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吹来的猎猎炎风中,似乎跳跃着无数的火星,只需要轻轻碰撞就会燃烧起来。汗水刚一沁出,立即挥发蒸腾,只余下颗颗细盐,在肌肤上闪耀着白光。

一念及此,原本存留于心中对这蛇女的恐惧防范之意立马削弱了许多,想这女子妖娆风#骚,又自视甚高,定然不会低声下气的央求别人,这种人能做的或是引诱你自己上钩,或是强行压制你执行,越想越是笃定。

抬头间,日渐高升,瞟了一眼冯兮无,再次探手入袋,夹出一颗淡紫色的丹丸,无甚味道。轻轻搬开冯兮无的双唇,喂了进去。

冯兮无心中暗骂,人头蛇身,妖邪身法,我没晕死过去都算好了。但嘴上却笑嘻嘻道:“姐姐天仙一样的美人儿,我欢喜还来不急呢!不怕不怕。”

流水冲劲刚烈,激溅了二人一身。冯兮无心中大震,如醍醐灌顶,瞬时清醒:“突生崖,突生崖,旁侧不正是爸爸妈妈坠落的地方么?糟之极矣,若是我就在这里与妖女悱恻缠#绵,还有何面目缅怀他们。”

冯兮无大奇,不想还有谁竟也这样问过?自己何时又成了臭男人?待要解释,瞧见那妖冶的笑容,又登时目眩神迷,脑中空白。

打个比方说,光雾山山水秀丽,有那小巫峡可供游人乘船观光,景区集奇峡、秀洞、雄峰、怪石、湖泊、云海于一体。春夏秋冬,景色奇幻;珍禽异兽,野趣横生;巴山民俗,村风独具;隧道漂游,惊险刺激;“十怪三绝”,独具特色,耐人寻味。

“哼,敢情倒想如此。藏宝图中竟然记载着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我总觉得这一切背后迷雾太深,我们怕是陷入了一个惊天大局里。”

李月明苦笑一声,“许是万一有变故发生呢?不到万不得已,谁想死啊。”

四人目瞪口呆,这才明了徐老为何如此激动。

甫一离去,身后风声呼啸,石壁上长草纷摇,视野顿开,十个手指粗的石缝兀自款款横排,只是这一幕,徐老终究未曾看到。

景物如旧,逝者已厮。然后当年的6岁幼童早已成了挺拔青年。

宫殿高约十丈,连延数百间,窗户、壁带、悬楣、栏杆等都是用沉木和檀木制成,微风吹来,飘香百米之外。并用黄金、玉石或者珍珠、翡翠加以装饰,楼阁门窗均外挂珠帘,隐约可见有些室内有宝床宝帐,极尽奢华,宛如人间仙境。

木婉婷将冯兮无放下,变回人身,一前一后向大门走去。那守门侍卫见着木婉婷,满脸堆笑,一顿叽里咕噜,将二人放行了进去。不禁让冯兮无对其身份十分疑惑,这妮子神神秘秘,周遭蛇人个个恭敬待他,显然是大有身份,也不知道身居何位。

殿内阁楼错落,阁下堆石成山,引为水池并杂种奇花异草。四下里一片寂静,木婉婷竟也一收散漫随意的态度,施施然向内行去。

四处一片安静,偶尔只见稀稀落落的几个侍女,倒与冯兮无脑中想的五步一人,十步一岗大相径庭。

冯兮无紧随木婉婷,二人一路向东而去,少时,只见一座三丈余宽的殿堂显现出来,边上青石款摆,青松横斜,隐约可听阵阵琴声自其内传出。

观木婉婷势头,正是朝其而去。

见这里景色秀丽,布局优雅,又听那琴声节奏缓慢,音调低微,如同那远离岸边的凸石一般,充斥着一股宁静寂寥的意味,颇有出尘绝俗的风范。心想难道这里便是巫神的所在地,心中微微升起一股对绝世高人的崇拜之情。

二人到得门前,琴声顿止,大门无风自开,响起一个苍老而阴冷的声音:“神使大驾光临,卑职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木婉婷懒洋洋道:“涉法师腿脚不便,就用不了这些俗礼了。”

入得堂内,只见一老者弓身立于左前方,话虽说的客气,可并无丝毫歉然意思。老者瘦如槁木,身着黑衫,一双碧绿的眼睛深凹下去,满面木无表情。最里面横着一沉木桌案,正正方方摆放着一具桐木琴。

那老者见木婉婷,冯兮无并排进入,脸上闪过一道诧异神色,冷冰冰的碧眼朝冯兮无身上瞟来。冯兮无被他瞧得有些发毛,却故意挺起胸膛,硬着头皮与他对望。

老者凝神感应,丝毫察觉不到冯兮无身上的真气波动,见木婉婷一双妙目只温柔的凝视着他,心下雪亮,皮笑肉不笑的揖手道:“神使,这可就是你选好的人么?”顿了顿又冷冷道:“无岐,北冥,终南三部来人属下都已一一过目,俱都身强力壮,孔武有力,倒是和这小子相去甚远。此次事关重大,巫真神不容有失,神使可定要择取入微。”

他心想木婉婷极好男色,必是将这少年收做面首,若因她一己私欲坏了大事,则悔之太晚,如此言语提醒,也不至于驳了木婉婷面子。

岂料木婉婷咯咯一笑道:“涉法师,我做事自有分寸,就不用你操心了。这人是看过了,还有其他意见么?”

老者道:“神使既然如此保证,属下自然不敢多言。一切安排妥当,只待下午正式选取。这人,就交给属下吧!”

木婉婷略一点头,道:涉法师,还请你暂且回避少时,我还有事吩咐他!”

老者亦不多言,朝木婉婷躬身道:“那属下先行告退,神使去时将人留在此地就可!”再不多看二人,回身背起桐木琴,转瞬间走了个干净。

二人对话少许,似有意说给冯兮无听,并未用蛇语。但却将冯兮无弄得一头雾水,想起上午木婉婷对他所说的话,“若你有幸见着大巫师,他自然会透露更多给你。”原来这黑衣老者并非是大巫师。

倒是他们口口声声所说的选取,显得十分诡异,且显然不止他一个凡人被虏到此处,蛇族人似乎有意在未经过他们允许下强行让他们做某件事,心中骇然,震惊,恐慌,愤怒······隐约觉得不妙,但木婉婷既然有意支走老者,必然会让他知晓些什么。

转目看向木婉婷,本想喝问清楚,但不知何时她竟亦红着眼框,噙满了泪水。一时满腔愤怒,迷惘倏地又转为莫名其妙的同情,相处快一日,她虽然喜怒无常,但所做所言也并非不可理喻,直觉告诉他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只是似乎经受过某些打击,才一至于此。

冯兮无心中一荡,朝她走去。

木婉婷见他满面关切的走来,心想:“终于到了这个时候,此时一别,不知还能不能相见。既然见着了涉比,那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啦,多么希望二人不曾见过,那样就不会是她将他带回来,不会一见深情,意乱情迷了。”想起这一日间肌肤相亲,嬉笑相对,或许今日天人永隔,心中如刀绞一般,泪水再也经不住,夺眶而出。

屋外阳光将她的脸映照得灿然生辉,一颗泪珠晶莹剔透,悬挂在下巴上摇摇欲坠。冯兮无心中心疼,伸手去擦拭,说道:“仙姑妹子,怎么又掉泪啦?”

木婉婷扑哧一笑,纤指将眼泪拨落,右手翻开,正是那只冰晶戒指寒光琉璃,拉开冯兮无左手,给他戴在了中指上。

冯兮无笑道:“这是什么?”

木婉婷低声道:“这是姐姐为你做的戒指。你今后如果能日夜戴在手上,姐姐就欢喜不尽啦!对不住啦,下午的试炼说不得便有性命之忧,只是姐姐不找你自然会有其他人找到你,躲之不掉的,你好自为之。切记,如若你活着出来,择轻微的见闻告诉他们就可,不要全盘托出。否则,我也护不了你周全。”

冯兮无明白她在与自己告白,心中大痛,紧紧抓住她的素手,想说话脑中却一片混乱,什么也说不出来。

木婉婷微笑强忍心中的酸痛,微笑道:“小傻瓜,谁叫你身负异秉,不同寻常呢。冥冥之中皆有天意,勇敢面对一切。面对强权,如今的你只能顺势而为,不可硬反知道么?”

冯兮无明白她定是看出自己对不明不白强制试炼的愤怒,提示他别冲昏了头。感激之余,心中又是一片迷茫。难道冥冥中注定从昨日遇到她起我的人生便会天翻地覆的变化么。我又身负何种异秉呢?

木婉婷咬了咬唇,眼波一片迷蒙,竟比美酒还要醉人,柔声道:“言尽于此,你多保重!”红唇如花,轻轻压在冯兮无的唇上。

眼前美人如玉,吹气如兰,樱唇辗转,丁香暗渡,他突然心想:“我是不是喜欢上她了?”暗暗拿她和外面某些苦苦爱慕他多年的女子相比,我究竟是喜欢她们多一点,还是喜欢她多一点些?

那香甜的唇瓣蓦然离去,纤纤玉手也从自己手中抽离。耳边听到银铃般的笑声,只见她黑发飘舞,衣袂如飞,刹那间便到了门外。步声清越,瞬息远去。

冯兮无追到门边,外面水声潺潺,鸟鸣啾啾,风吹树浪,万里晴朗,人影全无。只有一缕幽香犹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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