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遴选英才去除败类――渊居顶楼的灯火,经常深宵不熄。

“武帝陛下。”

断痕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一个在渊居,在雪家永远无法得到的温暖,在尤鸾离开后无法再感受到的温暖。

一个杀人犯、一个怪物,一个疯子,这就是他现在的全部——虽然他既不是杀人犯也不是怪物。

看到小易的窘态,李媚儿反倒咯咯笑了起来,吐气如兰:“你想干什么呀?”

石头落了下来,但因为有了这只手掌的阻隔,木尘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颜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座在车上,穿过了那条山道。一路上无数夜光蝶围着他上下飞舞,好几只甚至尝试着飞进车中,停在她的肩上。

白衣披发的瘦削年轻人,从高楼上一掠而下,仰头大笑,高歌而行,在他的眼睛里,没有愤怒,也没有喜悦,而完完全全只是——疯狂!

他的怀抱冰冷而潮湿,然而,仿佛却是一个让人坠落其中就不愿意醒来的噩梦。

血如泉水般涌出,腐烂的肉被削去,但是,在白森森的骨头上,那黑色仍然顽固的存在着。

少主,不会再回来了。

居主,居主要少主去杀的……竟然是穆兰云霄!

隔开。那里面,只有她和那个人,那个他们以为是恶鬼的人。

“兄弟,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木尘的脸色冷了下来,心想难不成自己的计划被他识破了?可是前前后后自己根本没露出什么破绽啊,怎会被识破的?

小易分明从木尘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愕然和惊慌,恰在此时,木尘也循着小易声音的来源冲他望来,两人四目相对,后者立马调整好了神色。

正在拉家常,又有两人来到米行,店里唯一的小二热脸相迎,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当中一人一脚踹翻在地。

“那件事情,已经做完了吗?”她却不肯让他好好睡去,抬手抚摩着他挺直的眉,喃喃道,“你上次说,这次如果成功,那么所有一切,都会结束了。”

苏如炎便带了几名好手离开天启,将寻找“白”的一事托付与了,先生和小易!

“谢谢你。”他说,低头望着她笑了笑,“等怜儿好了,我请你来玩。”

“你是从渊居离开后遇见的她?”他问,按捺着心里的惊讶。

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给孩童们讲解历史,很是感慨,因为当时正好说到某年冬天发生的那些事情。

他躺在茫茫的荒原上,被大雪湮没,感觉自己的过去和将来也逐渐变得空白一片。

他的身体和视线一起,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地“锁”在那里,无法挪开,无法抵抗,如神一般强大和恐怖。

“侯爷那边怎么说?”女人们立刻围了上去。

“哎呀,你若不想,就别说这话嘛。”妈妈也埋怨起雅来。

他听过雅姐的笛子,还记得那笛声起的时候千万人的欢唿仿佛都淡去,耳朵里一声空山鹤唳,眼前一个白衣白冠的男人眸子蒙蒙如春雨绵绵,缓步向他走来。又是华艳又是清寂,确实不是什么靡靡之音。

“还不快出去!”雨儿从蒸汽里闪出来,跺着脚。“把门带上,在外面等我,我还要洗一阵子。”雅淡淡地说。

易认得出他,他就是那天游街时候捧着剑背着花篓的侍童,一脸老实的样子。

席子上的男人一动也不动

公婆在几个下人伺候下喝了都夸她贤惠,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碰过锅,只需画好精致的妆,安安静静地等待她的丈夫打败下一个对手回来

“我记得哪个水大人不过是个渊居外门弟子,怎么能和渊居亲传弟子的后代比乃,先生这你就别担心了?”“至今十二人,都是一刀必杀。就像如炎你说的,每次都是独自出动,从不失手。”先生看着窗外的景色气氛说不出的沉重。

“又是一名好手月华教中的秘术可以复读新死头颅的记忆,暗门的刺客们知道。他们总是避讳露出面容,就算在即将被杀的人面前。

“董儿,别惹你母亲生气了。”男子走过去抱起了董儿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说“董儿,以后皇叔带着你打着天下怎么样?”

可是显然眼前的暗门中人没有发现易来自渊居,哪怕有一丝破绽露出,也许这个暗门刺客就不会安安静静地和他说话,而是直接把一柄利刃刺入他心口了。

他又有些安慰,苏如炎这个布棋的人如同一道无形的防御,保护着他。

“这些日子你一直在问周围的人,是否有可以赚钱的工作可接。外敌来京的世家子弟问这话,多半都是在找我们。因为我们出得起钱,我们的工作也很简单。”

“杀人。”易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

“那么你认为我够资格嘛?”易冷笑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我年纪不大,读书不多,能做的除了打打洗澡水,就是杀人。”易在此时却感觉到男人身上的那股傲气,易不明白一个暗门中的杀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傲气,然而那傲气还很熟悉,此时的易却也没有多想。

“一刀败了李风棋的人,确实有资格这么说。”男人低声笑笑,“有件重要的工作,我想雇你,但我还想你回答我一个问题,非常重要的问题。”

“说?”

“那些愿意来当杀手的世家子弟,往往都是花光了钱活不下去的,要么就是急于求名的热血汉。可你不是,你在这里有份安稳的生活,你来帝都的前半年似乎从未想过要当个杀手赚钱,是什么让你这么着急找我们?为什么你需要赚钱?你的目的只是赚钱?”男人幽幽地问,接连不断的问题里藏着丝丝冷意。

易的手在袖子里勐地握紧,汗一下子涌出毛孔。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这是个破绽,绝大的破绽。

哪个女人说得对,也许他现在的想出名的举动太张扬了,恨不得跟每个熟悉的人说自己有身手,想接点活儿赚点钱。

他太急躁了,因为他想要找到白,想成名,但是在暗门这种组织面前,他不过是一只田鼠,面对着一条藏在黑暗里的、吐信的蛇。“为什么?为什么?”他脑袋里飞快地转着。

易绝不怀疑只要他下一句话错了,他会立刻变成一具尸体,因为眼前的人绝对是暗门中的高层实力甚至在白之上!

他脑海里忽地一亮。

“我……喜欢上了花魁……我若是有钱了,就可以和她一起远走高飞……只有你们才出得起那钱!”易目光漂移,用颤抖的声音说。

他竭力伪装出被人看穿了心事的羞怯模样,他想到浓郁的白色蒸汽里,那个叫雅的女人拥有的曼妙长腿和漆黑的长发,身上无端地燥热,脸也涨得血红。

男人理解地叹了口气:“难怪是你为她出头。花魁那样绝色的女人,纵然是个孩子都恨不得为她去死啊。”

他把一只小小的钱袋扔在了易的面前:“这是预付,事成之后付清。”

易抓起那只沉甸甸的钱袋,一边解开绳子往里摸,一边问:“工作是什么?”“我们要你保护一个人,你大概听说过她,”男人说,“你们都叫她,白。”

易回到留香居前院的时候正看见小铁和一个女人在说笑“小铁你饿了吃果子啊,不要等我喂你。”女人咯咯地笑。

小铁摇摇头说:“我不饿。”

易正看着小铁吃力地干活儿,不时擦一把额上的汗。

他心里一动,忽然觉得那幺的安静祥和,他很讨厌这个男人挥金如土女人卖弄风骚就的地方,可这一瞬间,他觉得有些留恋。

他忽然觉得自己做的很多事情没理由,比如为什么要拼上命去振兴风家的声威。

其实他自己并没有真正过多久世家子弟的日子,父亲死后便离开渊居,剑术除了基础是渊居的讲师教的外,都是自己在渊居典藏中习得。他会长大,娶一个女人,也许那女人不像雅那样有着妖娆的身段和漆黑的长发,可是会给他生下一男半女。

这样想起来也不错。

可现在他不能回头了,他的机会已经来了,他要么成功,要么如同父亲那样死去。

“大哥?”小铁自从那次以后便一直叫风易大哥,注意到了风易,用手巾擦擦手向他走来。易回过神来,那些犹犹豫豫立刻消散了,他冲着小铁歪嘴一笑:“小铁,我请你喝酒去,今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