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大难不死几乎把镜水砚朝的心都割掉了一半,现在看着这个缠在自己身上不放的人,还时不时有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这让镜水砚朝非常不安。

镜水砚朝站在床边一遍一遍地巡视着床上那张才六天不到就迅消瘦下来的脸。

镜水砚朝惭愧地笑了笑。

“你刚才要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夜读时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基本上是安全的。

“皇上最近可是有什么心事,为何总是到马场去散心?”李侍郎问道。

“你到底在堵哪一口气啊,为什么好好的又拒人千里之外?我爱你爱得连男人的名节都可以不要在这里装太监,就这么一点点的要求你都不答应啊?”

“喂!留神你的扫帚!”

“你还好吧……”晏逆昀不大放心地摸摸他的额头,“昨晚上着凉了?”

太后摸摸她的头,自言自语道:“若是鲛人,倒真是意外的收获。”

“你醋劲不要那么大嘛!”晏逆昀几乎抓不住他。

“你说的。”晏逆昀用他的汗巾替他清理过后穴里的精y,然后再给他盖好被子,才下床穿衣服离开。

晏逆昀掏着耳朵:“谋反的事呢什么也没打听到……”

“知道了,就来。”晏逆昀赶忙把黄布缠在手臂上,然后拉下两层衣袖遮住(作者语:不用怀疑,内衫的衣袖是收口的),抱起罐子开门出去。

先玩了几个手影游戏,然后又变了两个魔术,容妃始终笑得神秘莫测,搞得晏逆昀的心上下不挨边,总感觉她看起来比太后还爱玩深沉。

“想你?朕是想着你果然会来刺杀朕是真的。”

“那做刺客是上九流的事不成?”

“哎哟!”黑麻袋里的晏逆昀惨叫一声。没办法,换谁被扔到地上都会摔得惨叫的。

晏娘子撇撇嘴:“你以为没了你我就没办法保儿子没事?”

“这哪能是侮辱呢?高chao的时候你叫得那么欢,我可不信那是你装出来的。”

皇帝咬紧了牙,在心里谋划着怎么把他弄得生不如死再让他痛苦地死去,对身后的举动只是反射性地缩起。

皇帝冷笑,站起来走了几步:“你当着朕的面顶撞了庆王,居然还能毫无损地继续在皇宫里,你和庆王究竟是什么关系?”

“所以我叫她们都出去,否则你岂不是很没面子?”

“……这,朕很快就要迎娶乌珍公主,三妃之位一个给了清水殿的清妃,还有一个给了乐淑宫的容妃,最后一个……”

“你要冒充宫女还要人伺候?娘再大本事也不敢做这种事,你自己学着梳吧。”晏娘子摸摸儿子的头。“哦对了,”晏娘子忘了什么似的,拍拍脑门,然后从随身的锦囊里掏出一个药丸,“儿子,这个是大腐丸,等你接触得到你的心上人之后,把这个送给他,就说是娘给他的礼物。”

“你什么你?皇上有叫人拿下我了吗?这里是上书房,不是你家后院,这里皇上说了算,要不要和亲也轮不到你来说话!”

“就告诉他喜欢不就得了。”

“好!你这话朕爱听,来吃饭吧。”皇帝已然抛开这个测试,和清妃一起用膳。

第二天一早鸳鸯伺候清妃起了床,然后边为她盘便说:“昨晚那小子还真是君子,我说让他睡外间黄莺的那里,他硬说那样太不礼貌了,坚持到门外去睡地板,您说说。”

晏娘子进店里找掌柜开房间,晏逆昀则在外面继续舔棉花糖,也顺便瞄那么几眼过往的人。“什么啊,肯定找不到的,到时候我要是真找不到,娘也没办法不是。”四不全书为自己还是能争取最后的机会感到轻松。

“娘我回来了!”中间的逗号都省略了,晏逆昀刷地一声立定在房门口。

“朕要看孩子,把孩子给朕!”镜水砚朝愤怒地冲袁司晨喊。可是袁司晨只是默默地拍着襁褓,一句话也不说。

镜水砚朝憋着一口气无处泄,胸口闷得慌,半晌道:“太师是朝中重臣,又是先帝任命的顾命大臣,不宜轻易涉嫌,朕将来还有很多大事需要太师的辅佐。太师的心意朕领了,不过朕会另外找人南下,太师如有合适的人选无论是谁朕都可以破格提拔他。”

晏太师起身鞠躬:“老臣只希望此生余年能再为朝廷出一份力,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和皇上的不嫌不弃。老臣会为皇上留心,相信还会有更加合适的人选,若是实在找不到,请皇上就让老臣担此重任。”

后来又说了些场面话太后才说倦了,下逐客令。镜水砚朝僵硬着脸向太后行了礼,带着晏逆昀出了养年殿。走出了很远,都还能感觉到正殿里那股一般女人不该有的气势。

“儿子!”

晏逆昀正在龙栖宫的走廊上走着,晏娘子突然从不知什么地方跳出来,一把将他拖到角落。值此时,镜水砚朝已经去上书房阅奏折,剩他一个人。

“哇,娘,你到底打哪儿出来的?”晏逆昀扶了扶帽子心惊胆战地看四周。

“少说废话,你怎么搞成个小太监?你不知道你爹回去以后给吓的,说!怎么回事!”晏娘子还是那么气势汹汹。晏逆昀刚一犹豫就被拎了耳朵,赶紧答应从实招。

于是一番话大概地讲了现状,坦白了和镜水砚朝的关系,然后也解释了不能相认的原因等等。晏娘子听完使劲掐了他的脸颊一把:“你个死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这么大的谎也撒得出来?那你说,你要是赖定了要和皇上在一起,是不是爹和娘都不要了?”

晏逆昀哭丧着脸:“怎么可能,我答应过娘,未来的媳妇儿怎么能不拜见公公婆婆?”

“那你要怎么办?”

“耳朵。”

母子俩缩在角落里咬了一阵耳朵,晏娘子越听脸色越沉,最后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怎么样,娘,你……同不同意?”晏逆昀看着娘的脸色,声音更小了。

晏娘子反复打量了一下儿子,然后抱过他的头:“娘当然不会阻拦你,只不过你要记住,娘也只有你一个儿子,”声音微微哽咽了一下,“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娘为你高兴,你能做到娘做不到的事情,娘会支持你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一向坚强的她居然捂着嘴留下了眼泪。

“娘!诶娘你别这样,你怎么又哭呢?快别哭别哭,小心叫人现了。”晏逆昀手忙脚乱拿出那块意义非凡的手帕给娘擦眼泪。

晏娘子擦掉眼泪,鼓励地拍拍儿子的头:“好小子,如果需要娘或者你爹帮你,就写信回来,如果生什么……也一定会不要瞒着我们,娘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的。”

“娘啊,你别胡乱担心好不好,你的儿子是天底下最孝顺的儿子,绝对会平安回来不让你担心的!”晏逆昀咧开嘴嘿嘿傻笑。

“好啦,都那么大了还跟孩子似的,”晏娘子破涕为笑,“娘给你的匕带上,说不定会有用,还有这个。”说着从脖子上解下一个香囊,针脚细密精致,看起来有些不同。

晏娘子把香囊挂到儿子的脖子上:“这是你惜纱姑姑以前做给娘的,娘带着它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你带着走,回来的时候再还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