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钓到鱼了吗?”见他周围一条鱼也没有,她看了看他旁边一根崭新的钓鱼竿,又乐呵呵地看着他,“庆广,你钓的鱼呢?”

“航空母舰?”

“你说的话,我虽然不是全明白,但是也懂一些。的确,没有钱,人就没法生存。没有钱,就会被生活挤死!”倘若不是腿累得抬不起来了,能有力气翻过桥栏杆,自己早就跳进沂河里去了,他叹了口气,心灰意冷地看着她,“不论我喜不喜欢钱,我都得拼命地去挣钱!我命不好,无论怎么努力也挣不到钱!”

“嗯!”

不知怎么了,她突然觉得很想笑,忍了忍,她干咳了几声,一副乖巧的摸样看着他:“你嘴真甜,就会哄我玩!”

“现场我都已经看完了,”交警瞪着他,“你的车速太快,虽然是人家撞的你,但是你们负有同等责任#旱吧,你是愿意经公处理还是愿意你们私了?”

“切!你别听他瞎说,他不知又是弄得什么鬼吹灯?”见他不相信的样子,他认真起来,“小李,我表弟他有的是钱,你别听他的,跟他打交道,你得多长个心眼,不然他把你卖了你还帮他数钱呢!”

“我……”

“短信。”

“什么短信?”

“我给你发的短信。”装得倒挺像,摆什么臭架子?心里有气,刘向东顿了顿,“你今天回来吗?”

“回去?你凭什么叫我回去?”

“不回来拉倒!”

“切!什么人呢!狂什么狂?”话还没说完,手机里便传来了盲音,她气恼地把手机放在另一个手上看了看,打开了那个未读的短信。看完,她不由得长叹了口气:“他爸妈是怎么回事?”

“我听人家说,你婆婆看电视时,电视机爆炸了,她被炸死了,你公公本来就有病,受不了刺激,也走了。”

“怎么会这样呢?”她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得回家一趟。”

看着她一脸的茫然,走了,刘庆广长出了口气,心里,生出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进了院子,望不到了,他才没精打采的收拾起鱼竿。

天,灰蒙蒙的。望了望模糊的村庄,他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似的,他一路低着头,到了家门口,他机械地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

“二叔!”

浑身激灵一下,手里的钥匙差点掉地上,被吓了一跳,心中不禁很是生气,他回过头来,见是吴娟,便没有吱声。

“你上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

“找我干吗?”

“找你当然是有事啦。”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完,他闩上了大门。

“妈妈!”

从来没吃过闭门羹,吴娟抬起右腿,正想朝大门上踹它一脚,突然听到儿子叫自己,她抬起的腿又放了下来。好几天没有张芳的消息了,本来想问一问他和她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另外也好再帮他出些主意,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莫名其妙!自从那次把刘向东的手机给他爸看了以后,虽然他爸醒过来后什么也没说,她当时把手机放回了原处,刘向东睡着了,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是她心里就觉得一直不踏实,更气人的是,做什么事也不顺,前两天去平邑买东西,钱包被人家偷去了,今天早晨从自己家里出来,差点被大门口拴狗的绳子绊倒,二叔一向都是听她的,现在竟也……真是触霉头了!心里寻思着,她回过头来,见豆豆手里拿着好几个人家丢弃的装酸奶的纸瓶子,而且还在从地上捡,她赶忙上前几步:“豆豆,快点把你手里的瓶子扔掉,那么脏,你要它干吗?”

“我要挣钱。”

“什么?”她不无惊讶地看着他,“你……要挣钱?”

“嗯。”

“你挣钱干嘛?”

“娶媳妇。”

“娶媳妇干吗?”

“生小孩。”

“生小孩干吗?”

“挣钱。”

“挣钱干吗?”

“娶媳妇。”

“我说儿子,你是不是中邪了?”

“我要对樱樱负责。”豆豆挺起了胸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你对她负什么责?”

“我吻过她了,我要对她负责。”

“你说什么?”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你这都是跟谁学得啊?”

“电视上。”

“电视上那些都是骗人的,小祖宗,你过了年才六岁,以后可不能再跟电视上学了啊?”

“哼!”

“你哼什么?”

“梅梅说,乐乐走了,她以后不跟他玩了,她也嫁给我。我……我要对她们两个人负责。”

“小祖宗,你疯了吗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后可不能这么胡闹了啊?要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我不听!”

“你为啥不听?”

“爸爸都不听奶奶的,我也是男子汉,我也不听你的。”

“小祖宗,你不听我的你听谁的?”

“我听樱樱的。”

“你不听我的我就打你!”

“爸爸都敢打奶奶,我是男子汉,我也敢打你!哼!”

“哼什么哼?不服气我揍死你!”

“哼!哼!樱樱说你是……是……”

“是什么?”

“是泼妇!哼!”

“你个小狗崽子!你竟敢骂我?我打死你个狗娘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