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下的手一紧,就在那人走到软榻边的同时,姬南滨起身。

当贡院的院门打开,那一众的欢呼直入穹宇。

姬南滨无奈,要是这个皇帝安然无恙,要是换做从前,她一定是要苦口婆心的劝说皇帝不该有什么爱好,不能贪图口舌之欲种种。可现在这个皇帝濒临亲政,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尤其算起来她的年纪比这个皇帝大不了几岁,要是这么的唠叨下去,她岂不会是未老先衰?再说,皇帝又受伤了,还是因为她……

皇帝免了罪罚,姬南滨也不置可否。见帝相如此,在场的一众官员们也都附和,只是姬肄遐立在后面,看着姬南滨若有所思。

身后的讶然声起,姬南滨转头,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

——“榜眼贾春来。”

“一个月!”

姬南滨走的慢,前面一众的官员都已经在宫门口各自告辞,她才姗姗来迟。

他是聪明的,不会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睡着。

——“状元柳道元。”

还好,还算是说的实话。

“南滨,可一见?”车帘掀开,里面的人探出声音。

姬南滨一辑,就是要离开。

“中了,真的中了!”贾春来欢喜的就差在屋子里蹦。而一旁的柳道元则是隔着窗子望着外面热闹奔跑的人群,沉默不语。

“拖吧!”

她也有些后悔,怎么刚才就一时冲动直接问他了。可要是时光倒流,她,还是会问。

“有赵阳子他们,朕不必费心!”姬粦定淡淡的说着,脸上并看不出什么异样。

“高兴!”

听着耳边上显然是故意弄出来的喝汤的声音,姬南滨的心口都好像随着这声音一起一落,一抽一收。连看的什么字都不知道。

车马行驶,相府的车马跟在后面,不急不。

姬南滨起身,“既如此,那皇上就与臣先去贡院吧!”

不知道怎么她就知道他把常德留下的原因。

轰鸣的礼袍三响。

姬南滨听着耳边这一清静,也立刻懊悔。

淡淡的一句话,后面所有的人的争论立刻噤声,不管是哪儿哪儿的官员全都怔愣的看向前面的人,

“南滨和朕,真是有默契!”

姬南滨眉心皱到一起。

……

姬南滨瞪圆了眼睛,脑袋里杂乱的晃动起该有不该有的片段。

呃,她怎么就忘了这一层了?

就是不为她曾经头上的官帽,也要为她身前为她而战的姬府上下,尤其是四女婢撑腰。

……

“小姐……”

——这还叫没什么事?

“冤枉?”姬粦定眼中猩红崩显,“即便是朕冤枉了丞相也没有冤枉你半分!”

那边吃的兴致,姬南滨吃的胸口冒火,神色复杂。

犹如浩瀚的宇宙回转过来的余音。

半盏茶过后,姬南滨低呼了声,

房间内,片刻寂静。

夏荷转身离开。

姬肄遐愣了愣,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一开始他说的他自己想多了的事情。她能给他解释固然是好,可刚才明明说的不是这个!

心头那升腾起来的空洞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几乎无法压抑。

“我知道!”姬肄遐弯起唇角,面容仍是如波,只是眼底已然滚动波澜,“他自幼就熟习武功,更还在战场上历练,若非是他为了救你,根本就不会受伤,想必现在也没有几个猜不到!”

“嗯,你知道就好!”

姬南滨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

姬肄遐看着她的样子,胸口像是被压上了巨石,再也忍不住,一把把她揽到怀里,双臂箍住她的后背,“我知道,所以就算是我要起事,我也会堂堂正正的和他对决,不会让你为难的!!”

身前男子的气息浓烈的涌入她的肺腑,片刻的晃神,好像又想起了车厢中那个小皇帝压在她的身上痛苦的声音,气息。

姬南滨闭了闭眼,抬臂在他的腰上虚虚的落了下。

“好!”

她低低的说了声,搂着她的男人臂膀更加用力,连呼吸也变得沉重。

……

九重皇宫。

药味弥漫的寝宫中,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