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诚笑道:“山泽先生,壶与主人必得相容,它方才可以养活,而你要养活它实则简单,需要你不断地以体温煨它,得了主人的人气,它就能活了。”

王景诚又道:“听闻这宋开奇乃是卖国汉奸,时常向日本人献宝,出手无不是稀世珍品,如今除了裕丰楼有如此宝物外,全国举目,再无二家了。”

绕过屏风便是一张漆器大圆桌,配的六张镂空圆凳,皆是扇形的凳子,两位公子见了,不禁称奇。这扇形的凳子极是罕见。桌凳皆有雕琢花鸟禽兽,连鸟儿的片羽纹理都一一清晰可辨。

宋开奇拿起花架上的一只壶,那壶一身翠碧通透,内隐约雕有锦鲤,再端地细看之下,又有荷花荷伞,小巧精致,宋开奇并不立即回了陈掌柜的话,而是揣摩这手中茶壶的妙用。3{Z}{中}{文}{网}zZz陈掌柜的见了,便忙上前道:“这是碧玉清池壶,是盛唐时后宫妃嫔所用,茶壶乃顶级美玉雕琢而成,这碧玉清池壶妙就妙在工匠的手艺上,壶壁被雕琢得极薄,晶莹剔透,并非一般的匠人可以打造得出来的,再一个妙就是里面有个乾坤。”

宋开奇却玩味地端看起那幅字,虽只得上联。但已在字里行间渗出静寂清凉来,再看这书法,结构浑然天成。apzZz如是铁腕争银钩,甚是古意虬然,宋开奇笑道:“陈掌柜的过谦了不是?你这字拿出去,绝对地高手之作,谁能挑出半分毛病来?我素爱字画已久,便知陈掌柜的这字绝对出自等闲之辈的手,陈掌柜,再写下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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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黛淡然一笑:“你未必小瞧了我。以前我与赤英时常攀山越岭地采花,身手可不比你差些,再说赤英被日本人所杀。这仇,我不能不报,景诚,你相不相信,山泽浩武最后会死在我手里?”

裴志坤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你?斧头帮?小伙子,你还真会拿名头压人啊,你知不知道斧头帮是什么角色儿?”

又有似曾相识的声音轰隆而响:“太太有喜了?郎中你可得仔细诊断,若有误诊,可饶不了你!”

裴志坤晃晃空空如也的酒瓶子,醉眼迷蒙:“酒,怎么没酒了?……快拿酒来!”说着便一口酒臭喷在惊黛脸上。惊黛忙开了一瓶,满满地斟上,裴志坤涎着唾沫又灌下半杯。惊黛摇了摇他,看看门外,轻声问他:“裴爷,军部最近与日本可有什么合作?你可知道?”裴志坤低头伏案,正欲睡去。惊黛又复摇晃了几下,裴志坤方才眯起眼来,满口酒气:“日本……日本军火……”话未说完身子已是沉沉坠落,惊黛扶不住那沉如山似的裴志坤,又复问了几句。他索性呼噜大作,再也唤不醒来。

山泽浩武身后跟着的两人,其中便是裴志坤,另外的那一个,惊黛待他一走出,忽地如坠真空……3Z中文网,电脑访问,zZz。灵魂舀去知觉般,心内更是惊涛骇浪般。他亦将视线转向惊黛,两下怔立。

裴志坤不免气急了疾步向前,问那副官太太:“苏澜子跟你一块回来了?”

这日,山泽浩武立在水塘边,正用枯枝拨那碧水,才觉这水塘原是一处水泉。无怪并不结冰,反而水温,几可冬泳沐浴了。

裴志坤下炕来,作势拍了拍军服,呵呵一笑:“你看你也急性子了。zZz^小^说^网说去便去,东西还需收拾不是?”

而金爷与围在闹哄哄的人群里,隐约听见爆炸,暗道一声不好,已中人家地声东击西之计,便掏枪将装成混混的几个兄弟击毙,待欲去货厢查看时,才见列车已断成两半,载货的那截列车燃着熊熊大火,被远远抛在后面,渐成一个火苗般大小。金爷咬牙切齿,回过去寻那伙打架之人,却才知那伙人早已跳车逃生去也。

五爷追问:“什么时候动身?押往何处?”

王景诚与五爷兵分两路,一路盯着金爷老本营的动静。一边又跟着日本人山泽浩武,车水龙马的街上,车夫、小贩、乞丐等等都暗中对上暗号眼色。五爷负责盯梢金爷,王景诚则看住山泽浩武。

惊黛听罢,不禁咬唇:“那,赤英牺牲之事……?”

莫非是出路不成?惊黛犹疑走进,却听得一阵唔唔闷声,随即脚下如绊着何物,惊黛心中一惊,那物体莫非是人?!

惊黛一听更是惊诧,暗想了裴志坤这话中有话,虽这老滑头已是六旬的枯老头,而因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仍保养得如四五十岁那般,而从方才那番话中更是可想而知,裴志坤的勃勃野心,他不甘心据一方称霸,而是,他的胃口是在天下江山称王!惊黛一想,不禁悚然一惊,手心渗出潸潸汗意来。

惊黛啐他一口:“呸,这就想娶我了?那能这么轻易地事儿!若你是真心喜欢我的,你便要为我报仇才是,只要你做到了,我就信你!”

而那野地花海里起身的美丽妇人看着山坡上地两个孩子,脸上展现无以伦比的美丽与详和。两个孩子跑近前来,各自手中都是一大把野花,争先恐后地献给那妇人:“娘,娘,这是我采的,做胭脂能用么?”(8)〖o〗o{小}[说]【网】7788xiaoshuo

惊黛道:“不!我要回家去!我哪里也不去!”

女子笑地欠了欠身:“谢谢裴爷!”

山泽浩武与裴志坤亦不禁看得入迷,山泽浩武咂咂嘴,赞叹道:“中国地夜来香也是很美丽的呀,虽然我一直认为日本的樱花是世界上最美的,而今晚这位女子的表演令我刮目相看,这朵中国地夜来香足可以媲美日本的樱花!很好!”说罢,他摘下白手套情不自禁地拍掌。

景织哭道:“他不让我抗日,这不是汉奸卖国贼么?”

王景诚已非第一次见燕又良,只是那次还是他娶妾时所见,当时人多杂乱,未曾仔细看个清楚,今日细瞧之下自是风骨萧萧的人物。听罢他如此客气,也是同是客气了道:“燕少帅客气了,我们九爷忙于帮中事务,所以特派我前来与燕少帅会一会。”

副官又道:“我们暗中调查得知,太太便是青帮冒充斧头帮名义绑架青年救国团时一起抓走的,青帮人正想动手时,九爷的人及时赶到,才破了青帮的计谋。太太也是为斧头帮所带去了。”

碧绿被吓了一跳,忙提脚而去,一边还说道:“劝月妹妹,侍奉先生洗漱呢?老太太让我过来瞧瞧先生,我看先生也要睡了,那我这便去回老太太去。”说罢便匆忙地离去了。

燕又良道:“平日无所事事,也就拿这些来消遣罢了,可谈不上什么学问。真让我去干,那我便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罗队长本就怕死之人,不由扑通一下跪在燕又良面前,哭道:“燕帅,抓你大太太我们事前也不知道的呀,是人家给了钱,我们便……事后,你找失踪的大太太时,我们才现抓的人是大太太,真的,我们也是蒙在鼓里!”

一阵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