行人在梅树下摆好桌椅,安排好杯盏酒菜,就走了。

又过了半晌,谷外忽有人漫声长吟——“雪春天晴朗,腊梅处处香;骑驴坝桥过,铃声响叮当。”真的有铃声在响,一个人骑着青驴,一个人骑着白马,进了山谷。

骑驴的人脸色苍白,仿佛带着病容,但却笑得温和,举止优雅,服饰也极华贵。

另一人腰悬长剑,头戴银狐皮帽,身着银狐皮裘,一身都是银白色的,骑在一匹高大神骏的白马上,盼顾之间,傲气逼人,他也的确有他值得骄傲之处,像他这样的美男子的确不多。

挖坑的少年还是一个人坐在那里,痴痴的出神,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他们。他们也不认得他。

这三个年轻人看来却都是出身富豪之家的贵公子。而且不约而同的都到这里来了。

但是他们来此的目的,却显然不一样!后面这两位,是为了踏雪寻梅,赏花饮酒而来。挖坑的少年,却是来等死的。

酒在花下,面带病容的少年,斟了杯洒,一饮而尽,道:“好酒。”花在酒前,花正盛开,他又喝了一杯,道:“好花。”花色映雪,红的更红,白的更白。他再尽一杯,道:“好雪。”三杯下肚,他苍白的脸上也已有了红光,显得豪气逸飞,意气风发。

他的身子虽然弱,虽然有病,可是人生中所有美好的事物,他都能欣赏领略。他好像对什么事都很有兴趣,所以他活得也很有趣。

那骑白马、着狐裘、佩长剑的美少年,脸色却很阴沉,好像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面带病容的贵公子微笑道:“如此好雪,如此好花,如此好酒,你为什么不喝一杯?”美少年道:“我从来不喝酒。”贵公子道:“到了这里来,你不喝酒,岂不辜负这一谷好景色好梅花?”美少年冷冷道:“无论到了什么地方,我都不喝酒。”贵公子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个人真是个俗人,真扫兴,我怎么会交到这种朋友的?”挖坑的少年还在发呆。

贵公子忽然站起身来,走过去,围着他挖的那个坑绕了个圈子,道:“这个坑挖得好极了。”挖坑的少年不理他。

贵公子索性走到他面前.道:“这个坑是不是你挖的?”挖坑的少年不能不理他了,只有说:“是。”贵公子道:“我一直说你这个坑挖得好,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挖坑的少年道:“你想我陪你喝酒。”贵公子笑了,道:“原来你不但会挖坑,而且善解人意。”挖坑少年道:“可惜我不会喝酒。”贵公子不笑了,道:“你也从来不喝酒?”挖坑少年道:“高兴喝的时候就喝不高兴喝的时候就不喝。”贵公子道:“现在你为什么不喝。”挖坑少年道:“因为现在不高兴喝。”贵公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现在我知道你是谁了!我常听人说银枪公子邱风先的脾气,就像他的枪一样,又直又硬,你一定就是邱风先。”邱风先又不理他了。

贵公子道:“我姓吕,叫吕青莲。”邱风先还是不理他,就好像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

其实他是知道这个名字的,在江湖中走动的人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的人还不多。

谁都知道武林中有“四公子”银枪、白马、红叶、青莲。

这一代江湖中的年轻人,几乎已经没有人的锋头能超过他们,勉强要算,也只有“十三太保”。但是“十三太保”是集体行动,看不出真正实力的。这“四公子”非但绝不结伙,甚至彼此之间也并不认识的。

至少吕青莲这个名字,邱风先总应该知道,他也应该知道那骑白马、着狐裘、佩长剑的美少年,就是“白马公子”马如风!但是他却偏偏装作不知道。

吕青莲叹了口气,道:“看来你今天是决心不喝酒了。”忽然间,山谷外有个人大声道:“他们不喝,我喝。”喝酒的人来了,雪停了之后,比下雪的时候更冷。他们穿着皮裘还觉得冷。

这个人身上穿着的,只不过是件薄绸长衫,料子虽然不错,却绝对不是在这种天气里穿的衣服,所以也冷得发抖。

虽然冷得要命,他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把折扇。桌子上有酒,也有酒杯。但是他冲过来就捧起酒缸子!嘴对着缸口,喝了一大口,才吐出口气,道:“好酒。”这人又喝了一大口,道:“不但酒好,花好,雪也好。”三大口酒下肚,他总算不再发抖,他脸上也有了人色。

这人虽然穷,却不讨厌。他甚至可以算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长得眉清目秀,笑起来嘴角上扬,而且还有两个酒窝。

吕青莲已经开始觉得,这个人可爱极了。

这人又道:“此情此景,此时此刻,不喝酒的人真应该……”吕青莲笑道:“应该怎么样?”这人道:“应该打屁股。”那挖坑的少年仍然不闻不问。眉目间虽然已有了怒气,但是他并没有发作。他不是不敢,他只不过是不屑与这种人一般见识而已。

这个人却偏偏要找他。捧起酒缸子,道:“来,你也喝口。”马如风冷冷道:“你不配。”这人道:“要怎么样的人才配跟你喝酒?”马如风道:“你是什么人?”这人不回答,却‘咧”地一声,把手里的折扇展开。扇面上写着七个字,字写得很好,很秀气,就像他的人一样。“霜叶红于二月花”这个人虽然落拓潦倒,这把扇子却是精品,扇面上这七个字,无疑也是名家手笔。

吕青莲举杯一饮而尽,道:“好字。”这人也捧起酒缸子来,大喝一口,道:“你的眼光也不错。”吕青莲道:“这字是谁写的?”这人道:“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写得出这么好的字来?”吕青莲大笑道:“现在我知道你是谁了。”率2k束这人道:“我是谁?”吕青莲道:“除了夏红叶外,哪里还能找得出你这么狂的人?”武林“四公子”中,最傲的是“白马”马如风,最刚的是“银枪”邱风先,最潇洒的当然是吕青莲,最狂的就是夏红叶!马、邱、吕,三家都是富豪、望族,白马、银枪、青莲,那是有名有姓的贵公子。红叶的身世却很神秘!据说他是昔年天下第一名侠夏略克的后人,据说“一品状元”杨练生平最好的朋友,天下第一快剑阿哥就是他的祖先。

阿哥的身世,本来就是个谜,所以红叶的身世也如谜。他从来没有说起过自己的来历,人们把他列入“四公子”只因为他从小就是在叶家长大的,叶家就是自己的家,叶枫就是“一品状元”唯一的传人。

“一品状元”是什么人,有什么人不知道?现在武林“四公子”都已经到齐了,但是他们并不是自己约好了到这里来的。

这里距离他们每一个人的家都超过一百里。

吕青莲的雅兴就算很高,也绝对不会奔波百里,只为了要到这里来赏花喝酒。

邱风先也用不着奔波百里,到这里来等死。

一个人要死,无论什么地方都一样可以死的。

他们为什要这到这里来,来干什么?马如风还是冷冷的坐在那里,态度绝没有因为听到夏红叶这名字而改变,但是他的手已经移近了他的剑柄。他凝视着夏红叶,忽然道:“很好。”夏红叶道:“什么事很好?”马如风道:“你是夏红叶就很好。”夏红叶道:“为什么?”马如风道:“本来我认为你不配,不配让我拔剑,我的剑下从不伤小丑。”马如风道:“夏红叶不是小丑,所以现在你只要再说一句轻浮无礼的话,你我两个人之间.就要有一个人横尸五步,血溅当场。”夏红叶苦笑道:“我只不过想找你喝口酒而已,你又何必生气?”吕青莲道:“他不喝,我喝。”他接过手中的缸子,嘴对着缸口、灌了好几口。才吐出口气,道:“好酒。”夏红叶又从他手里把缸子抢回来灌了一大口,叹着气道:“这么样的酒,就算有毒,我也要拼命喝下去。”吕青莲微笑道:“一点也不错,如果我们现在就能死在这里,倒也是我们的运气。”夏红叶道:“为什么?”吕青莲道:“因为,这里有个人会挖坑。”夏红叶道:“他的坑挖得很好?”吕青莲道:“好极了。”夏红叶忽然站起来,捧着酒缸子走过去,围着那个坑绕了个圈子,喃喃道:“这坑果然是个好坑,一个人死了之后,若是能躺在这么好的一个坑里,倒真是运气。”吕青莲道:“只可惜这个坑不是为我们挖的。”夏红叮道:“只有死人才用得着这样一个坑,难道他想死?”吕青莲道:“看样子好像是。”夏红叶好像很吃惊.道:“假他这么样一个人,为什么想死?”吕青莲道:“因为他跟我们一样,也接到一封信,叫他今天到这里来。”夏红叶道:“也是武帝给他的?”吕青莲道:“一定是。”夏红叶道:“武帝叫我们到这里来,是要在武功上慑服我们,然后再要我们听命于他?”吕青莲道:“不错!”夏红叶道:“可是这个人的脾气,宁折不弯,宁可死了,也不会听命于人……”吕青莲道:“不管对方是谁?武林帝王不行,武林乌龟也不行。”夏红叶道:“我们呢?难道我们就行么?难道我们就随时随地,跟狗一样任人呼来喝去的么?”很少说话的马如风忽然开口道:“不管对方是谁,不管对方是武林乌龟,还是武林帝王也不行,只要在武功上慑服不了我们,又何必听命于他?”邱风先谜起了眼,眼眯得很细很细。

马如风再道:“在武功上慑服得了我们的,也许还有几个,但是……”邱风先的眼睛不眯了,大声道:“能同时慑服我们四个的,只怕一个也没有。”忽然耳边有人在说:“要是有呢?”“四公子”同时大惊!张皇四顾,哪有半点入迹?还是这个人仍在耳边说:“不必找,我还没有到……马上就到啦。”然后才听到远处倒是有杂乱的蹄声!然后才见到一行黑影,是十余骑士,护着一辆马车,迅速驰近!邱风先大惊:“这是武林中失传巳久的千里传音术?”吕青莲道:“就算能千里传音,也不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之外,就听到我们说话,看到我们的动作呀……”这个人仍在耳边说道:“你们看错了方向,且看看后面。”四人同时回头。千树梅林之后是一片万仞绝崖,崖顶之上,正有一人,抖开满身的积雪,站了起来。

因为太远大高,从这里望去,那人只有拇指大小,面目五官都还看不清楚。

夏红叶一怔!道:“是你在说话吗?”如果真的是他?这个人的耳目之聪敏就太可怕了。

马如风扬声道:“你下来。”崖顶之人道:“再等等……”蹄声如奔雷,十余匹快马,护着一辆豪华马车,驶入这寒梅谷内。

前面是最近改名的“十二飞龙”“一凤”驾车“三鬼”随行而至。

这十六人一起下马,同时扬声道:“恭迎武帝陛下。”崖顶那人就是小三子,一声清啸,从那切削如镜一般的崖面上,飞降而下,然后路在梅树之顶,飘然而至。这份轻功,令他们昨舌。

不到片刻,就已落到了身前,原来是一个看来比他们更年轻、更稚气的少年。“一凤”“三鬼——十二飞龙”一起躬身道:“属下恭迎来迟,陛下恕罪。”吕青莲笑道:“有这么样乳臭未干的‘武帝’么?”马如风拔出长剑,道:“是你写信叫我们来的么?”夏红叶则蓦地张开折扇道:“这一桌酒莱也是你送来的么?”邱风先最后开口,却亮出手中一对银枪.大声道:“你的兵器呢?”铁飞琼立刻从马车内取出那杆一丈三尺的“霸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