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

男子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自如道:“你叫连翘?”

她笑得无邪:“姐姐!”薇儿抬头看她,却在见到她脖子上的青紫时气息一凝,眼底闪过一丝怨毒,转瞬即逝。

“你不希望见到我回来?”他阴鸷地盯视她,语气森冷。

这个扎卡王爷实在不是什么好鸟,连翘一来,他的一双眼睛就色迷迷地盯着她看,这让她有种被眼神剥光衣服的羞辱感。扭过头去,连翘决定将他鄙视到底。

连翘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是该扳起面孔训斥这个俊美得如天神般的色魔,还是暴跳如雷地把他臭骂一顿,甚或是再给他一箭,权衡之下,她决定漠视他!

“你干什么?”本是质问的话语,出口的却是连自己都被吓到的暗哑。

伊玛一脸懵懂地看着连翘,觉得太医大人说话好深奥哦!

“姑娘,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一大清早,连翘还在睡梦中,就被伊玛咋咋呼呼的叫声给吵醒,闷了一肚子的起床火。伊玛从宫里跟着她陪嫁到太子府,依然改不了口,平日里还是叫她姑娘。

唉,懒得与她们辩解,要误会就误会去吧。

穆沙修贺轻勾唇角,淡淡纠正:“连太医,请你记住,第一,太子虽然没什么了不起,但刚刚好比你身份高;第二,我并没有强抢你,而是娶你;第三,我格萨国向来没有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条律法!”

穆沙修贺俊脸阴郁:“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某人好像承诺过,除了死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遵命!”德德乖顺地领着少年离开了。

苏拉显然没料到,打开门见到的竟是三个多月都没再见过的连翘,怔愣间缓缓释出两滴晶莹的泪,激动地一把抱住她,喜极而泣:“连姐姐,见到你真好,真好啊!”

连翘略一思索道:“你只需问苏拉一个问题:产婆莫伊出卖了鄂鲁族,该怎么处置?”

哎,小女孩儿就是容易陷入对俊男美女的极度幻想当中去。

连翘笑笑,跟大家打个招呼步入了医馆。

穆沙修贺睨着她,眸中蓝芒一闪,自腰间解下佩刀扔给了连翘。

当打扮完毕的连翘款款步下医馆大堂时,守候在楼梯口的德德只懂得张着嘴巴,任口水一滴一滴掉下来。

“蝶仙,是我!”那人的脸隐在月色里,背光,一点儿也看不见他长什么样。

清了清喉咙,连翘朗声道:“各位乡亲这是做什么呢?大家有话好好说,这样子跪着,小女子可承受不起啊!”

月光下,殿堂外,明晃晃地站着一个人。亚麻色滚金边弋地长袍,银如水,蓝眸如冰。

跟着小丫头进入室内,看见苏拉坐在床沿上,神色倒是平静。连翘走过去,轻轻坐在她边上。

当血太子一步跨进门去,连翘强忍的泪终于滑下脸庞,她恨这样的自己,自私自利、明哲保身、懦弱无能,她救不了她,却还要找借口自我安慰,以避开良心的谴责,她果然是个没有良心的女人。

“他的眼睛到今天这一步不是一两天了吧。”

连翘忽然现他走路时手里竟然拄着一根拐杖,她恍然,原来他是瞎子,怪不得说话时眼睛也不看人。

“不好!”这个男人八成是个疯子,她没理由陪着他一起疯,不紧不慢地起身,一口拒绝他的无理要求。

她再次将她轻轻揽入怀里抚慰:“别哭,哭泣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的眼泪在那个血太子眼里简直比粪土都低贱!”如果伤痛无法消除,仇恨就是唯一能让人坚强的理由。

达格鲁是这个氏族的族长,指挥、带领着整个部落,村寨里人人以他马是瞻。如果直接拒绝他势必会引来所有人的不满,于己不利,初来乍到,她不愿与任何人作对。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离开,悄悄地离开。然而在这茫茫草原要想逃跑又谈何容易,别说自己孤身一人上路有多危险,就算真能挨过缺衣少食,风餐露宿的困境,逃不过半天也定会被他的马队给追上。思来想去,她最终决定去找腾澈。

感觉到对方走到自己身边,与她并肩站着,许久才听达格鲁缓缓道:“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会奄奄一息地倒在沙漠里。”

“你说什么?”苏拉没听清。

“你醒啦?”出口的苍老、粗嘎之声让她面露讶异之色。

洛风愕然:“殿下的意思是……”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番国的国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