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裹挟薄雾照着山川大地。奔驰车穿行在半山公路中,只见山道两旁有钢筋护拦挡道,林中尽是高大乔木,虽说叶已有些模糊,但枝枝杈杈,铺天盖地,很是好看,月光透过枝干间的缝隙,铺在地毯般的树林里,与护栏钢筋一起交相辉映着光辉,照在车窗上甚是活泼可爱。道上的树叶被吉普车撵过,纷纷飞舞而起又一齐向车尾追赶而来,就像一群无事生非的精灵。

我目送越去越远的坤哥,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哼哼,”坤哥冷哼两声,瞪看我说,“你既然执迷不悟,我也懒得再多费口舌,以后你在百慕大群岛要小心了,最好少出门,多睡觉,免得吃冷枪。”

“一点不错。就是专为这件事来的。爱伦那都是小事情。”

我一直静静地听着,待他话声一停,大拇指早就高高挑起,赞佩说:“厉害!坤哥果然是坤哥,难怪我手下那些目中无人的马仔,也对你推崇备至!”

我说:“孟婷,这电子狗只求实用,不在大小,马来西亚赌场用的那种货色,通话范围太小,而且只要对方调好周波,也照样可以收听到,既不能及远,又不能保密,早就落伍了。你看,估计坤哥从山腰到山下的路边平均每百米埋伏一辆车,几名枪手,大概是准备撤退时拦阻追兵用的。”

知道情况后的孟婷很紧张,消瘦的肩头一抖一抖,脸上布满苍白。

“听我说狐狸。”听起来她深表同情,“你真的得对那个泰哥提防着点。如果你需要我帮助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想点办法。”

沪铜是中国期货界紧跟外盘期铜涨跌的交易品种,基本上是伦敦铜的盗版,目前伦敦铜形式不明朗的时刻,下1亿空仓需要勇气和冒险精神。

“利物浦我熟,去疯狂青蛙酒吧蹦迪,泄一下。这狗屁酒会让我他妈的憋坏了!”我在夜色里大喊。

“对不起。”她慢慢恢复了原样,深深向我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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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绍华的音质很特别,有一种充满韵味的磁性,阳刚而又深沉凝重。我感到困惑,这位出身香港渔民的家伙是从哪里继承来这么一副西方人种特有的声质?还有他的相貌,对我也一直是个谜。如果不是他那典型的黄种人皮肤,我怀疑他是个混血儿。他的五官具有西方男子的韵味,眼眶很深,深邃的眸子蒙着一层与褐色不同的浅灰色,鼻梁很高,双唇极薄——一种令人过目难忘的具有贵族气韵的男人,如同他的音质一样。

爱伦天真地问:“狐狸,你说,世界真会有那么一方任我们逍遥有白云和绿水的世外桃源吗?”

“狐狸,你看窗外的夜色,它们点燃起我已经陌生的东西,陌生的美丽,陌生的诱惑,甚至是陌生的忧郁。不知什么,我在这个时候总不由自主地想你,你是从哪里来的,又回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认识你,我为什么会替你挡子弹?”

明月高悬。

她径自到车前来迎接我。

所谓“上山”就是去我们在百慕大群岛秘密投资改建的“大西洋堡垒”,那是座军事化管理的秘密金融操盘基地,所有22岁以下“黄金期”欧美操盘手都是分类编号,按照国籍编制进行操作。

命运,不过是生命历程中的运气,又称机遇。庸碌者视而不见,精明者及时抓住,大智者善于创造。

我朝孟婷的办公桌望过去,见她正在把一本统计账簿上的数字输入计算机,她思维越敏锐了,我最近经常与她讨论一些看法。

又一盏灯闪烁起来。

现在,我一边重新阅读着刊登在英国《金融时报》上的一篇乏味报道,一边哈欠连天。那篇报道是有关昨天一件虚张声势而无实际意义的事,一家中国著名上市公司在收购法国电视公司两年后陷入空前规模的经营深渊,面临退市危机,所组建的欧洲分公司正寻求以“离岸模式”低价托管,报纸最后评论说,也许中国人需要一百年才能了解国际资本市场的潜规则。

“好的。”孟婷急忙起身离开餐厅。

老6也是开门见山:“孟兄,我们合作这么长时间。这次北盟35亿开贷的贷审会上,你要多关照了,贷审会上可是一票否决制。”

“九个参会的处长你老6早通关了,有谁会否决?不过现在总行在各省分行都派遣了一名副行长级的风险控制官,直属总部。在贷审会上他如果有什么异议,就不太好办了,而且你们北盟集团信用等级评估才2B,去年财务报表里应收款和应付款比例失调,那笔8ooo万虽然你们解释是临时挂账,但也很苍白。”孟晓松夹了块鲍鱼,鼓着腮帮子说。

“九个处长我是搞定了,那8ooo万更简单,只需要分管北盟的贷审员小张在会上解释一下就行了。”老6微笑道。

我不动声色地夹起块虾球儿,竖耳倾听着。

“放心,6兄。我会尽力而为。”孟晓松沉吟片刻,忽然随和道,“对了,西城支行崔行长那天来找我,快年底了,头寸紧,你看北盟能否存5ooo万在西城支行存三个月过年,解决一下困难。西城支行可是我的老根据地,我在那儿干了七年行长,崔行长又是我一手提拔的心腹,这次帮了他,你们北盟以后许多事都方便。”

孟晓松故意把“许多事”三个字拉得很重。

“没问题!”老6没有丝毫犹豫,“北盟刚好有15亿的拆迁款预备金,明天划5ooo万在西城支行开户,别说三个月,存六个月都行。”

“哈哈哈哈,痛快!老6,那35亿开贷也包在我孟晓松身上,来,喝口兄弟酒。”孟晓松举起酒杯,和老6一碰,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