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军这时又想起了王律师,感觉象有一只苍蝇被卡在了咽喉,想吞咽不下,想呕吐不出,他朝亮着灯王律师所在的房间狠狠地瞪了一眼,回过头来,理了理思绪。虽然知道凡凡看不他的表情仍和颜悦色地说:“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圆呀。”

“没什么,只是刚才看到外面的孩子,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旭旭。”

小红看到王律师不好意思了,就急忙转移话题说:“哥哥。姐姐,你们从城里来,还没有喝过我们乡下的凉面条吧?我们的做法与城里大不相同哟。你们城里用的自来水,凉不凉,温不温,乌乌嘟嘟的,想起来都不是味。而我们是在自家院内压水井里现压的井拔凉水,要多凉有多凉,那淘出来的面条才叫真正的凉面条呀。”

王律师把老花镜重新推到眼睛上,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碳素笔,然后合上抽屉,俩人一问一答地认真地填写起来。填好后,王律师把表格递给杨军,杨军看了看,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子。

“哦,你们到隔壁王副庭长的房间去问吧,你们的案由他负责,他比较清楚。”梁庭长边对着王律师说边朝后面的杨军和凡凡点头笑了笑。

凡凡看到杨军的表情,从心底涌起一股忧伤,往四肢扩充开来,直达头顶。她感到头皮仿佛有无数的绣花针在刺,好象又不曾刺破,只是麻木和酸疼。眼泪在凡凡的眼眶内打转,凡凡努力控制着不让它掉下来。她喝了一口苦咖啡,然后慢慢地咽下去,让那强烈的苦味驱逐心头的麻和痛。

“你怎么知道法庭的人的电话号的呢?你也与他们熟悉吗?”杨军有些惊奇地问到。

“凡凡姐,你不要太激动,我已尽到最大努力了,你交给我办事的600元钱,我也在所长那儿打点时用了,我一分钱都没要。你看,我现在落的是: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我找谁发泄去呀,要不是以前我与李展哥这么好的关系,我才不会管你们这事呢?”三军说话时故意加重了语气。

“你好!”杨军也友好地伸出手去。

“就是那个叫梦凡的小姑娘,她现在还在住院哟。”

真情无悔:喜欢需要理由吗?就象一首《你知道我在等你吗》歌中唱的那样: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盼望你能够看我一眼

“我们现在只认识他一人,他来了,我们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好吗?”杨军听凡凡这么说也觉的有道理,就没有再出声。

凡凡闭着眼睛深深地靠在老板椅的后背上,静静地听完这首歌,她仍然忘不了这多年的习惯。

“我找机所长,你不是呀,对不起!对不起!”凡凡急忙道歉。

女孩骑车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街道的远方,凡凡才转身回到咖啡厅里。

飘荡在我的心头。

凡凡目不转睛地盯着男医生的脸,注意他面部一丝一毫的变化。男医生毫无表情,他慢慢地收起听诊器,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向病房外走去。凡凡立刻追出去,可男医生加快了脚步,一溜小跑似的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梦凡的妈妈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拉住女儿的手,用力把她从椅子上扯起来。凡凡本想帮助她们,没想到出现眼下严重的事态,她感到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心头,眼光中流露出凄苦和恐惧。她也站起身来,想去拉梦凡妈妈的衣襟,但被猛地挣开。母女俩快速向院内过道走去。

老先生听到这,沉思一会,扒在桌子上的身体往后移了移,把目光转到凡凡脸上说:“我想,情况可能是这样的,他以前经常酗酒,已损伤了肝脏,在精神病院吃的药,毒素大一些,这对常人无所谓,可对他是致命的,因为他的肝脏无法分解、排除毒素,所以现在可能已是肝硬化腹水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李展的呼喊声把凡凡从梦中惊醒。她感到李展想钻出被窝冲下床去,现在她清楚地意识到李展已精神错乱了,就更加用力地抱紧李展的身体,尽量想让他平静。李展挣扎一会,又在喃喃声中慢慢地睡去。凡凡想大声地哭,却哭不出声,就这样任泪水无声地淌着淌着……

李展这才接过酒喝了下去。刚放下酒杯,李展手机响了起来,听筒里传来了王局长沙哑的声音:“喂,李展吧,现在全局要招开紧急会议,速过来。”

这不能打,不能骂,领导还等着结果呢,怎么办?怎么办?李展搜肠刮肚地冥想着,心中犯了难。他把这几年办案的经验急速地回忆一遍,也没有找到能对付张寡妇的有效方法,李展的心情变的沉重起来。他无助地抬起头,忽然看到在房间门后的角落,不知是哪个旅客遗忘或故意丢弃的破麻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对不起,我真没想起来,我该罚,我请客。”王村长回答。

“什么?五千元!让他们来给我的脚丫子说,我的脚丫子都不听他们的,不给一分钱多好,只给五千元,够我们已治病花费的吗?太气人了!”杨军猛地站起来,把一只脚踏在椅子上,大声吼到。

“你看,你看,把你急的,现在是调解阶段,又不是终级判决。人家给咱一分钱,咱不说少,人家给咱一百万,咱不说多。有话好好说,达不到咱的满意,调解不成,咱就接着告呀,咱害怕啥!”王律师看着杨军不紧不慢地说。

“王律师,五千元确实太少了,我们不会同意的,多麻烦你一下,你再去给王庭长说说,多劳你们操心了。”凡凡尽量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缓和的口气说。

“那好,那好,不是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王律师说着站起身来用眼睛盯着杨军接着说:“三万元有没有少的可能,好让我有个心里准备,如不能少,就让法庭看着办去好了。”

“不能少,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我们能心慈手软吗?在法庭这样的地方,还想打我们,还有王法吗?他们是什么素质,什么修养呀!还村长呢,我看连地痞流氓都不如。”杨军说话时牙咬的咯咯响。

王律师的脸变的毫无表情,低着头走出审判厅。

一个小时过去了,王律师还没有回来。太阳已经偏西,它毒辣的光芒渐渐地收敛起来,宽敞、空洞的大厅竞有了丝丝凉意。古人说:过了七月十五节,晚上冷哟白天热。可刚到了夏末,就与盛夏的天气有了明显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