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雯——我不知道现在我还应该不应该这样称呼你。但是今天的会面把你给我从坟墓

一部电车冒着雨走过了。一阵光亮在他的眼前闪耀,过后又只剩下一片黑暗。雨点蒙住

真好。她给我预备好了一切,要我邀请你今天来吃晚饭。先生,我邀请你,你不会拒绝的。

里占着一个重要的地位,而且被众人当做女神般地敬爱。可是现在那一切都成了过去的梦

仁民那里拿了几本书去看她,她接到书,一定会对他温和地笑一笑,再说一声:“谢谢。”

吴仁民带笑地责备他。“像你这个样子到f地去是不行的。”

然说得激烈,终于是空话。”

那天在墓地上看见你的和善的面容,我虽然不能马上记起你的姓氏,可是过去的旧事开

下面,做了一个不值得的牺牲……然而失掉了他,我们却失掉一个如此忠实、如此努力、如

本书?要做个革命家起码也应该在外国图书馆里读几年书。”他说罢,眼光从金丝眼镜后面

吴仁民被一辆汽车拦在马路中间。但是他随后也走上了人行道。他是一个身材略高的

睛里现出惊讶的表情。她略一停顿,便掉开了头,依旧缓慢地往外面走去。

他要我“多向光明方面追求”。

的。老头子带笑地招呼他,一面问道:“从海滨旅馆来的?”

“那么你究竟回去不回去呢?”她的声音战抖起来了,她焦急地等待他的回答。

香一阵一阵地送到他们的鼻端。

信笺匆匆地读完了。

去。沙滩上还很潮湿,有几个大石块堆在那里。岸边还有石级。

里,使他也变得兴奋了。但是他一转念间又不禁失笑起来。他想道:“我怎么会到这个环境

一辆汽车在旅馆的大门前停住,司机下来开了门。一个瘦长的青年弯着身子从车里出

“张若兰,你不是见过吗?”周如水终于说出了她的名字。

力,她还可以帮助他……他下了电车。街上非常清静,没有一个行人,没有黄包车,雨点畅

快地洗着马路,又洗着他的头发,他的脸,他的衣服。他用一只手遮住前额,拚命向前跑。

眼睛里看见的不是街道,却是一张美丽的面孔,熊智君的凄哀的面孔。

他回到家里,脱了湿衣。他并不觉得寂寞,他的心是热的,因为她的面庞还在旁边伴着

他。这张脸陪伴了他一整夜。

这其间他也看见另一个女人的面孔,那是玉雯的。他怜悯她,他甚至祝福她和她的丈夫

早日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