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再容忍她这种行为,走过去抢她手里的啤酒,她“啪”地一巴掌打在我脸上,从她恨恨的眼睛里,流淌下泪水。

她已经完全沉湎在一个回忆之中,神情恍然,仿佛一潭深蓝的海水,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那里面的确没有我的影子。此刻我只是一个欣赏画的人,在被眼前的画面着迷打动。苦涩腥味的凉风吹过海平面,拂动她的裙子和头,闪烁着泪光的双眸,浪花击打着岩石,空气中带着切切。我们对视着,她突然说:“对不起!”

是柳梅!吓死我了。

“那她为什么待在我这里?”我心说难道有什么企图,女人为一个男人做家务要不想嫁给这个男的,要不想求这个男的帮她做什么事,要不就是想谋杀这个男的。

“你不喜欢欣欣?”她圆圆的眼珠看着我。

“嗯,付了,一千多呢。”

“你好!两位吃些什么?”

她鼻子动了动,隐隐开始抽泣,这似乎已经达到了我预期效果,可看到她哭得楚楚动人的样子,我的心又有些软了,不过我马上意识到,如果现在心软,那以后就会更麻烦更痛苦,彼此也更伤心,咬咬牙再加把柴:“你没有钱用可以跟我说,干吗卖我的画?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太让我失望了。”

“那你买它干吗?”她和牟欣一样好奇,我说只是为了它的美。

“我老家没有多少亲戚朋友。”

如果有一天可以没有这个社会的各种限制,我会偷偷溜到你的病床上,等待你的出现,你会收留我吗?

“你怎么了?”作为校友兼老乡,我看见她这副样子还是有点心疼。

“狗屁道。”我想有内涵,可你们修得来吗,还道呢。

我的天哪!F罩的起码要两百斤左右体重的女人才可以支持啊,到现在也就看过相扑,个别娱乐节目里出现过,普通身材的女人做这个会有生命危险的,我摇摇头:“那个王八蛋是在整你,你别傻了,他会玩死你的,人家女F4也没有F啊,别玩了。”

“嗯。”我也笑着说,“今天是很美妙的一夜,香味迷漫,呵呵。”

这种气氛对于一个心灵需要安静的人只会造成头昏脑涨,我还不适应这种大型场合的交际,偷偷地溜到旁边去呼吸点自由的空气,服务生端过来酒。说实话,我肚子还很饿。

我打量的眼神说:“你今天真性感,就像希腊神话里那个海伦。”

“门口的地毯铺设宽一点。”

电视机旁放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几张光盘,她认真地翻看着,我走过去,拿起来仔细看看,很熟悉的《九周半》、《原罪》、《玉女心经》,都是我以前经常看的片子。瞧她一副目不转睛,吃着零食的样子,居然不恶心。

“谢谢!柳小姐也很漂亮。”听到别人的夸奖,吕倩没有多大高兴,淡笑,“柳小姐也是从东北来的,现在在上海哪里做事?”吕倩的习惯,总要探视一下别人的底细。

我迷糊着眼睛自觉地站了起来穿衣服,心里虽然埋怨自己并没有答应陪她去看话剧,可我真的怕她烧铺盖什么的。大星期天的,放着好觉不睡,偏要去看什么话剧。

“认识?你认识这幅画?那你知道它是谁画的,什么来历?”我很吃惊,因为我曾经查过很多资料,什么也没有找到,好像这幅画是从外星球来的。现在这个女孩居然说认识这幅画,而不是见过,认识的含义很深刻。

她不理睬我,自个从冰箱里拿了零食回房去了。

我拍拍胸脯说:“妈,大学生算什么啊,上海满大街的女孩有百分之九十九是大学生,说不定以后我给你找个海归,更有涵养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