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好端端的,看那个干什么?”瑞儿迟疑。

她说,这府里什么都好,就是差点儿人气。

“这……”

想流泪,却流不出来。所有的泪水全都化为自责与怨恨,在她心里盘旋,似要将她吞没。

“见老爷子?”侍卫一怔,“二夫人您这是……”

“天凉了,多穿点,”他随即垂眸,听似关切的话语,却掩不住其中的冰冷,“难道我们龙府已经穷到做不起秋衣的地步了?”

薛神医古怪地望了瑞儿一眼。“如果是‘夫人’还好说,换了‘小姐’,就麻烦了。”

紫虞凝眉。

“这孩子自那以后,就处处与我作对。”龙曲娓娓道来,“我让他经商,他偏去考仕途,而等我一心支持他考状元,他却放弃官位,回乡经商……总之,我叫他往东他偏往西,即使刻意讨好他也行不通。”

“哼,可我看你过于沉溺于他的宠爱!你可知道,那件东西如今在风紫虞手中,因为你,风紫虞与龙震扬大闹一场,试问,她又怎么会把东西交给龙震扬?她不交给龙震扬,你又怎能得到?”

可她不需要同情。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苏桃颖一样,看在别人眼里,全是羡慕。

“这些年来,你已经帮了朕许多。若不是你年年贡赋无数,我大唐国库岂能如此充实?”

“爷……饶了我吧……”她筋疲力竭的一头倒在他的胸前,“娶了新媳妇,还这么要人命,怎么,昨晚那位大小姐没好好伺候您?”

正说着话,忽然听到院里一阵喧嚣。只见龙震扬的贴身小厮旺才跌跌撞撞地奔进来,神色慌张,险些摔了个跟头。

不,应该说她清楚地记得那位龙夫人的画像。当时,她已经去世了。

总之,她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是一个重病在身的少女。大夫认定,她活不过二十五岁。

“夏知府来了。”

“知府大人?”紫虞一怔。

没理由啊,爹爹去世的时候,夏知府已经亲往祭悼,不再欠她家什么人情,此时平白无故地跑来做什么?

“在前厅吗?”她问。

瑞儿摇头。“不,知府大人率着一队官差,一进门就四处搜查,这会儿正往我们院里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

紫虞感到事情大大不妙,却又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披上外衣,便瞧见夏知府领着人,来势汹汹的跨入院内。

“拜见大人,”紫虞上前微微屈膝,“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世侄女,不必多礼,”夏知府尴尬地笑,“是我鲁莽了,早该通知你一声,只因为事态紧急,便匆匆赶来。”

“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遗诏的事情曝光了?

紫虞不由得望了龙震扬一眼,他也正巧凝视着她。

“敢问世侄女,你可认识一个名叫苏桃颖的舞姬?”

“认识,”紫虞诧异地点头,“她是我前夫的妾室。”

她的余光,看到龙震扬微微一怔。

“方才我已经到龙府去过了,打算拜访虎爷,可他不在。”

“原来知府大人在找他?”

“不,找他,也找你。”夏知府的回答甚是奇怪。

“大人,”龙震扬摘掉头上的斗笠,朗声道:“我在这儿。”

“啊!”夏知府瞪大双眸,“虎爷,您怎么……”

呵,换了是她,眼珠子也会蹦出来。明明写了休书,说好再不相干的两个人,又凑在一起,难怪夏知府会吓一跳。

“大人,到底所为何事?”龙震扬镇定地问。

“哦,是这样,虎爷可知苏桃颖的下落?”

“那女子已经被我逐出府去。怎么,大人为何忽然问起她?”

“虎爷有所不知,今日有人来衙门报案,说苏桃颖被杀了!”

什么?紫虞身子一震,幸好瑞儿一把扶住她。

龙震扬凝眸,虽然意外,却又似乎早已料到。“报案的是什么人?”

“这个不便明说,总之,有人亲眼看到苏桃颖被杀,而且……”夏知府难以启齿,“尸体就藏在这风府里。”

“胡说!”紫虞还未开口,瑞儿便急道。

“大人,可有证据?”龙震扬沉声询问。

这瞬间,他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仪,一句话,便问得夏知府瑟瑟发抖。

“虎爷息怒,”夏知府讨好地笑,“这不是在查吗?倘若是诬赖,我回去一定将那报案之人乱杖打死。”

“既然有人报案,大人尽可查证。”虽对苏桃颖被杀一事感到震惊,但紫虞相信自己府中的人是清白的,“我府中,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只需派人搜一搜,便可知晓。”

“是,我已经派人在搜了,世侄女不介意吧?”

“大人请进屋喝茶,边坐边等吧。”

她话音未落,忽然一名官差跑进来,高声道:“报大人,东墙之下发现了可疑之物。”

紫虞不由得抬头,正巧与龙震扬四目相对。

“世侄女,可否随我?”夏知府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