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爱伦又说,很难说清楚是一种什么原因,每次与段绍华见面,爱伦性格深处的那份抵触总是极具挑衅地显示出来,莫名地与他较上劲。

“以后还要承蒙孔总您亲自指点,不胜荣幸。”我略带揶揄地说。侍者手托银盘走过来,高脚杯盛着加冰块的xo名酒,我随手取过一杯,灯光下,琥珀色的酒液泛着梦幻的光泽。萨克斯乐队在舞池一角奏着浪漫缠绵的小夜曲,随着来宾的走动,空气中飘荡着各种名贵香水味,每个人的目光都游移着深而不露的欲望潜流,男女间的眉目传情,各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政客间的谈笑风生,你能感觉到这种声色潜流通过目光的传递交换频频骚动在每一个角落,迷醉而又狂乱……

多么的快乐,多么的美妙!

“爱伦,什么伤痕?”

我离开中国的心情就像北京的风,如迁徙的候鸟,一路南下,寻找温暖的腹地,寻找幸福甜蜜的家园。鸟儿的飞行过程是痛苦或死亡,气流使羽翼凌乱不堪,让双眼云翳难去。生命的意义便是跋涉。从一个城市走向另一个城市。生存的意义便是迁徙,从一处家园走向另一处家园。每一个过程都是一次成熟的过程,一次蜕变的过程。更迭是完美,人们需要这样。人类创造环境,环境又塑造人,在这样的轮回里,人类离文明更近更易感受。

我想起爱伦,有些异样的“性”奋。这个比喻顿时使我心神不定……这可以说是爱的基本曲线吧。人类的一切机能都可以用这条曲线来表示,在心理学上有所谓学习停滞时期,为防止衰退还可以采取一定的措施,这些且量而不论。生命的物质基础,即性欲的勃兴和泄,看来也可以用这条曲线来表示。

我靠在吉普车的前座上,看车前的灯光在两边密林的枝叶丛中掠过。

“狐狸,我没猜错的话,你用区区5亿美金想叼上富田在智利投资的大铜厂?!”爱伦扑哧笑了起来。

“明白了,段哥。今晚上你一直待在旅馆?”

缓过神儿,我叫助手孟婷把所有打进来的电话都挡回去,我要研究一下这几笔交易。

我几乎没用时间去思考就敲出新加坡美龙证券席分析师阿虎的手机电话号,阿虎是我在欧洲的死党,我们留学时一块揍过欺负中国女留学生的黑人,阿虎也认识泰哥,我把泰哥的话对阿虎重复了一遍,并征求他对这笔交易的意见。

我是个漂泊海外的中国浪子,变换过许多身份,美国对冲基金操盘手,英国风险投资银行“掮客”。

月夜里,她的面容如梦如幻,那种清雅的音质,使我犹如置身于一部译制片的对白画面中,她那对秀丽傲慢的颧骨在月光下极富韵味。我不由自主地被她诱惑,诱惑于一种戏剧性的场景中,在这个如梦似幻的画面里,立花纯子扮演了两种角色。

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我突然一把抱住她。

纯子很温柔,她没有拒绝我。

我渴望与她肉体做一次激情!

一次豪放的激情!

在我的灵魂深处,许是因为看过太多的西方影片和小说,加之自己善于幻想的浪子性格,便格外地崇尚浪子那种风格以及他们独特的思维方式和对话语言,久而久之,这种崇尚甚至渗透于我的灵魂中,影响了我整个的生活。

以前,对立花纯子,我很难让她接近我的内心深处。但今晚,对她灵魂深处的那个真实的女人,我却是很愿意同她接近,她的那种真诚、怯懦、纯真无邪令我感动,本能告诉我,纯子刚才那个神情绝不是表演出来的,那是灵魂深处的真实写照。在她清高的表面下,一定还有一个期待爱情的朝圣灵魂,这个灵魂也许受过伤害,但并没有死去。我无法解释纯子为什么独对我执守一种宽容,在无数次被我调情挖苦之后,仍义无反顾地宽容我的无礼。

月光下,纯子闭上眼睛,慢慢把整个头埋进我的怀里,像个乞求保护的小女孩。

“我累了,累极了。你很像我弟弟,弟弟。”她睁开美丽的眼睛朝我笑了笑,与其说是笑,毋宁说是复杂的叹息。

“那就闭上眼睛眯一会儿。”我燃烧的血液顿时被冰水浇灭。

纯子就这样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她的确太累了,连梦中的呼吸都打着均匀的鼾声。

起风了,风卷衣袖,海滩四周寂静得让我心生惶然,为了不扰醒纯子,我没有去推开她,任阵阵海风吹乱了她的一头长。

纯子在我怀里安睡如处子,一脸的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