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煞双手插腰抱怨道:“死小子,姐姐我追了你三年,这次去沙洲,恐怕就不会回来了,今日特为寻你而来,你就不肯屈就一次吗?”

云彤轻蔑地问:“那你如何能找到他?”

这更加刺激了雷煞的好强心,堂堂雷神岂能受人戏弄?

他的脸距离她很近,近得她能从他明亮的瞳眸里看到自己,看清他向上弯曲的睫毛又是又密,还有他挺直的鼻梁上有一个小小的凹陷,再就是他的嘴,他嘴巴四周和面颊上的胡须都已被清理干净,但留下了一道道漫漫的青白痕迹,她伸手去抚摸那些印迹,却被他的大手握住,于是她痴迷的目光转向他的眼睛,看到那里正跳跃着红色的光。

“记住了?”他轻声问。

“记住什么?”

“记住这个。”他眼里的火焰在燃烧,令她也热起来了。

“哪个?”她脑袋里晕呼呼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这个。”他俯下身,用嘴轻轻地她的唇,声音低嗄地说。“因为这个,你是属于我的!”

他的呼吸带着药草味在她嘴边徘徊,她多能再品尝一下他富有魔力的嘴,可是他不好好贴近她,只是轻轻擦过。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抬起脸,迎上前去,将自己的嘴与他的紧密相接。

而这次,他不再含着药水的唇带给了她全然不同的震撼!

她的心急速狂跳,整个人好像刚醒来时一样虚弱不堪。她的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口中微微张开嘴喘气,而这个动作立刻在他们之间引起了强烈的。

他放纵自己在她纯真的里沉沦。他一手搂着她,一手从她的颈项后面插入她浓密的发间。那是让他兴奋得发颤的感觉!

云彤依偎着他,随着阵阵愉快的波浪窜过她的身体,她的心,为他绽开了。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即使因为她单纯热情的回应而横溢,但他的自制让他没有忘记躺在他怀里的,是刚离开生死线的女人。

他的大手温柔地托着她的身子,将她压向自己,他的嘴唇片刻都没有离开她的嘴,在呼吸间他再次轻声问她:“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她喃喃地说。发现她很喜欢属于他的感觉,从石鼓阵初遇,再到庭州城外相逢,他一直都吸引着她。

他说他喜欢她,而她又未尝不是呢。有这么英俊出众,武功好的男人喜欢她,那是她的福分,她要珍惜!

“记住了什么?”飞狐追问。

“我是属于你的。”甜美的回答后,立即是完美的补充。“你也属于我!”

果真是与他旗鼓相当的小狐狸,就在这样的时刻她也没忘记自己的权力。

飞狐快乐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又用了两天时间云彤才真正康复。

当他们上路时,天气不是很晴朗,灰蒙蒙的,仿佛要下雨的样子。

“不用头巾面纱,没人知道我是谁了。”出门前,云彤摸着头发和面颊。

飞狐将自己的皮帽摘下来戴在她头上。“你想让大家知道你是红娇娃吗?”

“不要,那名字是人家取的,再说雪岭双娇从不分开,如今双娇没了。”云彤摸摸的帽子,喜孜孜地说。“这帽子漂亮又暖和,我好喜欢!”

可看到他头上只有用来束发的简单中幞头时,又担心地问:“你怎么办呢?”

“不用担心,我不需要。”他笑着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面颊和下巴各处落下一连串的吻。“瞧瞧,多漂亮的小娘子,这块玛瑙石正好配了你的衣裳。”

确实,戴上这顶帽子的云彤更显美丽,娇俏的脸上透着红润的光泽,翘起的鼻头和总是高扬的眉毛让她显得机灵活泼,仿佛总在笑的圆眼睛让人一看就喜欢。

飞狐替她将帽带系上,手指摩挲着她柔嫩的面颊和纤细的颈部,再在她嘴上大声亲了一下,才满意地说。“我们走吧。”

因为飞狐判断八煞送往沙洲的‘宝’一定正是黑鹰的目标,因此他们打算直奔沙洲而去。

沿途不时遇到赶在冬季到来前返乡的商旅和寻找定居点的游牧民,单调的驼铃和骡马车声在空旷的荒原时高时低地响着。

午时,在一处有帐篷篝火的休憩地点,飞狐去向人打听消息,云彤则被空中一只盘旋的苍鹰吸引了。那是她从小就熟悉的飞禽,她看着它掠过头顶飞向远处,但忽然改变扶摇直上的姿势,像一把利剑似地横空劈下,她知道那是地发现了猎物,而当它捕获到猎物后会立刻振翅而去,毫不停留。果真,那凶猛的鹰即扑即起,展开双翼往高空飞去。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云彤心头一阵痛楚,它让她想起了往日与师傅、氓山叔叔和师姐在一起的快乐生活。

“嚇,黄沙孤尘一点红,美景总是为咱留。小美人是在等哥哥我吗?”

一阵酸溜溜的说笑从她身侧传来,她疾速回头,发现几个男人正向她围来。为首的一个身披褡裢,手持弯刀,不算难看的脸上带着兴奋的光彩。显然,看到美丽的姑娘让他乐坏了。不等云彤开口,他已经伸出手想拉她,但被她一掌拂开。

“喔,姑娘不仅貌美如仙,功夫也不错嘛!”见自己被她打开,那男人不恼反喜,趋近一步涎着脸道。“来来来,别躲开,跟哥哥走……”

“狗顺,想要你的胳膊完好,就收回你的爪子!”

另一端传来冷冷的警告,男人们回头,看到飞狐正站在他们身后。

欲抓云彤的男人立刻缩回手,皮笑肉不笑地问:“喔,原来飞狐大侠也在?难道说这位小美人是你的?”

“不是。”否定的话竟是从小美人口中发出。

云彤不理睬飞狐略带惊讶的目光和狗顺得意的笑容,指着飞狐大声纠正。“他是我的!”

笑容在狗顺脸上僵住,他看看一言不发的飞狐,突然大笑起来。“小姑娘说笑了,飞狐大侠何曾属于女人?”

却见飞狐轻松地走到云彤身边,似乎无意纠正这个荒谬的说法。

狗顺转而吃惊地问:“飞狐,你真是这个小美人的?!

飞狐嘻笑道:“小美人说是就是啰。”

狗顺嘴里发出既表示不相信又表示失望的啧啧声。“堂堂七尺男儿,鼎鼎飞狐大侠,岂能属小女子所有?你是功夫输了,还是吃错药了?”

飞狐对他轻弹一指,看着他敏捷地跳开,说:“若非看你一向还够义气,今天大爷我定要你脱层皮。”

狗顺也挺机灵,赶紧点头赔礼。“是在下言语冒犯,该打该打。”

“算了。”飞狐摆摆手,对云彤说。“他是‘鸿运帮’帮主,也算是我的一个江湖朋友。”

飞狐又问他:“不是听说你等人回纥汗庭护送贡马入朝吗?怎又在这里呢?”

“唉,别提了。”狗顺皱眉叹气,看看不远处的火堆。“二位可愿赏光到我那里歇歇?”

“走吧。”飞狐点点头,拉着云彤随他过去坐在正烤着兔肉的火堆旁。

狗顺坐下取来一只烤熟的兔肉递给他,边告诉他自己的遭遇。“五百匹回纥马还没走完一半路就被吐蕃兵抢了。”他拍拍胸前褡裢。“幸好一半酬金还在这里,如今剩下那半咱们也不敢要了,还是离开的好。”

“吐蕃兵抢马?”飞狐帮云彤撕着兔肉,心里却是很吃惊,虽说吐蕃国力日渐强盛,也不时骚扰边境居民,但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抢劫回纥可汗与唐王朝之间交易的东西却还是头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