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伸出右脚勾住了卫霆飞的腰带,脚尖“刷”的一下把腰带挑开!

算了,跟这群家伙说不清理,暂时也只能维持现状,重要的是,培训到底要怎么筹划?

宁溪咬了咬牙。

“总盈利大约在25%左右。”宁溪流利地回答。

被称作黄哥的男人眼神发亮,看起来伊臣的那一声哥让他很受用。伊臣看着他,几分钟里心思已经转了一大圈。自从上次卫霆飞把帮会成员的档案给他之后,他也是好好下了一番功夫,抽时间记下了他认为有所需要的成员情况,这个黄哥就是其中之一。

伊臣低着头,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

第一次见到这些货真价实的淫具,伊臣还觉得挺好奇的。他拿起一个外形酷似海星的东西,看见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细线,另一端连接着开关和电池。他按下开关,海星立刻发出“嗡嗡”的机械声,在他手里狰狞地扭动起来,伊臣吓了一跳,触电似的松开手,海星掉到了桌子上,继续嗡嗡地扭动着,模样怪可怕的。

这个时候如果手下的人犯了什么错,那就是倒了大霉,马上会沦落成刘远雄发泄怒火的出气筒。要是下场走运就只是挨一顿毒打,不走运的话,就直接被打得一命呜呼了。

今天,这个鲜嫩的新货又能在魅夜里撑多久呢?三分钟?五分钟?

张松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再保着那个人,似乎也没有意义了。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总是期待着有人来救命,现在他一个小时以后就要完蛋,而伊臣又是这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无路可走,决定赌命在伊臣身上押一把。

“别生气嘛,”一看见伊臣翻脸,卫霆飞连忙露出招牌式的厚脸皮笑容,俯身探过来,捧起他的脸亲了几下,“是我不好,我只是太喜欢你了,一下手就控制不住,忍不住就……不如我今天不出门了,在家里陪你吧。”

“什么东西?”伊臣怪怪地瞥了他一眼,“我不会随便收你的礼物。”

夜晚的露天市场熙熙攘攘的,大排档和各种卖东西的摊贩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炒菜香味。卫霆飞拉着伊臣在人群里穿梭,在一堆卖衣服和卖手机贴膜的摊贩之间,娴熟地找到了一家规模比较小的排挡。

“哦?怎么,难道他们会给你脸色看?”

“那如果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正当他思考对策的时候,走廊尽头又跑来一个小工。他看上去很年轻,穿着沾满油污的工作服,满脸惊慌的神色,正在边跑边叫:“不好啦!七叔搬货的时候被木板箱砸到了头,晕过去了!——”

“你的严厉和苛刻我十年前就习惯了,”卫霆飞凑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脸,“再说,你这样不都是为了我好吗?你的性格我最清楚了,你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脑袋里想的比任何人都多,既可靠又有责任心。伊臣,你一直都是我最想要的人,我的心腹除了你,不会有任何人。”

前方的司机无动于衷,专注而沉默地开着车。

“别露出这种表情,否则我都舍不得出门了,”卫霆飞低头咬了一下他的耳朵,“不过,我今天要去很多地方,你一路跟着我,身体受得了吗?昨晚那个样子……”

——大晚上的用哪门子发胶!没事找事吗!

“没有你,我的人生不完整。”卫霆飞又加了一句。

卫霆飞吃得很起劲,伊臣光是坐在对面看着他,都觉得自己已经饱了。他默默地端详着他,虽然十年不见,这个男人的容貌和气质却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像一只粗鲁的大型野生动物。

伊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走到助理简琳的位置旁边,敲了敲她的桌子:“来一下,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伊臣想了很久,居然发现自己没有决心拒绝。

任何言语都不能表达阿良感动的心情,他爽快的带着五六个小兄弟正式投靠了卫霆飞,发誓甘当他一辈子的小弟。后来外校的流氓有几次过来寻衅滋事,阿良每次都身先士卒的带着人出面摆平,根本不用卫霆飞动一根指头。

后来他很多次到卫霆飞的家里去过,每一次都成功受到了惊吓。只要他呆在卫霆飞家里不走,夏天的冰品,冬天的热饮以及一年四季不分昼夜二十四小时供应的点心,可以把他吃到撑死。

卫霆飞一愣,随即愤怒地狞笑起来:“臭小子,你挺嚣张啊!”

更重要的是,再这么继续乱拍片子,放出去的债务哪天才能收回来!

末班车?为什么这家伙还有闲心想这种事?宁老板刚才没在车上吓唬过他吗?这跟事先说好的不一样啊!

宁溪笑了笑:“这样的手,不适合去干那些脏活。”

“然后呢?”伊臣问。

--------

罗澜怕是也不行了,这几天他走路的脚步都是虚浮的,只差没被那些讨债的吓得尿在裤子上。

卫霆飞朝周围扫了一眼,笑笑:“怎么,没有人来认领这三只老鼠吗?要不要我把录像重放一遍?”

人群里,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卫霆飞,你这就不像话了,今天我们是来开开心心参加宴会的,跟我们看这些不吉利的东西算什么意思?明明是你们天玄会里自己出了问题,还想把脏水往其他帮会身上泼?”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也随声附和:“是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天玄会没了卫老大,前途堪忧噢~”

卫霆飞又笑笑:“这三个人到底是其他帮会的走狗,还是我自己管教无方,暂且不论。不过,各位是否知道他们是干了什么事,才会落得这种下场?”

没有人说话。

于是,卫霆飞收敛起了笑容,一手搂紧了伊臣的肩膀:“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是因为,他们想从我的心腹伊臣身上得到一件东西。而那件东西,是你们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它叫做——天、权、账!”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一片哗然。

众人震惊的面面相觑,而后突然有人失声大叫起来:“不可能!难道他是……?”

卫霆飞冷笑:“没错,伊臣他就是叶枭的儿子。二十年前,有人为了得到天权帐的下落,差点夺走了伊臣的命。这件事虽然没有闹大,但是我们卫家一直在寻找那些人!你们刚才看到的就是他们的其中三个,而这也不是最近发生的事,而是好几年之前的录像。这件事背后的主谋至今不明,他说不定……就在这间宴会厅里!”

伊臣感到耳边嗡嗡作响。

他已经明白了,那三个被沉尸海底的家伙就是当年虐待过他的暴徒。他记得当时折磨他的有七八个人,也就是说这些年卫家一直在为他寻找那些人?

但是,卫霆飞为什么不告诉他?……不,这并不重要,卫霆飞的确说过要为他报仇,所以这段录像并不算太大的惊喜。更让他在意的,还是自己的身份和天权帐,为什么这些人听到叶枭的名字会这么惊讶?卫霆飞又为什么要故意把这些信息公之于众?

他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结果吗?

果然,在伊臣思考的几秒钟里,大厅里已经一片混乱。

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谈论着叶枭和天权帐,没想到这份根本不知道是否存在于世的账本,时隔二十年居然会从天玄会的年轻当家嘴里说出来。但是,没有人敢直接质问卫霆飞天权帐到底在哪里,大家都不敢承认,自己很想要这笔无法用价值衡量的财富。

卫霆飞沉默地看着众多大佬因为账本而丑态百出的景象,默默地冷笑着。他耐心地等待了很久,等待着声浪渐渐平息下去,才再次开口说话:

“之所以把这些事告诉诸位,是希望诸位知道,天玄会里的每一个兄弟,对我卫霆飞而言都犹如家人。有谁跟我玩阴的,胆敢伤害我的家人,不管他是谁,从哪里来,是谁的人,下场就跟绑架伊臣的那些家伙一样!”

“然后,我要告诉诸位的是,当年叶枭死了以后没人找得到天权帐,并不等于它不存在。至于它到底在哪里,那只可能有一个地方,想必诸位都可以猜到。而且,早已经有人曾经猜到过那个地方,只可惜他们没有得逞——是的,是我的心腹为天玄会拼尽性命,保护了这份财产!”

闻言,伊臣只觉得头顶仿佛有一个响雷炸开。

所有的视线都齐刷刷的落在他身上,带着各种意味的眼神仿佛是炽热的熔岩,在烧灼着他的身体。他既吃惊又愤怒的转向卫霆飞,然而卫霆飞却根本不看他一眼。

“这二十年来,天权帐一直保管在伊臣的手中,没有被任何人夺走,”他缓缓地说,“而伊臣,是我的所有物,他的一切,也都是属于我的。所以,我想诸位帮派的老大应该知道回去以后该做什么了。那么,希望近期之内,我可以得到大家满意的答复。”

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大厅一角传来酒杯被打碎的声音。

“卫霆飞,算你狠!”一位身穿绛色唐装的中年人骂了一句,然后气冲冲的离开了。紧接着,几个稍年轻的客人也悄悄溜走,回去向自己的顶头上司汇报这件惊人的事。

天权帐依然在世,而且就在卫霆飞的手里。

这个消息必定会在几天之后,席卷整个地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