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爸跟在后面,嘀咕道:“我怎么记得你妈怀你的时候肚子比你这大的多?哎,你们上次检查,一切都正常吧?”

不过这处有个私密要透露一下,诸位可别看魏乔飞名下资产丰厚,其实有一半是贺某人的。否则这俩人怎么会有事没事喜欢挨一块呢,平日里也电话来电话去,当然是一个明修栈道,一个暗度陈仓,配合默契,财源滚滚。

双脚将将沾地,小腿一软,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雷婷低呼一声,稳住身形,不过下一秒,整个人猛的一震。

对嘛,这样的男人才有魅力嘛,若是三言两语就对她动手动脚心肝宝贝好上了,她还不稀罕呢。

他想,若是不能解开自己年少时结下的心结,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会留有遗憾吧。

雷婷如今身在困境,无奈的依仗着贺理,所以当贺理将她带到这处地方,她才会反应那么大的感到失望,即使贺理一再的强调让她安心,她也只是稍感安慰,却并不会真的感到安心。

雷婷虽然被吓的不轻,可也没像方才那般大呼小叫了,只是挣扎必不可少,还伴随着又捶又打。

“不舍有用吗?”

雷婷的家在本市的一处高档小区,绿化植被做的非常好,景观树都是从其他地方移栽过来的几十年的老树,所以到晚上的时候,幽幽的灯光,倒让人生出鬼影幢幢之感。

雷婷这话说的毫不客气,跟她平时温婉柔和的性子大相径庭,贺理有些被伤到,安静了半晌,反问了句,“我真的让你感觉这么差劲?”

“贺佑国……”雷爸爸细细咀嚼着这三个字,突然眉头一挑,恍然想起什么似的,竟莫名其妙的笑了,意味深长的来了句,“多年不见,你小子还吊在一颗树上没缓过神?”

因此现在贺理的打扮是,银灰色的西装裤,白色的衬衫,领口解了一粒扣子,袖子也卷到了肘部。

雷妈妈表情惊慌的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丢了她的真皮挎包,不复外人眼中优雅从容的高贵形象,大呼小叫着,“老雷!老雷!快点给我倒杯水,压压惊。”

“叮”微波炉响了声,雷婷先前饿的前胸贴后背,也不客气了,吃完饭盒里的,自动自发的又给自己盛了一些。雷婷忙完这些才慢腾腾的说道:“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再说我上班的时候喜欢忙碌,李永波知道我的。”

贺理等了好一会,仍然没见有动静,这才忍不住掀了被角。

贺理被逗乐了,赞同道:“你有这觉悟很不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一早答应做我女朋友,何必受这样的委屈?我早亲自风风光光将你送回家了。”

雷婷失望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也不废话了,继续目标明确朝驻地的大门口走去。

雷婷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翻出保湿霜,闻言呵呵一笑,“唔……我打算做臭豆腐呢,需要闷一会,哈哈……对了,能不能请你老公帮个忙,送我去机场,若是不方便的话,只要将我送到有社会车辆经过的地方就行了。”

雷婷给产妇做了简单的检查,果断的开口,“送卫生所,马上准备接生,小雅,你协助我。”

“你别紧张,”贺理将水杯硬塞到雷婷手里,又想接过她拎在手里的包,“我是怕招待所那种地方委屈了你,你看这里要什么有什么,地方还大,床也睡的舒服……”

“唉……就那个疯子?”雷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也不好了起来,“我怎么会跟他熟,我就是初三转校和他同校而已,最多算个校友,不过这个校友还是他说的,我根本没半点印象。”

“团长?!”柳南国呆了呆。

政委老同志其实挺同情这些没有成家的年轻军官的,看吧,像他们这些结了婚的,老婆孩子又在身边,忙碌了几天,一回家就老婆孩子热炕头,可没成家的呢?没人嘘寒问暖,还不能像社会青年那样,到处乱跑处对象。

雷婷小卫等离的近,听到那重重的拳头声,全都不有自主的闭了闭眼睛,拢了拢眉毛。

方小雅和雷婷一前一后下了车。

方小雅看到雷婷脸色潮红,忍不住笑出声,“刚才我就叫你将毛衣脱了,你没搭腔,南方都这么热的,要不我们找个卫生间,我从我行李箱内找两件衣裳给你换了?”

不过以上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按照雷妈妈的意思,若雷婷的第一个孩子姓雷了,那她必然要生第二个孩子的。

“哎?”贺理直起腰背,“你怎么就没考虑过,或许你是爱上我了?”

“嗯?”雷婷茫然的看向他,“什么叫爱情?到底怎么界定?”

似乎,就在此刻,贺理也可以肯定一件事了,那就是:雷婷一定来自银河外的其他星系!

“爱情就是:当你不需要”分析”,也愿意和我在一起。”

“噢,”雷婷应了声,但是贺理实在不确定雷婷到底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好了,我的总结陈词是,为了孩子的将来,为了你与你女朋友的幸福生活,也为了不让我们双方家长难做,更为了我能心中无愧的继续我将来的人生,孩子拿掉,从今后,咱们恩怨两清,各走人生路。”雷婷这番话说的荡气回肠,干净利落。

贺理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情绪更复杂了,“那啥,关于我妈与师吟吟的事,先容我好好跟你解释下,免得误导了你的判断。”

……

当贺理前前后后将事情解释清楚后,看着兀自没有反应过来的雷婷,嘴一咧,站起了身,突然又俯□,双手撑在雷婷身侧,俩人贴的很近,以至于乱了彼此的呼吸。

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了雷婷的脸颊,贺理灼热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反正这辈子我是认定你了,咱俩就死磕吧,看谁磨的过谁,大不了你不嫁我不娶,耗着呗,好在我老贺家下一代也有了,我也算不得不孝了。怎么着,我也不能昧了自己的良心!”

怀孕七个月后,的确如雷婷自己所说的那般,肚子就跟吹了气球似的,一日比一日大,直到现在雷婷走起路来,都是一步一个脚印,时不时还要双手撑着腰,或者捧着肚子喘一会气,可见身子之沉重。

五月中旬的午后,雷婷用书遮了脸正躺在阳台旁的躺椅上晒太阳,耳边窸窸窣窣的似传来一叠声的响动。

“我是舅舅,我是舅舅,我是你俩小兔崽子的亲舅舅。”

“牧子孺,”雷婷闭着眼睛,书本直接拍到身旁之人的脑门上了,“你作业做完了?”

“喔……喔……”牧子孺轰笑了起来。

雷婷没理他,继续晒太阳。

“喂!我姐夫这次什么时候来啊?这都有半个月了吧?”

“我怎么知道。”雷婷都懒得纠正表弟的称呼问题了,说多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意思。

“切!你给他打个电话么,只要你一句话,他一定脚踩风火轮。嗖,就过来了。上次还不是怪你,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嘛,男人最看重面子的好吧?”

“哼!”雷婷从鼻孔里哼哼出声,“面子和孩子哪个重要?”

“都没你重要,”爽朗的男声,仿似带着户外温暖的阳光般。

贺理龙行阔步的从外面走来,手中照例大包小包拎的都是各种生鲜吃食营养品。

雷婷微微动了动眉头,没动,仍旧晒太阳。牧子孺倒是显得异常兴奋,雀跃的喊了声,“姐夫,你可来了,我想死你了。你帮我看看我那战斗机模型,怎么拼都不对。”

贺理拍了拍牧子孺的肩,应了声,径自走向雷婷,目光在雷婷圆滚滚的腹部停留了会,笑意扩散,直抵眼角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