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田安江虽然是在巴黎和平吉交往的女人,但在昭和十一年,他们仍有来往吧。”

“是的,这本书的后面写了,说得很清楚,你看过就知道了。”我回答道。

另外还有一个疑点,这个男人是怎么会看到平吉的手记的呢?

我很在意御手洗的看法,但他只是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便再也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好像在看电话簿。”

富士山脉也靠近这条中心线(东经一百三十八度四十四分),所以这条线对于大日本帝国来说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甚至从日本的历史上来看,也的确是这样。过去如此,将来也如此。因为我有过人的感应能力,所以我很清楚。

或许有人会质疑我创作阿索德的目的。创造阿索德的过程并不像创作西洋画那样,充满了激情和冲动,我对美的追求是无止境的。但创作阿索德并不只是为了满足我的一己私欲,阿索德不同于一般的作品,更重要的是,她是能够拯救大日本帝国的救世主。现在的日本帝国已经误入歧途,不自然的裂痕在历史年表上随处可见。现如今我们的国家正在创造一条更大的裂痕,两千年来的积怨,现在该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如果一错再错,日本这个国家将彻底从地球上消失,亡国的危机迫在眉睫,为了拯救这个国家,我才决定制作阿索德。

那是一个展现死亡艺术的展览,是在一个已经废弃,几乎可以看作是废墟的古老水族馆内举行。

我曾见过她身上没有需要展示的衣服时全裸的姿态。当时我内心受到的冲击,远比少年偷尝禁果时的感受来得震撼。日后当我第一次体验鱼水之欢的时候,竟下意识地和那时的感受比较,但显然前者的印象更为强烈。我记得当时我全身颤抖,几欲倒地。自从看过登纪江的裸体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对女性的身体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我尤其迷惑的是为何女性的下体会长毛,更难以理解女性下体所包含的生殖机能的意义和价值。

在艺术上我算是个老派的人。对于现在流行的毕加索或米罗等人的抽象艺术,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对我来说,只有凡?高和莫罗的作品才是我心目中的经典。

目前我正在进行创作的是白羊座,这也将是我最后一幅作品,画完后我就开始着手制作阿索德,只要能看见她完成,我就结束自己的生命。

除我之外,大家都赞成改建长屋的计划,所以他们刻意疏远我,因为在这个意见上,我总是和他们撑对头船。我甚至开始怀念阿妙,因为她实在是个很听话的女人,虽然听话过头了就显得有些枯燥乏味了,不过总比胜子他们好些。

时至今日,当我看到登纪子和夕纪子的时候,我又想起了他的预言:我将会和两个女人有情感纠葛。我既深感他的话是多么精确,也为自己的人生感到悲哀。

然后将帕纳兹涂抹在六个部分的接合处,拼合成一个整体,那就是阿索德,一个全能全知的,拥有不朽的生命力的,与光同辉的完美女性。在完成了如同女神一样的阿索德后,我也就成为阿迪普德(理解宇宙大智慧的贤者),阿索德的光芒与肉体将永生不灭。

而这六位少女,作为制造阿索德的材料,不得不抛弃她们世俗的生命。她们的肉体需要经过两次切割,取出需要的那一部分,余下的残肢则被丢弃(登纪子和友子提供头部和小腿,所以只需要进行一次切割)。她们虽然失去了生命,但是肉体却成为阿索德的一部分。与死后立刻开始腐烂的皮囊相比,能够获得永恒的生命,成为完美躯体的一部分,她们一定不会反对的。

有人头脑达,有人腹肌强健,每个人都有一个比别人出色的部位。倘若从这些人中获取优秀的那一部分,如头脑达者的头部,r房丰满者的胸部,腹肌强健者的腰部等,那么,用这些完美部分组合而成的躯体将会散出多么巨大的吸引力啊!

马可福音》中也有记载:“夫子,我带了我的儿子到你这里来。他被哑巴鬼附着。无论在哪里,鬼都捉弄他,把他摔倒,他就口中流沫、咬牙切齿、身体枯干。我请过你的门徒把鬼赶出去,他们却是不能。”

富田(富口):平太郎安江的儿子

在我所知的诸多案件中,这是最为恐怖奇异的一起。我想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犯罪行为在世界上或许还是第一次生。

日本的侦探同样如此。明智小五郎是个居家好男人;金田一耕助虽然邋遢,却也只是个人习惯,与个性无关;至于其他侦探,根本没有一个可以像福尔摩斯、波洛、奎因、梅里维尔一样可以给阅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侦探对于日本推理来说,只是一个负责把真相告诉大家的人。所以到了社会派时期,侦探这个角色几乎到了聊胜于无的境地。

“前面已经说过,前一天晚上,东京下了一场三十年不遇的大雪。所以从画室到后门,都留着清晰的脚印。请看那张图(图二),看到脚印了吧!这可是极其珍贵的线索。由于遍布全城的积雪,才能留下这个让人意外的收获。脚印正好是案的当天晚上留下的,而且需要注意的是,这些脚印显然不是同一人的。男鞋的脚印紧跟着女鞋的脚印。让人不禁猜测这两组脚印的主人是否是一起来的,但从脚印之间重叠的距离来看,显然这两组脚印是分别留下的。

“但也存在这两组脚印是同行的可能性,因为如果是一前一后地走,脚印就可能重叠。但如果是同行而来的,却又出现了让人想不通的地方。男鞋在走出画室后,就转身走向南面的窗户,在窗户下留下凌乱的脚印,然后转身走回去;而女鞋走出画室后,则是以最短的距离径直走向后门。所以如果这两个人是同时走出画室的,男鞋应该与女鞋有一定的距离才对。而实际状况却是男鞋的脚印踩在了女鞋的脚印上。所以说,男鞋是在女鞋之后离开画室的。走出后门就是柏油马路,十点多现尸体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行人经过。所以从后门出来后的脚印已经难以分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