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cleAngel,你想要什么呢?

我喜欢看书,听音乐,也喜欢旅行,每年都会固定安排假期出外走走。

我会乖乖地等,等你有一天愿意跟我见面,我会等的——

他深信,这代表我们俩今生注定。

我很期待。

“……在波浪上跳舞?”前来专访的记者吴春丽好奇地扬眸。“那是什么意思?冲浪吗?”

结果他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他不确定。他从来不许自己输,但或许,他根本从来没赢过?

梁冠雅自嘲地扯唇,悠悠睁开眼。

他恍惚地盯著天花板,一时还陷在闇黑的梦境里。梦里,他是个仓皇的少年,站在十字路口,找不到归家的方向。

又或者,他已经回到家了,只是那里已成了一座废墟,而他无助地在残垣瓦砾里翻找,却找不到一片童年的回忆。

童年,已经离他很遥远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曾不曾拥有过……

梁冠雅苦笑,收回思绪,身旁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他一震,眸光一转,这才发现于香韵正趴在床沿酣睡著。

她竟然在这儿陪了他一夜,而且,还握著他一只手。

梁冠雅难以置信。他知道自己昨天发烧了,也隐约有印象她来探望他,喂他吃苹果泥,但没想到她竟会留下来继续照料他。

她,是关心他的吧?

有什么东西,在梁冠雅胸房里暖暖地融化了,他静静凝视著于香韵,用最温柔的目光描摹她清秀的五官,他喜欢她的眼睫,很纤长、很,安静地收敛著,似天使的羽翼。

他看著,几乎有股冲动,想用自己的唇轻轻去点那羽翼,只是他怕惊飞了她,怕她就此远飏,飞离自己的世界。

他怕,再也见不到她……

“你醒来啦?”她迷迷蒙蒙地扬起羽睫,朝他嫣然一笑,那笑,恬恬淡淡的,却深深烙印在他心版。

“你不必留在这里的。”他嗓音沙哑。

“我看你烧得很严重,怕你半夜找不到人。”说著,柔荑搁上他的额头。“烧好像退了。”

烧是退了,可另一波热浪却在他胸海翻滚。

她却毫无所觉,仍是清甜地笑著。“你肚子饿了吗?想吃点什么吗?”

“都好。”是感冒的缘故吗?他的嗓子沙哑得厉害。

“那我煮点粥给你吃好了。”她垂落视线,发现自己一只手还与他的握著,粉颊羞窘地一暖,连忙起身。

他怔怔地目送她太匆匆的倩影。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猛然醒神,下床走进浴室,眼见玻璃镜面映出一张胡渣点点的颓废脸孔,以及一头顶著鸟窝的乱发,他惊骇地倒吸口气。

他便是以这副尊容在她面前睡了一夜吗?老天!

梁冠雅急忙梳洗。他不记得自己何时如此在意过仪容外表,只是在她面前,他不自觉地就像个想讨好老师的幼稚园学生,希望表现出自己最好的模样。

二十分钟后,他总算焕然一新,神清气爽地下楼。

她似乎也简单梳洗过了,长发扎成一束俏丽的马尾,系著围裙,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

听见他的跫音,她回眸一笑。“就快好了,你先到餐桌那边等著吧!”

他没听话,反倒坐上视野最好的厨房吧台边,盯著她轻盈来去。

她舀起一匙汤,仔细尝味道,唇瓣像含苞的玫瑰微微弯著,她的手纤细如一把白玉扇柄,炒起菜来却是俐落明快,偶尔,会有几根不听话的发绺垂落鬓边,她会轻轻地,将那发绺勾回耳壳后……

“你坐在这儿干么?”她发现发呆的他,俏皮地眯起眼,挥动锅铲驱逐他。“没事做的话去摆餐具好了!”

他点头,乖乖地前去摆设餐具,脑海却蓦地晃过一幅画面。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这样被母亲赶离厨房——

他怔住,在餐桌前站成一尊石雕像。

“你怎么了?”于香韵将清粥小菜一一上桌,见他一直傻站著,不禁担忧地问。“是不是烧还没全退?你头晕吗?不舒服吗?”说著,小手又要贴上他的额。

他下意识地躲开,续奔腾,无法承受更多的关怀。“我没事。”

“那你怎么呆呆的?”一点也不像平常睿智精明的他。

“我……只是想起一些事。”

“什么事?”

他想起母亲,想起他以为早就忘却的童年。

梁冠雅摇摇头,嘴角涩涩一扯。“没什么,我们吃饭吧。”

知道他不想多说,于香韵也体贴地不再追问,盛起两碗洒了蛋花和青葱的粥。

“你感冒还没好,吃点清淡的就好,这些小菜我尽量都不放油,你能吃就吃,不想吃就别勉强。”

他接过粥碗,扫视一桌美味料理,不禁微微一笑。“能吃到于总监亲自下厨做的小菜,真是在下的荣幸。”

“的确是你的荣幸。”对这一点,她可不会自谦。“你知道吗?自从我的餐厅生意上轨道后,我都是聘任专业主厨,这两年我几乎已经不进厨房了。”

“真的?”他扬眉。“难道你自己平常也不下厨?”

“哪有时间啊,工作那么忙。”她叹息。“我连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都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