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落了下来,但因为有了这只手掌的阻隔,木尘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以前的董儿,可是没有怎么容易放弃的。”

白衣披发的瘦削年轻人,从高楼上一掠而下,仰头大笑,高歌而行,在他的眼睛里,没有愤怒,也没有喜悦,而完完全全只是——疯狂!

他的肌肤潮湿而冰冷,肩背处,因为被穿过铁链的缘故,溃烂的不成样子,触目惊心。她咬了咬牙,撕下衣襟,为他包扎肩上的伤。

血如泉水般涌出,腐烂的肉被削去,但是,在白森森的骨头上,那黑色仍然顽固的存在着。

让云水心感到一丝不安,便将药师安置在江南一小宅子中,自己一人前往渊居。

居主,居主要少主去杀的……竟然是穆兰云霄!

外面等候的大群侍女仆人齐齐一惊,收敛了疲惫的神色,看着那黑沉沉房间里走出的人。那是一个多月以来,第一个从他们的少主人房间里,走出的活人。

“兄弟,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木尘的脸色冷了下来,心想难不成自己的计划被他识破了?可是前前后后自己根本没露出什么破绽啊,怎会被识破的?

木尘冷笑道:“好走,不送!”

正在拉家常,又有两人来到米行,店里唯一的小二热脸相迎,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当中一人一脚踹翻在地。

“没事,让他进来吧。”然而房间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红衣美人拉开了门,亭亭而立,“妈妈,你先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苏如炎便带了几名好手离开天启,将寻找“白”的一事托付与了,先生和小易!

为她打着伞,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

“你是从渊居离开后遇见的她?”他问,按捺着心里的惊讶。

大院的门走出了一个青年公子,两道剑眉生的豪迈,精致的脸生的俊俏,身后的大院代表着家世。

他躺在茫茫的荒原上,被大雪湮没,感觉自己的过去和将来也逐渐变得空白一片。

只是看得一眼,男人就猛然一跳,感觉有一种力量无形中腾起,由内而外地约束着他的身体。那种突如其来的恍惚感,让他几乎握不住剑。

“侯爷那边怎么说?”女人们立刻围了上去。

“我说了啊,”妈妈苦着脸,“可是他非纠缠着不放,说规矩他们也懂,要我随便出价……听说他家在封州可着实是势力很大……”

他听过雅姐的笛子,还记得那笛声起的时候千万人的欢唿仿佛都淡去,耳朵里一声空山鹤唳,眼前一个白衣白冠的男人眸子蒙蒙如春雨绵绵,缓步向他走来。又是华艳又是清寂,确实不是什么靡靡之音。

“就说你不懂规矩了,真是的”花儿而抓着易的衣领要把他拖下床,“花钱选花魁的是风阳郡的武临侯,选完了花当然要赏了,雅姐就是那花!还不快去打水伺候雅姐洗澡!”

易认得出他,他就是那天游街时候捧着剑背着花篓的侍童,一脸老实的样子。

……

公婆在几个下人伺候下喝了都夸她贤惠,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碰过锅,只需画好精致的妆,安安静静地等待她的丈夫打败下一个对手回来

“实力和他父亲当年没什么可比性,毕竟他父亲太强了,不过也算的上一流好手,关键是她了解很多渊居的武学破绽,加上暗杀之术了得,现在皇城中渊居的高手也皆死在她手中,除了九名渊居门徒还有三个朝中重臣。”

“又是一名好手月华教中的秘术可以复读新死头颅的记忆,暗门的刺客们知道。他们总是避讳露出面容,就算在即将被杀的人面前。

男人看着走来的女子,放下了小公主,行了一礼。

此时留香居的后门打开了,小易依然一身侍童装走了出来。

木尘看见小易走了出来,脸一红,急忙走向前去,然后在他面前站定,冷冷地注视着他。不过目光却有些复杂,有佩服有不甘,有懊恼也有些释怀。

“东西给我。”木尘突然冲后面伸出手,跟班赶紧将两个酒坛子递到木尘手上。

木尘接过,自己留了一个,塞了一个给杨开,也不说话,直接掀开封口,对嘴猛灌起来。

一群走过路过的行人皆都傻了眼,愣愣地看着这人,不知这人发些什么疯,大清早的竟在这里喝起了酒。

小易微微一笑,也伸手撕开封口,大口喝了起来。

“好!”跟班在苏木背后大喊一声。

“好!”其他人也呐喊助威。

“嗖嗖”两道破空声响起,杨开和苏木两人的酒坛子同时破碎,酒水撒满衣襟。

“白日酗酒,败坏门风,小易子你胆子大了,还快去买米,小心我去告诉雅姐!”厨娘从旁边闪了出来,冷冷地小易和木尘木道。

路上,木尘与小易两人并排行走。看样子经过那天的事,木尘这群人是已经彻底放下了与小易的恩怨,不但放下了,还有心结交。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沉默了半晌,木尘才开口问道。

“为什么……”小易眉头皱了皱,“我喜欢有骨气的人。”

木尘扭头,深深地望着小易:“真的?”

小易笑了笑:“那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