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一愣,低下头。镜水砚朝睁眼,表情不怒自威:“怎么,刘爱卿主管太医馆,博览群书,竟不能给朕一个答案?”

他的担忧在袁司晨眼里却仅仅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苦,不但不同情,反而下意识地产生了对只一面之缘的镜水砚朝的幸灾乐祸情绪。

“没关系,几天时间也没什么,”晏逆昀这么说,还是露出了思念的表情,“他一个人在那里,怎么也不可能放心的,不过这么些年他也能过来,晚回去一两天,应该也没事。”

“那些传说都是真的,我们就是这样的一群人。”袁司晨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还有一段路要走,赶紧一点,涨潮了我们就没命了。”袁司晨只是扛着东西往前走,完全不准备解释。

这一转出门纯属私事,晏娘子告诉儿子衡州巢山风景秀丽,绝对是隐居的好地方,于是他这一转是特地出来买房买地的。晏太师虽然清廉为官,也不是一点钱都没有,听说儿子要娶媳妇儿,当然立刻把积蓄挪给他。

“会啊,所以要把它泄掉嘛!”更何况昨晚憋着呢!

饭桌上一时气氛萧条,除夕夜人人寻吉利,唯独太后讲了杀人报仇的故事,大家都有点接不上话。

“最近你总是愁眉不展的,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别胡说八道。”

晏逆昀就这么被莫名其妙地拉进门,邹彦年闩好门闩,然后又请他坐下,就像自己失踪根本没错一样。

想到这里,袁司晨不由得露出了自嘲的笑容。自己当年对这一副药方是多么不屑一顾,在娘讲述的时候,自己也在想世间哪里会有人愚蠢到求这样的药,而就在一个月前,自己是多么高兴能知晓秘方的内容。

晏逆昀用巴掌遮住脸上因设想自己的结局而痛不欲生的表情:“我要是死了,你千万替我拦住我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娘,千万别让她做傻事啊!”

碍于英珏在不远处,镜水砚朝不想再拧他,平静了一下呼吸,问:“抓到的人现在在哪里?”

晏逆昀露出心疼的表情,将圣旨收好,就在一旁陪着他。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任你玩。晏逆昀顺从地靠在他肩上,心里却在不服气地反驳。

“记住没?”

“天湖是哪家的小姐?”

迎上微低的头,衔起百尝不厌的红唇,用温柔的吻回答他。

“朕叫你过来。”镜水砚朝自己也忍不住想笑了。

“那少爷先到床上躺着休息。”

“说了又怎么?我又没撒谎我怕你啊!你搞清楚,你,一个滞销的野蛮公主,被强行兜售给了我,一个温柔体贴无所不能的好男人,”摇头晃脑地说完后,晏逆昀变出一副凶脸孔,“要死也是我休了你你没脸活下去自己去死!懂吗!”

“嗯。好了你带大家去休息吧。”

“皇上!怎么就要启程了呢?”蝶羽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行了!”左相怒了,一声吼出来,音量丝毫不亚于狮子哭,“一个大男人哭天抢地像什么话!我们又不会吃了你,老老实回答陛下的话我们自然会放了你。”

“别扯别扯!我、我被捆了两天了手脚都麻了啊……哎哟~”晏逆昀差点跌坐到地上。

蒙可将军再一次扫一眼过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打耳光这种方式对他不适用,”蒙可将军的脸一如既往地平板无波澜,“把他吊在这里饿上几天,让他看着我们是怎么成功的,再把他开膛破肚,挖出内脏送到中原皇帝面前去。那才是他应得的死法。”

话说到这个程度有点过于露骨,袁司晨自己尴尬地咳了一声,倒是晏逆昀跟没听到一样,眼睛贼亮地不知道看着哪里。

“哦!”

袁司晨一脸不悦的样子:“我不是告诉过你是我娘吗?”7788xiaoshuo

镜水砚朝闻到药味,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直起身来:“朕自己来。”姝缇知道他不喜欢被自己伺候得过分,也就不勉强,把碗递给他。

“回皇上,还有另外一个年轻男子,看起来两人是认识的。”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抱着胳膊站在自己旁边的人居然是袁司晨。“哇!”晏逆昀跳开一尺远,“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败了败了。晏逆昀脑袋里只剩下着一个念头。彻底败给这个人了,脑袋里装的东西都不一样。

“大娘说笑了,小生尚未娶妻。”

娘啊,我小时候你给我讲的故事真没白讲,现实里还真有这么带着往里头套还自以为聪明绝顶的人……

镜水砚朝还浑然不知那就是自己的公公婆婆(作者:最近无语的场合挺多的,嗯……),让他们坐下,自己则来到离太后最近的位置落座,晏逆昀乖乖跟到他背后。

霍亲王正是那个最年轻的,辈分算是镜水砚朝的堂兄,不过因为大胤自古以来姓氏只传给储君,所以他并不姓镜水。他还是反应最敏捷的那一个,先于两位同僚走向晏逆昀:“原来是这位公公,当真是好久不见,本王听闻您前段时间身体抱恙,一直有意想要探望公公,可惜担天下事身不由己,怠慢之处还请公公海涵。”

“先不说这些了,”镜水砚朝擦掉眼泪,将他从怀里放出来,“你现在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

“小晏子疯了的事朕会叫人仔细调查,朕希望到时候母后不会叫朕太为难。”镜水砚朝盯住地面说道。

“老臣告退。”

晏逆昀赶忙跪下:“娘娘这可冤枉了奴才,奴才虽然跟着皇上,却时时刻刻想着要为娘娘做事啊!”

不要把我当卖身的。这样的言论镜水砚朝长这么大是第一次听到,登基以来66续续因为各种原因收纳入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会这么想,她们就像妓女一般等待着被皇帝嫖,真的就是个卖身求荣的高等妓女而已。

“鸳鸯,那么凶做什么,当初要留下他的不是你吗?”清妃站了起来,轻声责备。

也许真的是母妃在天之灵不忍心朕寂寞吧?温热的水没过腰际,温柔的手仔细地服侍清洗,镜水砚朝靠在静静起伏的胸膛上,呼吸着这种宁淡的温情。不否认,如果昨晚上没有被暗算——依然坚持是被暗算了——自己也未见得就能做得好,至少没有把握像昨晚那么愉悦疯狂。如果是这样,何不安于享受呢?自己不也很期待枕边的人是真心爱着自己吗?

“啊嘶……你下手那么狠做什么啊,我只是想说你能高兴能明白我的用心就够了,你干嘛打我……”晏逆昀揉着肚子呻yin,“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