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欣然同意:“那就更好,总之人越多越好。王大哥,我们都在后殿里等着你,可千万要守信用,最好别偷偷地溜掉了才好。”

广州的天气比苏州和上海还要炎热。过早进入夏天的闷热天气,让王同山感到有些憋闷。当然气候的不适并非是他在羊城心绪烦躁的根本原因,让王同山失望和心焦的是,洛阳花会的日渐临近和小k的踪影杳然,这两个问题成了他此时无法排遣的心病。从前他来广州时和小k下榻的几家宾馆,现在他都已经寻找几遍了,可是哪里也不见小k的下落。后来王同山几乎把全城小k可以藏身的地点,都一一找过,仍然没有现小k的踪迹。一直寻找到5月14日,王同山正在心焦如焚的时候,没想到意外在越秀公园里遇上了一个女人,看时原来竟是在南京结识的女扒手高小梅。此人3o多岁,早已成家,原是南京一家工厂的女工,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工厂除了名,从此她也和马岳生、毛子、高海林和丁锋这些惯偷们搞在了一起。这女人和王同山在南京接触过几次,也曾经在小茅山女子劳教农场劳教过,扒窃的手段几乎不逊于王同山,几乎每次上了公交车都能扒手钱夹,是一个胆大心细的女扒手。可是她解除劳教以后反而比从前更加变本加厉地进行偷窃。王同山有些困惑,像高小梅这样有姿色有文化的青年女人,为什么也象染了毒瘾一样悟上了扒窃这行。正在广州为寻找小k而愁的王同山,和高小梅谈起洛阳牡丹花会的王瘸子向南京扒手下“战表”一事,没有想到高小梅竟与他一拍即合。当即这女人就对王同山拍胸说:“怕什么王瘸子呀,这些年来我连公安和管教都不怕,莫非还要怕一个贼王吗?大不了他是贼王,咱是小贼王罢了。”

刘阿根却说:“你说得好严重哦。你从前的师傅小k,不久前还到上海来了。我还和他见过面。这人还像当年在上海见面时那样大方,挥金如土,不在话下。当时他就在东亚大厦楼下的大堂里请我喝了咖啡。小k还向我打听你最近的下落,他还对我说,多年不知王同山在哪里。我就对他说,王同山现在已经下了狱,关进了南京的小茅山!”

本年5月,洛阳城中又是一年一度的牡丹花开。当年洛阳牡丹,曾是天下一景。今年牡丹盛开之时,肯定又有八方来客,云集中州,届时仁兄如有雅兴,极盼在洛阳再次重聚。只怕仁兄不服北方水土。不论仁兄是否肯来洛阳聚,你我都是永远的朋友!

“老阿家,你给我少说些让人肉麻的熊话,老子他妈的还上过广州几十层的大厦里睡过觉呢,他王瘸子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你在我面前这样胡吹?”不料她的话惹得王同山心头火起,他这些年就是不希望听别人在他面前吹捧哪一个扒手,在王同山看来任何扒手都不是好东西。虽然他本人不得不因生活和其他种种原因落入了泥淖,可是王同山在骨子里却一直轻视和不屑这样的同类。特别是王瘸子,他更是从心里不肯卖账。现在听“老阿家”提起去年在南京的事情,他忽然在心里一怔,从而证实了那个带着女人在36路公交车上行窃被他当场抓住的北方人,就是许久以来人们风传的北方大盗窃犯王瘸子。

“我也姓王,王三。”那人嘿嘿一笑,像江湖侠客一样地冲着王同山又抱了抱拳,然后指着从身后走出来的女人说:“这是我的内人,没办法,也走了这条道儿。她刚才说话如有不中听的地方,也请王大哥和各位包涵包涵。如果王大哥不介意,咱就别在这儿说话了,还是就近找一家餐馆喝上几杯,也不枉咱们在南京的萍水相逢啊!”

王同山气咻咻地来到胡同深处一看,刚才在公交车上作案的一对男女,如今还像在车上一样趾高气扬。根本不把马岳生和毛子放在眼里。那男扒手见毛子引着王同山快步走来,冷眼扫了一眼王同山,说:“哥们儿,你们南京也太不仗义了,凭什么不让我俩走呀?就是警察来了,也不敢对我们这样放肆!”女扒手见了王同山,脸上立刻绽开了娇媚的笑意,扭着屁股上前求情说:“大哥,我们也不知哪儿犯了你的王法?不就是在车上掏了个包吗?如果你们能拿出警察证件,我马上就把包交出来,可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呀?看样子也许是穷极无赖的吧?如果真有本事,在南京混不出食儿来,就说上一声,老娘的钱可有的是,又何必这样气汹汹的拦住我们不让走开呀?”

崔永元:您说到《流浪者》,我不知道您什么时候看的这个电影。

事情果然就如王同山料见的那样顺手,马岳生刚刚把脚踩在那位贵妇人的脚上,她立刻就大惊小叫,连呼疼痛。高海林再过来一撞,她手里的拎包便顾不得了,不得不忍痛放在了脚下。马岳生急忙用身子挡住了闪过来的王同山,一面蹲在那里给被踩了脚的女人连连道歉。而高海林则上前问女人是否要到急诊室去诊视,女人哪顾得几个人的轮流周旋,这时候王同山见火候到了,于是他手疾眼快,出手轻捷地一把将那女人丢在地上的精致皮包取走了。

扬眉剑出鞘。

“老阿家”见他忽然来了兴趣,便口若悬河地解释说:“小苏州,你先不要这样连珠炮般地向我开火。我是怎么认识王瘸子的?莫非还要向你供出我们相识的经过吗?做我这行的,什么人不能认识呢?至于你问王瘸子为什么知道你在南京?他是听别人说过,当年在江南地面上嚣张一时的‘神偷王’,如今就在南京的小茅山,所以王瘸子这次从济南来南京,惟一的目的就是希望和你见上一次面。可是他无法到小茅山去,就求我设法和你取得联系。”

回到场部不久。就有人进宿舍叫他:“场长叫你马上过去。”王同山心里有数,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刚进场部,就见领导们都神色庄重地坐在那里,其中一位熟悉王同山情况的领导问他:“同山,这些天你家里有信来吗?”王同山摇摇头,不说话。他知道马岳生从这里回南京后,肯定已经去了苏州。领导忽然把一封电报拿出来给他看,说:“看来你爸爸的病情有些重,经我们领导班子商量,同意你马上回苏州去看一看。不过,最多也不要过一周时间。万一老人家的病情好转,我们希望你早一些回来,因为场里现在的生产很忙。”

未会牵牛意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