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咳几下,缓过些气来,暗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你……治好……朕,朕便……”

呵呵,毛主席的这卜算子就十分贴合当下的意境。再满上一杯。

他看着她,定定的,半晌:“你不了解的,别低估他。”转身,走出去。

“好。”她极低的应了声,他仍是听到了。狂喜地看她,虽然没有得到她相同的回应,可是心头的雀跃让龙应不自禁地露出微笑。伸出大掌覆上她搁在被外的柔荑,她不曾躲闪,任他握着……

烛灯被风吹得摇曳明灭,身子已冻得麻木,僵硬得只剩眼睛开合。冷到已不觉得冷,她相信此刻自己已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会呼吸的尸体。或许死真的会是一种解脱,她想再尝试一下,这一次她要对死神提个要求,抹去她所有的记忆。

无心恋战,穆沙修贺腾身而起掠下宫墙。虽然肩上扛着一人,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度,疾掠而下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朝城外飞奔。

门外的传令,让身上的男人有一瞬间的停顿,接着他大力撕开了她的衣服,不顾一切地吻上了她的胸膛。

咽了咽口水,连翘干笑一声道:“呵呵,今晚皇上与哪位妃嫔行完房事后,用这个装——装一下……”

“因为你输了。”

他整整找了她四十天,在这四十天里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脑子里除了她还是她,什么时候她在他心里已经重到了无法承受的分量,他无法分辨,只知道他过了此生最不像人的四十天。

薇儿果然是内奸,不知道是为情还是为国,或许两者皆有吧!这么说来,扎卡王爷应该也是假意归降。穆沙修贺算是被人摆了一道,指不定已经气疯了呢!她已经开始为扎卡王爷和薇儿公主未来的命运担心了,得罪了那个人,他们——会死得很惨!

可事实令她非常失望,虽然看到了他眸底的杀气一闪而过,却依旧张弛有度,淡定的笑挂在嘴角,轻喃:“有意思!”

“好啊,到时妹妹便与我同乘好了。”

该死的穆沙修贺根本就是一头种马!坐在桌前整理妆容的连翘愤愤地把他在心里骂了几十遍不止了,想起昨晚上就让她生气,本来睡得好好的,以为有了薇儿公主她就能高枕无忧了,没想到那色坯居然半夜三更爬回来,趁她睡得迷迷糊糊把她吃干抹净,折腾了她一宿,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出门去了。疯子!虽然心里不停的咒骂,可心头因他昨晚突然的出现而掀起的莫名快意却不知所为何来。

“连儿,过来!”穆沙修贺轻唤。

“你不是还有很多公务要忙吗?都日上三竿了,你还不出现,不怕那些将士们嘲笑你贪恋床第之欢吗?”

他的衣服不知何时解开,火热的身躯与她贴合在一起,收回在她花丛中流连的手指,以膝盖顶开她如玉的双腿,用自己的灼烫抵住她的花心。

“姑娘,我们格萨士兵好勇猛哦!听说番国死了好多将士,都是被咱们的神兵射死的。”

连翘抬手抚上伊玛的额头,讷讷道:“没烧啊!”

穆沙修贺似乎看出了她的不适,最后竟然当着所有老百姓的面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与他同坐一骑,引来群众的一阵阵低呼,以及少女们的尖叫。

明显就是在与她打马虎眼,连翘冷笑:“这么说起来太子殿下是被我的美色迷倒了咯?”

连翘无力的垮下脸,没想到这人阴险狡诈到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不放过的地步,原本以为他太子大人位高权重一定有很多大事等着去处理,没空管她这种小老百姓的闲事,也就壮着胆子在背地里做了些手脚,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闲,什么都没逃过他的眼皮底子。

“十七。”

“你过得好吗?他有没有欺负你?”

她慌乱地抬头,掉入一滩深泓。腰上的铁臂一紧,后脑勺被扣住,穆沙修贺的一张俊脸在她眼里无限放大,直至唇瓣贴上他温暖、润泽的唇。她的脑袋轰然失去意识,强烈的男性气息强硬地占据她所有感官。只觉得这样霸道、冷酷的人,嘴唇竟也是软得如此诱人。呃,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心中忿忿,来到琼华殿。远远就看见位上坐着老皇帝,座下左侧坐着穆沙修贺,奇的是二皇子扎尔西也在,这小子平时从不参加这种政治聚会,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好吧,吃饭咯!”连翘站起来走到饭桌前,拿起筷子刚要开吃,忽听得外面有些喧哗,不禁侧目朝外面看去。

忽然,悠远的琴音急奔腾,如千军万马,气势汹汹,如高山飞瀑,一泻千里,殿中央的连翘也似乎从沉睡中惊醒,一个旋身,手中金光翻飞,长飞扬间,坎、刺、腾、挪、指、点、劈、破,弯刀在她手上变幻出无数招式,以急劲、豪情的舞姿惊艳全场。随着琴声的忽急忽缓,忽柔忽烈,她也把手上的弯刀舞得忽快忽慢,忽弱…ap.zZz忽强……耀目的金色旋飞,目光所及竟幻化出无数个不同的倩影,狠、冷、艳、柔、灵、弱、俏、野……

“这叫打扮一下?”连翘揪着自己的大卷,神情激动地质问,心疼死了。

那人微微一愣,不悦道:“怎么?以为有皇帝给你撑腰,开始在爷面前摆架子了?告诉你,如果你敢坏大人的好事,当心爷要了你的小命!”

不过,本来想逛街的念头此刻只得作罢,草草命人将买来的药材打包,回宫去了。

这几日登门道贺的人可谓络绎不绝,特别是连翘以前在净庭苑工作时许多人受过她的恩惠,这下听说连翘被封了女太医,一个个都跑来道喜,太医院的门槛都快给踩烂了。晚上收工时,一个小太监将几天来大伙儿送的东西给连翘做了详细的回报:鸡蛋457枚,碎掉12枚,大鱼21条,中鱼55条,小鱼1o1条,鸡鸭个2o只,西瓜32个,葡萄19串,甜瓜14个,夜壶1个……

苏拉点点头,脸上多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连翘心里虽然疑惑,但也管不了这许多了,不料在门外就看见苏拉正倚窗坐在屋子里。但偌大的屋子里只有苏拉一人。

按下心里的不适,连翘提起桌上的毛笔在纸上写下了药方子。

他笑,笑得飘忽:“很多大夫都这样说过,可是……”

“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他故意不正面回答。

摇摇头,苏拉也搞不明白:“不知道,他们把我和阿妈用绳子栓在马车后面,这几天我们都是在地上一路被拖过来的。”

连翘着实有些生气了,气她的不争,气她的麻木,怪不得达格鲁会一娶再娶。一跺脚,她决定亲自去找达格鲁摊牌。

轻轻一叹:“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也没有朋友。家,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概念。”虽然说得含混,却也非信口胡诌,自幼父母双亡也算是个孤儿了,最后连爷爷都离她而去,家也不成其为家了。

苏拉有些黯然神伤,轻轻低喃:“克里奇的婆娘是个好女人,常常帮我干活儿,有时梅日尔和花齐格欺负我,她还会帮我对付她们呢!希望她能渡过这个难关。”慢慢踱至帐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和中药味儿。

身边的苏拉惊喜地大叫:“原来你会说话!”黝黑的小脸有些微的红:“你刚被救回来那会儿,只会动唇,声音都不出,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呵呵,这下好了,以后有人陪我说话了!”

三十天,快马加鞭也得三十天才能离开大梁境内,他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夺回他想要的东西。龙逍笃定地想着,可是他却料错了一点,穆沙修贺不是一般人,他自有一套销声匿迹的方式拜托追兵,一旦跟丢了就再也休想找到他的踪迹。所以,龙逍这一次失策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