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道:“也不知道郑前辈是否了解郑夫人身亡真相?”

楚仁义一笑,正待说话,那边天青插嘴道:“天生你别瞎猜了,看大师兄的样子,似乎郑前辈没有责怪于他,你就让大师兄自己说吧!”

楚仁义见状,忙又赶去lánjié,这次他可不敢托大,使出青城派的得意绝学——绵云掌。

两人便朝外走了出去,楚仁义等四人跟在后边,这时天生对楚仁义悄声说道:“大师兄你这么紧张干嘛?”

郑四海朝他们笑道:“各位贤侄,那是杂技班在表演,你们先到我家坐坐,明天我再带你们出来观赏,好么?这杂技班总共要表演三天,咱们有的是时间。”转头向楚仁义说道:“对了,仁义,你还没给我介绍你这三位师弟呢!”

便在此时,魏峰说道:“我本应你要求,咱们单个放对,但你等出尔反尔,一个不行,又来两个,还暗算于我!无论如何,我可不会再上你这勾当!”他转而又对手下山贼喊道,“不要理他,大家一起冲!”

众人本是熙熙攘攘,各说各话,这时听得一声大喝,声如洪钟,压过这许多人的声音,众人便渐渐安静下来。只见东北方这组人前,站着一位老者,满面红光,鹤发童颜,神采奕奕,目光如炬,右手捋着颌下那银白se的长须,笑容可亲,缓缓地走到中间场地来,朗声说道:“众位兄弟,今ri是我五方派每年一度的试炼大赛,这试炼大赛的规矩,大家也是知道的了!我们师祖为了提高各位弟子的技艺,为了使众弟子能够勤学苦练本门功夫,将今ri定为每年试炼大赛的节ri。凡是大赛胜出者,便奖励五方指环一枚。五年下来,谁积攒的指环最多,便是我派掌门。现在我派已传承百余年,有着无比深厚稳固的根基,放眼天下只怕也无几人可胜过本派中人。但比赛需进行,弟子也仍需勤练不辍,方可保证本派不败地位。”

司徒剑南道:“如此甚好,我下手可是毫不容情,若是伤你xing命,须怪我不得!”

楚仁义皱眉道:“怎生戾气如此之重,动不动便喊打喊杀?”

那陈军官在后方重重咳了一声,这士兵不待多言,又是一刀朝楚仁义砍来。楚仁义略微侧身,足下一脚朝对方胫踝踢去,那士兵脚腕中了一击,立足不定,朝前扑地而倒。

陈军官见适才提醒楚仁义之人,是一旁倒地的老翁,心中无名火起,冲上去便给了那老翁一耳光,直将老翁扇倒在地。瞧着地上呕出的数滩鲜血,便知那老翁受伤甚重。一旁的老妪吓得不敢做声,浑身只是发抖。陈军官侧目瞧着那老妪惊慌的眼神,不知心中怎的全是怒火,一甩手,又是一耳光向她打去。

蓦地里,陈军官手腕一紧,一个铁箍似的手掌将他腕骨拿住。此时,他右手再也移动不得,连半分也不能。那只手就这样僵在那里,便似一个稻草人展开的手臂,静静地停在那一处。

这时,倒地的老翁才反应过来,他见自己老伴要遭毒手,忙奋不顾身,扑过去挡在老伴身前。

陈军官进退不得,怒火全发泄在那老翁身上。他虽上肢不能动弹,仍是一脚朝那老翁面部踢去,瞧那劲势,只怕这一击,便要将其满嘴牙齿尽数踢落,要将其面部骨骼尽数踢碎。

怎料陈军官如此武艺,还是没能伤到那老翁,他踢出的那一腿,突地被人一脚踹开,踹向一旁。只觉得腿弯中招处,骨骼yu裂,疼痛异常,酸麻不已。

陈军官抬头望去,只见一名道装打扮的少年人抓住了他的右腕。想必适才那一脚,也是他解救的。

那少年便是天阳,他站在二老身旁,陈军官出手毫无征兆,他一时不察,没能及时防御,以致老翁受辱。但此后每次攻击,天阳已有准备,再也不让对手接连伤人。

陈军官此时无力摆脱天阳,便举起左手打向他面颊,抬起右脚踢向他腿弯,yu待解己扼腕之困。

天阳右手一挥,将陈军官甩出,扔上半空,眼见此人将要重重地跌落地面,众官兵一拥上前,将其接了下来。陈大人站起身,怒喝一声:“将他们全都宰了,一个不留!”

楚仁义眼见局势不可复控,忙打手势命身后众人按照计策行事。瞿正明、天青等人见他手势,便一并冲上前去。

楚仁义哈哈一笑,对那群官兵喊道:“尔等众人听着,我们祁风寨但求钱银、不求人命,识相的便给我把手中钱财放下,速速离开。如若听话,大爷我就饶了你们的小命!”

那些官兵先是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一人笑道:“我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几个蟊贼。当真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活的不耐烦了!”

另一人随后说道:“你们这几个小贼,也不打听大爷是何许人,便来抢劫。今ri便让你们知道厉害!”

楚仁义不慌不忙,说道:“哼哼,几个狐假虎威的小卒也敢如此嚣张?你们见识短浅,我不与你等计较。你倒去打听打听,**上有谁没听说过我们山东祁风寨!今ri本大爷心情好,想饶你们一命,尔等若是再不识抬举,可别怪大爷我不客气了!”

那陈军官听了山东祁风寨的名头,略一迟疑。他知那是山东最大的山寨。天下未定、众军阀纷争之时,祁风寨便是山东的地头蛇,雄霸一方,无人敢惹。只是大唐成立以来,平定天下各路人马之后,已有多年未闻祁风寨之名,还道它已解散。不料在此又闻其名,实在好生惊讶。

楚仁义见他略有所思,知其已然畏惧祁风寨之名,便喝道:“别再啰嗦,趁现在本大爷心情好,快给我放下银子便滚蛋。若是等我改变主意,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陈军官早已听闻祁风寨好手众多,也听说过那寨主吴长寿,知其年纪轻轻,武艺便已登峰造极,当初仅而立之年,便率领祁风寨众人横扫山东,合并了附近几个大山寨,自己一方称王。按时间来推算,那寨主至今也不过四十出头。

陈军官倒也颇为谨慎,朝楚仁义等人看去。见眼前数人虽蒙面相对,但横看竖看都不过二十余岁,最小的那人,只怕还未满二十。

“难道这些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陈军官心想:“莫要被他讹了!他刚才装作小厮,是何用意?嗯,料想是眼见敌不过我等,便施计智取。哼!即便他们当真是祁风寨的,也不是高手。”想到此处,他便朝手下那领头士兵眨一眨眼,自己却慢慢朝旁边走去。

那士兵会意,喊道:“几个小贼胆敢打劫官府,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啊,把他们全都给我拿下!”

在那士兵刚说道“来人啊”之时,只听得秦烨“啊”的一声,胸口已中一刀。幸亏瞿正明拉着他及时朝后闪身,那一刀并未砍深,但已在胸前划开一道长口,鲜血直涌。

原来那陈军官让这士兵施发号令,用意是将楚仁义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于这喊话士兵,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这陈军官便已先行动手。此招他们已用过数次,是以本次用来,配合的十分默契。秦烨武艺不高,和这陈军官又站得最近,只一招便已受伤。

楚仁义料不到敌方说动手便动手,那陈军官距他较远,待得动手,再去相救秦烨已是不及,此时只能尽快将敌人zhìfú,方为上策。于是他率先出剑,一剑已将一名士兵手腕划破,那士兵吃痛,手中钢刀掉落,砸在自己脚上,直疼得哇哇叫。

这陈军官站在天青面前,他xing情残暴,此时急yu伤人,手中钢刀一扬,二话不说,直直地朝天青砍了过去。

天青持剑反攻,后发先至,一剑刺了回去。陈军官闪身避开,那一刀仍是向着天青砍去。天青脚下不停,绕着陈军官奔走,自然避开了那一刀。

两人互拆四五招,陈军官见天青身法颇佳,但沉稳不足,刺来的长剑力度稍弱,登时心中计较已定。待得天青长剑再度刺来,陈军官大刀一挥,不向天青身形所在砍落,而是与之长剑硬碰,只听“叮”地一声,火花四溅,天青持剑不稳,手中长剑被震得飞上天去。

陈军官不待他反应,右脚正踹,踢在天青小腹之上,将他踹出老远,天青腹痛如绞,一时站不起身来。

天阳、瞿正明等人也相继出招。天阳挺剑朝陈军官刺去。陈军官见来人剑法jing妙,闪身躲开,还了一刀,两人斗在一起。其余众人也已向剩下的士兵杀去,唯有华喜乐扶着秦烨,助他止血疗伤。

郑瑶本来听楚仁义的话,在远处等候。这时闻及厮杀声,担心大家的安全,虽然颇为害怕,却也毅然走了过来。见到秦烨满身是血,忙撕下衣角按在其伤口处,为其止血。

这时只见楚仁义长剑上下翻飞,剑势连绵不断,已使出绝学“狂涛剑法”。敌人武艺平凡,对此jing妙剑法,绝然不可抵挡。只见楚仁义东一剑刺伤这人右臂,西一剑削破那人手指,霎时间已轻创十余人。

瞿正明和天生,也各打倒两名敌人。瞿正明将敌方视为强盗,下手甚重,一人被他持刀砍去头颅,鲜血喷she而出;另一人被他用大刀从前心捅入、后心穿出,一部分刀身没入其体内,前半身只露出刀柄在外。

郑四海只是持刀在一旁观看,并没有加入战团之意。

这边天阳也是大占上风,两人刚交手,陈军官便抵挡不住天阳的jing妙剑法。只见天阳一剑刺向其左肩,待得他左肩后撤回避,天阳已是持剑削向其右臂。陈军官急抽右臂,但回避不及,已然中剑。幸而躲避一时,剑伤不深。陈军官兀自不弃刀认输,右臂虽伤,仍将钢刀交于左手,杀向天阳。

天阳岂容他撒野,手中长剑后发先至,已率先刺到敌人咽喉,陈军官大惊,忙将身子向后急仰,右腿踢向天阳。天阳不紧不慢,左手向下一按,正按在其小腿之上,微一用力,便已借其力而向上跃起。身形骤起之时,长剑已然向敌刺去,陈军官忙回刀抵挡。哪知天阳这一招乃是虚招,剑势未老便已收回。此时其已身在半空,双腿连环而出。左脚猛然朝敌人持刀手腕踢去。陈军官动作如何能有天阳迅捷,刚把大刀收回,天阳左脚已踢到他手腕之上,他只感到一阵剧痛,似是腕骨断裂。未待其反应,天阳另一脚便已将他手中钢刀踢飞。

天阳灵活异常,未待落下,又是反手一剑朝敌面部刺去。那军官已无兵刃,只得又向后退出一步。

天阳不yu伤他,将其腕骨踢断,乃是自己功力未纯,不能收发自如。这时以伤人为愧,下手更见容情。

那军官yu走,天阳虽不待再行伤他,却又哪会让他逃掉。一时间,天阳剑势连绵不断,一剑未收,一剑又发。那军官未退三步,剑尖已到面门,只见明晃晃的长剑在眼前颤动,随时都能要了自己xing命。吓得他魂飞魄散,僵在当场。

这时只见众官兵倒了满地,其中大半为楚仁义所创。他剑掌齐施,一剑刺伤一人小腿,一掌打在另一人前胸,将最后两人也收拾了。楚仁义知道这批官兵恶毒,心中气愤,最后一掌含劲蓄力。将及敌人胸前之时,他心念一动,念及师父所说仁义之道,手掌一偏,击中道旁大树,脸盆般粗壮的树干断为两截,倒了下来。楚仁义虽将掌力偏移,而无形余力未衰,却也打断了敌人三根肋骨。众官兵见他如此威武,均纷纷趴在地上,哪敢出声。

楚仁义演戏演到底,走到陈军官面前,一脚将他踢翻,踩在他胸脯上,微一用劲,直疼得他哭爹喊娘,似要呼吸停顿。楚仁义冷冷说道:“刚才叫你们交了银子便走,你们不听,此刻只怕想走也走不了啦!除了留下银子,还得留下你的狗命!”

陈军官只知道欺软怕硬,见此情形,直吓得屎尿齐流,流了满裤子都是。他哀求道:“大侠饶命!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只求饶了我这条小命!”

楚仁义哈哈一笑,说道:“好,我可以放你一马。但我只能饶你或者他们其中一方的xing命,你让我如何选择?”说着便朝那些士兵一指。

这些士兵,除了被瞿正明杀死的两个外,其余的均负轻伤。楚仁义手下留情,并未取其xing命。此时,他们闻及楚仁义之言,知道他将自己这群人的生死大权交于那军官手上,均感绝望。他们都知道那军官贪生怕死、唯利是图,这时要他选定生死,他自是盼望自己获生,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他又怎能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