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市长办公室回来,李森林接到了一个让他兴奋不已的电话,是姜春花打来的。姜春花在电话里确定是李森林后,上来就问道:“想到我会给你打电话吗?”

张市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森林一眼说:“不过,也应该看到我们市的装修企业也在成长,市装饰公司和宏远装饰公司不是已经把工程做到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了吗,有句俗话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咱自己的企业能干了的事还是尽量照顾到自己的企业,咱不能舍近求远,更不能一味地追求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我这种想法绝对不是封闭和小农意识,你考虑一下用咱自己的企业有诸多的好处,可以就地取材带动一下我们当地装饰材料的展;锻炼展我们的企业,更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的企业用起来得劲儿,无论从付款方式还是从质量要求上还是从工程进度上,我们都便于掌握。”

公务员转身走了,李森林对自己的安排满意地笑了。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现张市长是个很注重实际内容的人,比如张市长从来不扎领带;抽烟不抽看起来好看的硬壳中华只抽软中华;坐的奥迪车虽然是第一代,但昨天坐进去一看音响内饰都是换的最先进的。招待所的档次是显得高了些,却不能像自己的食堂一样随便。

副书记的这个办法也不是副书记的创,这是借鉴的相临的天池市的经验。去年的时候天池市要建新城区,当时的意见也是不统一,有说这样的也有说那样的,最后就从清华北大请了几位据说是建筑和人文学方面的教授来考察论证了一番,这才堵住了很多人的口舌。尽管后来天池新区的建设该怎么建还是怎么建,但人们再也不说三道四了,即使有个别不甘心的也被“经过专家论证了的”这句话给挡回去了。专家就是权威,你的意见如果比专家的好你不也成了专家了吗?这就是中国特有的中庸之道,尽管有可能走点弯路费点周折,但可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能挡住很多的口舌。

后来李森林似乎意识到,昨天赵名利之所以把主任办公会开在自己的办公室,从某种程度上说他是做给李森林看的。显然他虽然昨天在会上没说也早已知道李林要参加常委会,他也在遵循一种游戏规则。主任不能参加常委会副主任却能参加,赵名利不能不感到失落,因此他有意识地把着办公会安排在自己的办公室开是提醒李森林,虽然你参加常委会但你还在我的领导之下,在这个办公室还是我说了算。当然各种迹象表明李森林正在得到领导的重用,而重用是提拔的前提,而且他也搞不清李森林和张市长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张市长会直接把他要到办公室,有了这种顾忌让赵名利不敢过分,所以他才在会上不遗余力地表扬李森林,让李森林感到一种威压的同时也体会到他的胸襟。实际上李森林在猜透了赵名利心思之后想,赵名利的这些伎俩恰恰暴露了他内心的失落和担忧

他们起身离开房间再次经过篱笆门的时候,李森林注意了一下,现那颜色鲜绿的门不是竹子的而是金属的,只是在外面刷了一种绿色的油漆,这时李森林才意识到自己早就应该想到,在这晚秋的时节像他们这样的北方小城,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青翠的竹子。知道了篱笆门是假的,再看从篱笆墙中探出来的植物的果实和叶子也就变得非常的可疑。

张市长反应很快地说:“小李说的很客观,一个人在某个事上犯了错误但不能把他过去所有的成绩都抹杀了,严书记当年在安平县确实做了很多工作,安平县的企业多亏了那时打下的基础。”

张市长这番话让李森林感到一阵的心热,李森林知道领导讲话总是点到为止,张市长的话显然向他透漏了某种信息,李森林想不起用更好的话语来回应市长只好应承道:“一定要遵照您的指示多跑跑,多学习。”

“张市长您好!打扰您一下,办公室统一买了些花草您看放在哪里合适。”

刘璐说:“现在的事情无所谓缺什么,你先想到你想干什么,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就有可能缺什么了。”

盖金龙说:“跑去啊!你没听人家说吗,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

张小艳把李森林的这句话理解成了对她的一种理解,她一下子松了一口气,说:“我经常怀念过去,怀念过去和你的日子。”

结婚后的张小艳像注入了酵粉一样迅地膨胀起来,尤其是胸脯往外凸得厉害,仿佛不小心就掉出来的样子。有时她往李森林这里跑得勤了,李森林也难免想入非非的,但李森林毕竟在这些事上还是很谨慎的,一有这种想法他就强迫自己想在青山还算温暖的家,媳妇风娟温柔贤淑;儿子已经三岁了也活泼可爱,想到这些心底浮起来的那种欲望就会被自己强行摁下去

杨书记说:“有三百来万。”

李森林又综合考虑了一下,觉得像自己这样一个副书记完全没有必要把这个风险独自承担下来,再说万一这事情败露这个责任他也根本承担不了,这本身是个集体行为不能让它转化成他个人的行为。而且现在现场会是取消不了了,整个安平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他相信杨书记在这一点上认识比他更加明确,自己毕竟是个副职,副职最大的好处就是在一些险事上可以有所缓冲,李森林终于体会到干副职也是有好处的。

李森林说:“没有什么对不住的,咱们都是为了公家的事。”

李森林之所以同意在后面署一下自己的名字,也是考虑到都知道自己陪了肖秘书一天,要说这个稿子与自己一点关系没有恐怕人们很难相信,署上自己的名字有人问起来,就说是肖秘书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给署的名,这样既显得更真实一些又便于解脱干系。

李森林说:“在哪里最有效?还请王县长指点迷津。”

不久,安平县水泥厂就对来拉料的下里水泥厂的工人说上面准备封山不让采石了,对他们料的供应也恐怕没有几天了。下里厂的厂长得着这个信儿后一下子慌了神。原来安平水泥厂对他们的生料供应已达到生产所需的8o%以上,如果断了安平厂这条路,就等于断了他们的粮道;再加上他们今年刚进行了环保改造,投入非常大,如果不满负荷生产吃不饱就会亏损,要知道下里水泥厂可是下里县的支柱企业,一年光纳税就过几百万,它如果垮了整个下里县的经济就失去了依托。

盖金龙说:“这个没有什么问题,十万八万的钱我还不是太在意。”

李森林坐下又看了看严书记,见严书记也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自己,内心忽然一阵的惬意,他感到自己应该为今天的常挥而喝彩,在这之前,他还不知道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

李森林说:“可惜省城不是沿海城市。”

孟卓然说:“谁稀罕白马王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乡巴佬。来吧,明天早上一早省城有直飞海南的航班,我等着你!让我们共同感受一下大海,大海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生。”

对秘书这个工作熟悉起来之后,不论是写汇报材料还是跟着严家骏出去调研,李森林都干的得心应手。但是工作的问题解决了之后,李森林很快就现了自己陷入了一种无聊的游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