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也含笑着看着飞燕道:“本宫的兄长这般的体贴,就算尉迟小姐想要学了那表妹,也是难啊,当真是不能不爱死二哥呢!”

前梁盛行的剧种,到了大齐这里便是走向了末路黄昏,因着皇后是新野人的缘故,最近京城里盛兴着连梆子戏。这个戏种原是不登大雅之堂,只是在小地方祭祖的时候搭台子去唱上三天图个喜庆而已。

倒是这个平时交情淡淡的二哥,不但亲自践行,更是一路关照了各个地方的官员多加照拂。这让霍广云甚是感动,只觉得原来真是有“君子之交淡如水”一说,这二哥才是有情有义的,一时间便是百感交集,大有重写人生情谊之意。

至于皇家公主的纳礼便更是隆重,得了请柬入宫的女眷们莫不是当作莫大的喜事来炫耀。

骁王突然冷笑道:“岂敢怪罪小姐,若是本王的爱妃,倾国倾城宠爱之又有何妨?只是小姐似乎只一心打算着尉迟府上的营生,并不曾打算着该如何去做霍家的儿媳txt下载。倒真让本王有种被坑拐了之感……你,可愿为本王脱靴?”

所以一早命人去尉迟府上送去了便条,言明自己一早回去宫中议事,让她且入宫晚些,等到中午时,他议事完毕会在宫门前迎了她一同进宫去见乐平公主。

再说,他尉迟家的女儿什么时候说过要与那二皇子做妾,倒是是他们这些个新朝权贵自说自话,如今竟是派了这么个踩高就低的东西来当说客,当真是欺人太甚!

紧接着,又有四五支短箭袭来,接连有人受伤。而尉迟飞燕早在第一支箭飞来的那一刻便翻身下了马,这是父亲传授给她的保命的经验。

这次飞燕没有反驳,默默跟在了骁王的身后。

飞燕酒量尚可,可若是真喝醉了,却总是想不起醉酒后生的事情。就好比这次,倒是记得那霍尊霆将她抱上马车后强吻,可再然后的事情却是一时都是记不得了。

沈茂公都要被这混不吝的儿子气炸了,当着他下属的面儿就狠狠给他左右两个嘴巴!

可那乐平公主却是仔细地瞧了一眼这位骁王府未来的侧王妃。她先前在骁王府撞见过尉迟飞燕,只是那时并不知这是哥哥看上的女子。

这厢瞟了一眼伤口后,秉持非礼勿视的态度,尽量不抬头去看二殿下犹带着温泉热气的躯干、大腿,低声说道:“民女此来是恳请二殿下垂恩,施以援手解救民女那被诬陷的堂妹敬柔。”

不过幸好骁王倒是大方。

太子虽然对表妹谈不上迷恋,可是这等联姻背后的深意却让他彻夜难眠。父皇为何如此?莫不是改了立储的主意?圣心难以揣测,真是让人忐忑……

此时天色已经渐凉,但室内犹有些昏暗,门外的宫女已经执灯入内,将内室熄灭的几盏落地鹤鸣长灯点亮,骁王清楚地看到那素白的脸庞上腾得升出一抹红霞,微微露着银牙,有些懊恼地咬着她那莫名嫣红而微微湿润的下唇……

说完,骁王便冷冰冰地转身而去。徒留下王玉朗一脸心疼地看着满地的残布碎屑。

尉迟飞燕连忙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言。低声说道“彼时你我年幼,一切俱是父母安排,世道多变,王丞相那般去做算是审时度势,就算家父在世也是怨不得的,身为儿女自然是当听从父母的安排,小女从来未曾嫉恨公子,如今也是生计安稳,请公子不必费心最新章节。想来王丞相应该会为公子安排良缘,还望公子惜福,莫要辜负了眼前人……”

按理说,尉迟家道中落,当初是高攀不上这门婚事的,可因为父亲当时仕途正顺,隐隐有统帅三军之势,王丞相审时度势,便是借着一次私底下的酒席敲定了这门亲事。

如今看来,欠下的饭总是要还的,当年饿得这位骁王不轻,冥冥中便是要一碗一碗的补回来最新章节。看来鸳鸯拌的小菜实在是开胃,骁王斯条慢理地吃了一碗后,居然还要再添,勉强刮着锅底又添了一碗。

按说,霍允的天下有一半是这霍尊霆打下来的。奈何长幼有序,加上霍允心里也是颇为忌惮这个二儿,加上大儿虽然沙场毫无建树,但是礼孝有加,深得母后沈氏的喜爱。大齐建朝后,便是顺理成章地立了大儿子霍东雷为太子。

叔伯一听李大人说了这般迟疑之词,更是心急了:“你听听!为了点蝇头小利耽误了终身大事啊!听叔伯的,明儿赶紧地将那粥铺脱手,风吹日晒的,有什么可干的?”

说完,便扬鞭策马继续前进最新章节。那大太子早就知道自己二弟这般冷冰冰的性子,也没有在意,只是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路旁的尉迟敬柔一眼,便也跟着策马前行了。

飞燕眼见着她情绪激动,便是忙伸手拉住了她:“姐姐怎么可这样想,只是如今飞燕也是处境艰难,怕连累姐姐罢了。”

相比之下,尉迟家的公子较为深沉,紧锁眉头狠咽着口水,纠结着一会是点红烧狮子头,还是来一尾清蒸桂鱼更为稳妥。

一身黑亮的短毛不说,两只眼儿冒着贼亮的光,时不时伸伸舌头舔一下满口尖利的小牙,等到将它放下,小小的身子就跟一道黑色闪电一般,在府门的前院撒开欢儿地围跑了一圈。

没想到自己方才让柳迎生去撩拨尉迟飞燕之举,竟是惹恼了二哥,要知道二哥脾气向来古怪,若是什么人不入了他的眼,便是要被整治得不死也要扒层皮的。

当下便是急急地说道:“且慢!这人乃是母后钦点的小生!甚得母后的欢心,昨儿天,母后便是下了懿旨要听柳迎生新出的清唱,本宫一会要带着他入宫去了,你若是将他打死了,岂不是要惹恼了母后不成!”

骁王看都没有看自己的二妹一眼,慢慢地扳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板子道:“既然是母后钦点的戏子求情,本王不能不给面子,就先透实地打了一百大板吧,把他的嘴堵得严实些,莫要喊出声儿倒了嗓子,败坏了母后听戏的雅兴。”

话音刚落,那柳迎生便被堵了嘴,被两个彪形大汉拖拽了出去。那戏子倒是镇定,虽然脸色苍白,居然也不挣扎,只是一双眼儿仍然是直直地望向了坐在一旁的尉迟飞燕。

乐平公主见自己这般的开口求情,二哥依然要打,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一拍桌子便站起身来:“二哥!你是什么意思!当真是要打本宫的脸面不成!”

霍尊霆冷冷地看着她道:“你还有脸可打吗?刚刚成婚,就跟个下三滥的戏子一同策马,飞燕乃是本王的侧妃,你竟也是半丝的敬重也没有,大哥那一巴掌看来还是不够疼,要不要本王再代父王母后替你正一正家风?”

那乐平公主拍完桌子就后悔了,因着她瞧出,二哥是真的动了气嘀嗒小说网推荐小说。想起几年前,二哥一怒之下差点将三哥打得半死的情形,便是又强撑着说了几句豪横的,便如被撵了的鹌鹑一般,急匆匆地出了茶馆。

这时,骁王才转向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飞燕,看着她略有些恍惚的神情,嘴唇微抿,端起了茶水,饮了一口道:“本王略有些愚钝了,方才见小姐看那戏子的那张脸儿看得仔细入神,现在又是这般的难心表情?莫非也是爱极了那戏子的唱腔做派,有些心疼了?”

尉迟飞燕一听话茬不对,便是淡淡说自己不懂赏戏,只是方才见了乐平公主不快,略有些担心罢了。

骁王倒是不像在那戏子的身上浪费太多的口舌,便话锋一转:“坐得这么久,莫要疲累了,与本王一起骑乘一圈可好?”

飞燕微微抬头看了看骁王的神色,便觉得此时还是顺着他些比较好,便点了头,随着骁王出了茶室,被他强健的臂膀一提,踩着脚蹬一起上了那“黑疾风”。

骁王抱住身前的娇柔女子,轻轻一催马,那马儿便轻快地跑了起来,朝着马场里的小溪处跑了过去,马蹄飞溅,激起水花朵朵,倒是清爽。

当马儿飞跑起来时,风从耳旁拂过,这样的感觉却是那么的似曾相识,曾经自己满心倾慕的那个人,也是这般在自己的身后拥着自己,在浩瀚的平原上策马狂奔。

而那时的自己则紧紧靠着那曾经让人心安的结实腰身迎风前行一时间便是有些恍惚了。飞燕觉得思绪一路漂浮,又要想起许多急于忘掉的往事,便是急急地止住了,可是更让她心神不宁的,却是方才瞧见的那个戏子

方才她之所以见了那戏子的脸,之所以楞,实在不是如骁王所言的那般,被桃花眼迷了心神。实在这那戏子当真是眼熟得很,尤其是眼边的那颗痣,总觉得是在哪里似曾相识,却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