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视野一片模糊,好容易调整好距离,看到一个枕头。

“娘,听我说,这和母妃没有关系,”镜水砚朝拉下她的双手,尽量让自己坦然一些,“我这么叫你,是因为你是他的娘,不是因为你认识母妃,只是这样而已。”

镜水砚朝屏住呼吸,仔细辨认着。确实有人进来了,可是那怎么可能,蝶羽今晚负责守夜,英珏也在外院巡逻,什么人能这么毫无阻拦地进来?

镜水砚朝正站在一座石碑前,闻声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

看到晏逆昀收拾好东西兴冲冲地准备陪他回宫时,镜水砚朝只是冷淡地抛下这么一句话,就上了马车。身后那人什么表情呢,那或许不重要。

晏逆昀赶紧放开怀里的人,探进被子里要解开裤带,可这个时候镜水砚朝已经痛得全身僵硬,抓着他的手死死不肯松开,晏逆昀忙了半天也没褪掉他的裤子。

“我无聊得要死啊,找点什么好玩的东西给我玩吧!”读书人肯定知道更多好玩的。

“不要不要!”晏逆昀赶紧抱头。两人都看得笑出来。

“微臣……微臣以为……”刘太医犹豫了又犹豫,“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治病应治本,呃……”

“你好像说过你不会游泳,还谈什么游回去。”袁司晨冷笑。

“想起了一些事,”袁司晨垂下视线,“你……那个人,是怎么样的?上次只来得及远远地看,你说说吧!”

娘劝他们回到6地上来,被族长婉言拒绝了,说大家都适应了在海上漂泊,也不想回到过去担惊受怕的地面上,再想起祖先受的苦。再三劝说无效,娘又放心不下他们,于是指引他们按照白天我们来的路,到了这座岛上。因为渔民即使出海也不会走那么远,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被现,至于从那个小岛上走海底过来,也只是为未来多做一个打算。当时的洞里还没有那些台阶,是族长带大家开凿出来的,小岛上洞口的机关以及这边吊物的篮子则是娘设计的。

“喂!哪有你这种人!”还好还有一条腿在岸上,晏逆昀赶紧把自己拔上岸,然后贴着地面找石墩,蹲着走。

就在他等得都要火的时候,城东边有人骑着马疾驰而来,在这条珍珠铺子林立的街道中央勒住马势,手放到嘴边吹了一声口哨。

这回镜水砚朝可火了,居然让自己在下人面前出丑,手肘向后用力一拐,狠狠砸在晏逆昀的肋骨上。

晏逆昀瞄了下镜水砚朝,见他不替自己解围,心里哼了一声,声音捏得怪腔怪调:“从前有一只苹果走在路上,突然它说:‘哎呀我好饿啊。’然后它就把自己吃了。完了。”

什么?居然说出来了吗?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镜水砚朝全身都僵硬了。

“那不仅仅是个橘子,朕小的时候,先帝常常把橘子剥成那样子,讨好朕的母妃。”镜水砚朝不愿再回忆然后伤感,便只是简单地说。

“晏大人不用装了,皇上不就在观里吗?我已经见过皇上了。”邹彦年笑道。

“另外被奸贼扣押的赈灾粮款已经被现,就藏在城东北郊坟场附近的山洞里,本官已经接到圣谕,大家可自行前往,按需索取!”

这时,端着空药碗的蝶羽经过门口,看见他俩后笑着道:“晏大人,皇上找你,快过去吧。”

孟迁听到牢门开的声音,看见四个人依次走进来,打头的是抓了自己的那个,身后是从自己手里逃了的那个,再后面是一个看起来气宇轩昂身份高贵的人,最后面是个带刀的人。后面的两个都是没见过的。

“但是你的死让她害怕了,短时间内恐怕她都不会再有胆量出现在朕的面前了,”镜水砚朝笃定地说,“除非朕自己去找她。”

僵局打破了,可是芥蒂更深了。

一个禁军士兵对旁边的兄弟悄声说:“头儿将来肯定是个怕老婆的。”但凡听到动静的同伴全都拼命点头。

但愿她们性格不孪生。晏逆昀偷偷在心里想。

“行了……行了,进来……”镜水砚朝侧着身,一手护着肚子,喘息着催促。

“手。”

耳朵能听到慌慌张张把自己不知道搬去哪里的人,已经不是贺兰国的那些强大得不像话的女侍卫,那不管怎么说,身体完全听指挥了就可以溜走了不是吗。

“你闭嘴!我皇姐归为一国之君,看上哪个男人不是召之即来,何须私会!”

“需要奴婢做什么?”

蝶羽还想说什么,终只是摇头:“那请皇上下楼吧。”

“是是是臭男人遍地都是我一点都不稀罕!”还以为要跟那个什么和尚一样被留下来了。

“我饿啊!我被捆了……”“闭嘴!”

“你这么说我可听不懂。”

“哇——!娘啊为什么你的儿子这么可怜,家里还有未过门的妻子等着我拜堂我却要被人砍下脑袋啊!我招谁惹谁了啊!娘啊你一定要帮我收尸啊掉了的脑袋也要缝回去否则我下辈子还是个无头鬼,呜呜呜……”

“所以我也不可能不想要啊,不过这明摆着不可能的事情想也没用,如果要我在孩子和老婆之间选,我肯定选老婆的。”

“听着。”阴沉下脸来招手。

这时候梳子也打了热水上来,袁司晨便告别了他们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镜水砚朝闻言露出个浅浅的笑:“哪有人会不怕苦的。也许是习惯了这个味道,也就好了。”

“你出去。”

不识字,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终于有一个问题难住他了!晏逆昀在心里小小地得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