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玩意儿?”

从镜水砚朝口中她也得知晏逆昀正是做钦差去了唐州,担心他们碰面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姝缇很想设法通知他们其中一个人,可是宫墙千尺高,她一个异族女子,根本什么力量都没有。也就在她为这两件事都烦恼的时候,又多出了新的烦心事。

“我猜可能是掩盖他们引钦差前来真正原因的幌子,打出这个幌子,朝廷必然会派人过来,关于这一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幕?”

“喂!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这回晏逆昀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了,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转开头:“我不信。”

“诶,你觉不觉得很奇怪?这里的气氛怎么让人那么别扭?”邹彦年没走几步,就皱着眉偏过头小声问。

“就这么进去好像太便宜他们了。”晏逆昀搓着手自言自语。

“这样说的话……”

迷迷糊糊地也就这么睡着了。

如果你还能醒过来,朕就给你一天的时间。

镜水砚朝望着她,猜不出来她的意思:“愿听母后教诲。”

晏逆昀不作答,只是拍自己的脸,越拍越使劲没完没了。这下子镜水砚朝可慌了,刚忙过去:“诶,你怎么了,干嘛打自己耳光啊?”一面努力抓住他的手不乱挥。

“对对对,我们只是担心皇上一个人烦心,想替皇上分忧。”李侍郎见机立刻接话下台阶。

本想如果他继续纠缠就由他去了,结果晏逆昀大概是被打击惨了,就只缩在床边抱着膝盖,活像被遗弃的小动物,看得镜水砚朝火一股一股地跳。

黄莺眼一亮:“你是皇上身边的?哎呀太好了,皇上总算还想起了我们娘娘,我带你过去!”努努嘴示意他跟着自己走那个方向。

大脑里持续了好一会儿的空白,晏逆昀看着他离开自己的唇,然后从自己身下爬起来撩开帐子下床。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把所有的布都找到才能得出真相,”镜水砚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小晏子。”

“你自己是看不到,我誓的时候你明明就笑了,说不关你的事可你还不是问了,还有你看你现在,脸那么红,还狡辩。”晏逆昀才不管他的威胁,反正自己不会武功一丝真气没有。

毫无感觉,晏逆昀比划着怎么把火腿递给娘,结果把手里的抹布挥了出去,英珏大惊之下又不敢拔刀,只好用自己的脸挡抹布。蝶羽不经意瞟了一眼,正看见抹布拍上英珏的脸,惊得手里的桶咣当落地。

“公主要看我吹泡泡,我就跑到御膳房去找猪油,然后很不幸的是有个人也半夜潜进御膳房,不过是为下药而来,”晏逆昀摸着下巴,“他在你今晚要吃到的竹笋里下了不知道什么药,所以我就一直躲在暗处等他走了我才回乐淑宫,我会去的时候呢庆王已经和她谈完了。”

宜斓公主的表情很呆板,两眼直地盯着那些泡泡看,晏逆昀还以为她要火,没想到她噌地跳下座位跪在自己眼前:“哇~~你果然是鲛人!我最喜欢看那些鲛人的传说了,我拜你为师你教我吹泡泡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你叹什么气?”带路的宫女突然问。

本来正在气头上的镜水砚朝听到这么一句全无逻辑的辩白,一下气泄了气,想笑又笑不出来,想怒又板不起脸,嘴角抽搐。见晏逆昀愤愤不满地护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只好不死不活地问:“伤口还疼不疼?”

“喂喂喂,凭什么我要扮女人?”晏逆昀对于再一次被套上女装表示了十二分的不满。那几个人一边笨手笨脚地把不知哪里借来的衣服套他身上,一边扯他的头:“罗嗦什么,快点换!”

晏逆昀望望围着自己的一帮人,个个都像是武功高手,而且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对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哎!太好了,翾儿你可终于原谅我了,来人呐还不快把夫人和少爷的房间再打扫一遍,马上准备饭菜啊!”老人欣喜若狂的样子看得晏逆昀目瞪口呆。

次日正午,镜水砚朝昏昏沉沉地醒过来,现自己还趴在床上,一时没搞明白生了什么事。

过去在小倌楼里,只是在事后躺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听小倌们说过这些事,舔肛或者别的,他与他们与其说是需要讨好的客人和小倌,不如说是好朋友以及师生,那些小倌都会特定的训练和保养,做的时候不需要客人额外润滑或者开拓。

皇帝回过头,眼神冰冷:“如果你是庆王派到朕身边的人,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你和姝缇不管谁做了朕的妃子,都可以和容妃一道独揽后宫,你一早就埋伏好了,处心积虑地骗取朕的欢心,还特别藏在清妃那里让朕不会怀疑你的出身。而在你已经充分取得朕的信任的时候再由姝缇得到最后一妃的位置,朕的后宫就几乎完全处在庆王的监视之下,要是让你再得到朕更多地喜爱,是不是以后天下就可以归庆王所有了?”

“好,既然你不去,就给朕消失干净,别让人家觉得朕宠你宠上天了。”

“可是已经没有与三妃平起平坐的位置了,清妃和容妃都是身份显赫的女子,否则没有人能一来就封妃的。”皇帝也有点失去耐心。

“嗯,那娘走了,每隔一段时间娘就会进宫来看你,有什么急事的话就从上次的洞里出来,或者直接到下朝的路上去等,就会有人来帮你,明白了吗?”

“和亲一事,朕会考虑的,庆王不必操心。”

“可那是奴婢喜欢的东西,性质不一样啊。”晏逆昀睁着无辜的眼睛辩解。

“鸳鸯,还不来斟酒?”清妃和皇帝正亲热着,娇声道。

清妃吃着早饭,鸳鸯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快点啊,娘娘等着呢。”然后眼前突然就跌跌撞撞出现个高大的宫女。

“别一惊一乍了英珏,哪家小孩吃的棉花糖签子而已。”走他旁边的应该是他的主子,伸手帮他把签子拔了,放下手后转回头。

“又出去疯了吧,饭已经做好了,有你最喜欢吃的酸菜红豆汤。”晏娘子过去理了理儿子散乱了些的头,笑着对他说,那样子活像一个姐姐而不是一个娘。

“他到底怎么了!你回答我啊!”镜水砚朝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一个帝王的架子,忍着痛硬是坐起来,一把抓住晏逆昀的肩膀。

覃骁又赶紧点头称是,目送他下楼。

估摸着袁司晨应该到了,晏逆昀又顺着原路折返,由于把心思都花在了手里的面人上,压根没注意到有人那么近距离的跟踪着他。

“大哥,那小子是迟钝还是故弄玄虚啊?”

“不管是什么,小心点没错。”

“是。”

一进门正看见袁司晨和梳子两人各想自己的事。“……我不在的时候生了什么事吗?”基本上不知道阴谋是什么的晏逆昀傻乎乎地问。

“没有啊,我有点困在这儿打个盹,让梳子忙她自己的……梳子你还在啊?”袁司晨相当无辜地看了一眼刚站起来的梳子。

梳子转眼珠看看他,又看看刚进门的傻瓜,微微欠身然后出去了。

晏逆昀只觉得气氛不大对,手指敲敲桌面:“你欺负她了?”

“我看起来像吗?”袁司晨还是习惯性地挑了挑眉毛。

“那我看她一脸冤枉。”

袁司晨一听也摆出冤枉的样子:“我才是真冤枉呢!”

被他这么一搅和后脑勺上的包又开始疼了,晏逆昀揉着肿块。龇牙咧嘴地坐下。“你头怎么了?”袁司晨正色问。“也没怎么,不小心撞东西上了。”难道还真告诉他有那么笨的人用石头砸脑袋?

“撞东西上了?破了没有,严不严重?”袁司晨真不愧是大夫,立刻开始盘问。

“……”晏逆昀一个头两个大,“你别吵我就不严重。”

袁司晨倒不计较他说自己“吵”,声音也放缓了些:“好吧,我不吵你。出去一早上有现吗?”

“有。”有气无力地哼出一声。

“说说看。”

“出去往北走转两个弯儿,有个会相面的捏面人。”

“这算什么现!”袁司晨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