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一间卧室门前停下。仔细分辨才看出上面有个手写的标志:危险勿入。在这几个字下面,贴有一只用钢笔画的黄蜂。黄蜂画得很丑,样子却相当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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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听我的意见吗?”矮个子的梅森问。

贝尔打开一个档案夹,托马斯接了过来。莱姆没办法自己翻阅,只好靠看护帮忙拿着翻页。

杰西主动开口。“那时很早,太阳才刚出来。我和埃德·舍弗尔到案现场守候,提防加勒特又回到现场。埃德在河北岸,我在南岸。莉迪娅来这里献花。我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自己回到车上。我不该这么做的。接着,我听见她的尖叫,看到加勒特强押她渡过帕奎诺克河。在我找到小船之类的东西过河后,他们就已经不见踪影了。那时埃德的对讲机一直没有回应,这让我很担心;果然当我赶到时,现他已快被黄蜂螫死了,是加勒特设的陷阱。”

“呃,我们还不太肯定,”梅森冷冷地回答:“这儿又不是泰坦尼克号,没有在出事时停止不走的时钟。”

一个穿着郡警制服、留着平头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这是我妹夫,史蒂夫·法尔。”到目前为止,他是他们所见到的最高的警员——将近二百公分高——还长着一对支棱出来的滑稽的圆耳朵。他似乎只在第一眼见到莱姆时有些尴尬,随即宽阔的嘴唇立刻滑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微笑中展现出自信和能力。贝尔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去给实验室找空调。

“你看上去可不太好,脸色苍白。待会儿一进去我就替你量血压。”

莱姆想起他刚入行时,和一位纽约市警察局资深探员共事的情景。这个人曾教训下属:“谁告诉我,‘如鱼离水’是什么意思?”

“放屁。”他生气地嘀咕着,好像她是个白痴,“你穿着护士鞋。它们能帮你抓紧地面。看看我。我还是光着脚呢,都能爬。看我的脚,看呀!”他亮出脚底。脚底满是茧子,黄黄的。“抬起屁股。但是,爬到顶上后不准走远。听见了吗?嘿!你在听我说话吗?”又是一阵嘶嘶声,一些吐沫喷到她脸上,像强酸一样灼烧着她的皮肤。

“我保证不会有。”贝尔说。

她说:“两天之内两名受害者?他可能是个连环杀手。”连环作案就像上瘾一样,作案的频率和手段都会进一步增加。

“什么案子?”

“因为成人的中央神经系统无法自然再生胚胎”莱姆嘟囔道。他很不高兴阿米莉亚打断了医生的话。“很明显,只有我们不可能抽取婴儿的神经系统。”

“这边。”萨克斯说,点头示意大厅的方向。托马斯在电梯间赶上了他们(门比普通的电梯宽两倍,扶手和按钮离地只有三英尺高)。几分钟后,他们便找到了要去的房间。莱姆滑向门口,现门上有个免提式对讲机。他调皮地大喊一声:“芝麻开门。”门居然应声而开。

他把手伸向无线电对讲机,尽管拇指因为毒液渗入而肿胀起来,但他仍试图按下通话钮。可是脚上传来的痉挛已蔓延到躯干、脖子和手臂,对讲机掉在了地上。有那么一会儿,他还能听见对讲机里传出的杰西的声音。讲话声停止后,他只听见黄蜂的嗡嗡声。这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最后一切归于沉寂

“住嘴!”他的声音急促,就像因为覆盖了过重的冰雪而上下颤动的树枝,有一些唾沫喷溅到她脸上。他粗暴地拉扯着她,好像她一只不听话的狗。他的一只球鞋在撕打中掉了,但是他根本不在意,而是又用手使劲捂住她的嘴,直到她不再反抗。

他跟着那些足迹走了大约一百英尺,现走到了一幢废弃的猎人小屋前。这间屋子大约可容纳三四个猎人。放枪的地方已经黑,屋子也已经很破败了。好吧,他想,好吧,他也许不在这儿,但是……

“对不起。”杰西·科恩站在一棵垂柳下,就在隔离带圈起来的区域附近。莉迪娅现他们的眼睛都盯着同一个方向:标着现男孩儿尸体地点的刺眼的白线。白线勾勒出了死去的比利头部的位置,周围有一摊深色的污迹。身为护士的莉迪娅一眼就看出这是已经干了很久的血迹。

“是啊。有一条裤子特别脏,他好像经常穿,从裤子上一定能找出一吨的线索。还有,这条西装裤脚有折边。我们真幸运,大部分像他这年纪的小孩只穿蓝色牛仔裤。”她把这条裤子丢进塑料证物袋。

“衬衫呢?”

“只有T恤,”她说,“没有衣袋。”刑事鉴定家特别喜欢有折边或有衣袋的衣物,因为里面藏有各种有用的线索。“我找到两本笔记本,莱姆。不过吉姆·贝尔和其他警察应该都看过了。”

“别对我们同僚的犯罪现场工作有任何期待。”莱姆挖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