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连翘出来,苏拉赶紧起身,神色慌乱而自责地跪下:“妾身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

与连翘相遇是他生命中生的一件最美丽最重大的事情,没有错过她,好险!甚幸!

看着连翘欢喜地逛过一个又一个摊子,穆沙修贺不知道自己的笑容里包含了多少的宠溺,能揉得出水来。

他微一蹙眉,对性感一词不甚明了。趁他脚步一顿,连翘趁机伸出两条手臂,吊住他健壮的胳膊。真讨厌,走这么快,也不知道等她!

然而他刚才却真真切切地告诉她,他即将解散后宫的举措,虽然只是暗中进行,但他毕竟是这样做了。她震惊,她讶然,没想到他竟会为她至此!她离开时什么都没说,连要求都没提,可是他却懂她的心思,知道她以死明志的目的。这个男人,居然为她做到了这步田地,她还有何求?心中歉然却被他冰冷的语气摄住。他遂了她的意,但,也恼她了。

轻轻地把手放在刀柄上,握紧。手心里尽是冷汗!

龙逍怔住,这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回应他,同他说话,与他呼应。握着眉笔的手微微颤,他无法形容此刻心中是欣喜还是感动。

最后他将番国国主也折磨得不成人形,定其罪为无道,洛丹吓得就差没尿裤子,保养得当的容颜一夜之间苍老,看上去像个古稀老人。看得众人惊异不已,这才知道了他吃人肉,喝人血的丑恶一面。

他的手很好看,她却无心欣赏,那样的一双手不是她愿意牵上的。

早就知道她非一般女子可比,她的冷漠相对,龙逍并不生气。看着她凝视床脚的眸子,他突然问道:“他伤了你的心?”

都尉抱拳道:“老国丈得罪了!”大手一挥,所有侍卫分散开来,见到女的便抓过来自己检查,弄得所有女眷惊叫连连。堂上的女眷,包括丫鬟都不放过,似乎都没有他们要找的人。最后,都尉将目光落在了盖着红头巾的新嫁娘身上。

老爷子收回望远的目光调回到连翘身上,笑道:“女人就像天上的白云,就算再凡、再脱俗也是要嫁人的。”

“大少奶奶!”无奈,连翘只得停下来招呼。

陈啸北又向连翘看去,目光中多了一丝探寻,精明得跟他老爹一个德行。

在这一片宁静祥和之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安宁,由远及近,最终在客栈门口停下。

怒吼一声,信笺震得粉碎,一把揪住莫古尔的衣领喝问:“那孩子呢?”

只是没想到来到洞口却现这里守卫松懈,竟像是没人看管似的,怕中了埋伏,他仔细查探,静观其变,居然现这里的人,上上下下,包括桑祁本人都在茅坑中泻肚子,脚软得出不来,而且最夸张的是桑祁竟然在泻得只剩半条命的情况下,一个劲儿的翻跟头且怪叫,到最后只能虚脱在地上哼哼唧唧。

强忍着揪心的痛,不甘示弱地回击:“各有千秋。”

她的不语,她的泪水,她的迷惘,她的情殇,也让他痛得纠结。他责备自己竟然如此不当心,让她撞见这一幕,她原本可以不必知道的。

打了阿古,连翘思考着该如何不着痕迹地将小丫头所例的几个宫女讨来。步出寝宫,打听了国主洛丹的住处,连翘向祈圣殿走去。经过一段回廊,碰倒一个人。

无奈一叹,洛风虚软地点点头。

穆沙修贺高坐于殿内正中,连翘坐在他左侧。番国国王领着一众再行君臣之礼,算是彼此认识。

睨着他,连翘故意损他:“知道了,你是不是准备把人家娶回来做老婆呀?”关似无心的问话夹带着浓浓的酸意。

切,这死硬派什么时候学会甜言蜜语了?不过这些话听在连翘耳朵里还是很受用的。

泪,汹涌而下,这是他的胸膛,他还活着,这是他的体温,他还活着,这是他气息,噢……他还活着……他真的活着,泪蜿蜒进入微微上扬的嘴角,隐没……呵……上天终究待她不薄啊!

连翘用力一甩手臂,脱离他的牵制,冷然说道:“放过他?他又何曾放过我?放过穆沙修贺?”

油炸过的鲜嫩鸡块,淋上用香菇、草菇、平菇、蘑菇熬制出来的鲜香酱汁,再撒上翠绿的小葱,香味四溢,闻着让人食指大动,口水涟涟。

“等朕!”龙应迈开大步走向亭子,梅花酿应该还温着。泼掉杯子里已冷的残酒,重新斟上,转身,怔住。

她就在他怀里,却离他好远好远……

心口一窒,穆沙修贺缓缓将尾指放于唇间,一声清越悠长的啸音伴着独特的气息吞吐而出。啸音过后,久久地没有回应。

转身打开房门,几个人影闪过,外面都是看守她的侍卫,她要怎么逃,好恨,第一次被张狂的恨意紧紧包围。她就像是一只被折了翼的囚鸟,飞不出去,即使牢笼打开,她也飞不出去!

“呵,脾气还挺大!”那太监吊着尖细的嗓子不悦道:“喏,拿好了,这是皇上吩咐拿给你的,你可得瞧好了。”

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十多天了,那该死的穆沙修贺怎么还不来救她。在这个后宫她已经把能想到的新鲜招数都用尽了,这些寂寞无聊整天不知道如何打时间的后宫怨女们,简直把她当成了游戏机,她得每天想出各种新鲜有趣的花样供她们消遣,前天终于让她想到麻将这一古今皆通的最佳解闷法子,找人做出一副麻将牌,教几个后宫怨女们玩,哪知竟玩上了瘾,拖着她一连打了三十六圈,打得她手都快抽筋了,整个人都累散了架,这几个女人依然处于亢奋状态不肯罢休。她简直怀疑她们是不是天天吃人参来的。

“她在哪儿?”他几乎是一字字地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早知道他不会说真话,不过从这半真半假的回答里她至少了解到蝶仙与他的纠葛是由来已久的,那晚的黑衣人嘴里的大人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梁帝应该是一个心机深沉的阴人,其奸诈狡猾的程度一定不亚于穆沙修贺,所以才会始终抱持着隔岸观火的态度,等番国与格萨斗个两败俱伤,他既能保存实力又能坐收渔利,这本是一举两…zZz得的好事,但始终打着如意算盘的梁帝现番国在格萨的铁蹄之下完全不堪一击,格萨大军士气如虹,轻易占领番国大片领土,这让梁国皇帝终于坐不住了,如果不加以制止,任这种局面蔓延开去,今日的番国就是梁国将来的写照。

劫营?是谁这么大胆子,在格萨国境内骚扰格萨军队,而且带队的还是向来以神勇、嗜血著称的血太子,莫不是活腻了?

连翘笑笑:“能再次听到公主的歌声实在三生有幸呢!”

清清喉咙,抛开心头忽然上涌的一丝烦躁,她力求做一名识得大体的淑女,甜甜道:“太子英雄了得,所谓美人想必也是如公主这般人间绝色吧,英雄美人,佳偶天成,我自是乐观其成的。”

叹口气,她有些自嘲地笑,或许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或许是太笃定自身的定力,在这样的男权社会,她是没有资格俯视男人,藐视权利的。现代人又如何,先进的思想只是绊脚石,不同的观念只会招来祸患无穷,一个人的意志无法扭转乾坤,一个人的力量微薄得可怜,在这里,她只能承仰他的鼻息,因为他是她的夫,不是认命,而是识时务。

双手无力地推据,甚至抬腿用膝盖顶住他下压的胸膛,却挑逗得他血脉贲张,一把抓住她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猛力地挺入了她的体内,疯狂的律动着他不为人知的热情。持久而快的抽送,让连翘完全无法承受,终于在他几次猛烈的撞击下如愿地喷了所有的火热,而身下的她已然累得昏死过去。

许是被蛊惑了,许是被他一身骄傲震撼了,她仰望着他,慢慢伸出手与他相握,指尖触及的是刚劲有力的修长指节与蕴满力量的宽大手掌。他瞬间握牢,轻轻一提,她便飞身上马,落入他的怀中。

“呵呵,是啊!到了草原,我们就不用夜里行军,白天睡觉了。”太医院同僚菲尔岑如释重负地道,看来他也受不了这日夜颠倒的行军。

“月亮升起来之前,你们就这样跪着!”他冷声命令着。

当晚,连翘决定再入太子府,与他作一次交易。

穆沙修贺一摆手,底下霎时一片肃静。

洛风也不反抗,转身看向连翘,微一躬身道:“这几日承蒙照顾,感激不尽,此去后会无期。”

苏拉一震,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她有些感激,有些歉然,又有些恼恨地看着那支短小的袖箭依然插在他胸口,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当场揭穿她。

“微臣惶恐!”连翘盈盈又是一拜,哎,这宫廷礼节真磨人,正常人都给逼疯了,亏自己还能忍受,想必已经不正常了。

凤眼男子露出迷人的笑容,收起打量的目光,恭声道:“在下免贵姓龙,单名一个逍字。今日特来拜访,不为求医问药,只是听闻姑娘医术卓绝,菩萨心肠,想一睹风采来着。”

“你想说什么?”低沉浑厚的迷人嗓音倏然自身后响起。

一会儿,皇帝话了:“朕今日摆宴,各位臣工可知为何?”

连翘同情地拍拍他肩:“认命吧,那是大家可怜你呐!”摇了摇头,走出医馆,留那小子在里面揪头。

“连儿”穆沙修贺欣喜地看着她,很高兴这一次她能这么地信任他。

丢给他两只白眼,她冷冷地道:“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可怜穆沙修贺,堂堂格萨太子,嗜血无情的霸主,也沦为了一名悲惨的妻奴,只叹人生无常啊!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