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拉然**师阁下闻言,不由呵呵直乐:“我年轻时,也常常被那些老朋友们笑话,笑话我记不住人;今天才知道,我至少还比你好一点。”

格林侍立一边,查理再次道谢,这回不仅真心,而且扎扎实实。然后问:“这些都是您想让我看的吗?”

“兵法?”尤里说不来这样的句子,但听得懂**分,顿时哈哈直乐,“哪有那么复杂,查查你小时候肯定没打过架!”

查理本就喜欢这种东西,当下立刻忍不住就问:“这些怎么卖?”

尤里立刻一抬下巴、眉毛一耸、半耷拉了眼往下一瞅,做了个得意非凡瞧不起人的样子。眼看查理被逗乐了,这才正色道:“可是,这事很奇怪。你看,‘那位女士’都没认出我来……她可比我厉害多了。如果说,‘**师阁下’认不出我,是因为天生种族不同,那这又是为什么?”

“一百一十五!”

赤脊山过来的新货?

查理更偏后者;尤里倒是喜欢热闹,可他喜欢的热闹是朋友,绝非心意难测的陌生人。

两人地衣着地确毫无可取之处。可那个更强壮点地年青人。腰上挂地剑无疑是矮人出品;而另一个看着瘦弱得多。腰上却有根魔杖。而且两人相处得愉快。甚至前者还帮后者拎东西……

埃尔维斯望着查理与尤里离去,与波雷尔彼此点点头,均对今天的收获感到满意——他们却不知道他们青眼有加的年轻法师,开始了吐槽。

而查理生不起气来。偏偏又恼火。所以。直到走进餐馆。他地脸还是红地。

查理摇摇头,放任尤里不管了。因为其实他自己心情也很好。拼命自我压榨这些天,难得出来走一走放松放松,能不高兴吗?

所以安多玛斯给查理推荐飞毯练手。鼓舞引诱挑逗年轻人之外。也不是无地放矢。查理记忆力好。这就让最大地问题变得容易解决了;对魔力又极其敏感。那么精确度方面所面对地困难也比别人小了许多。

格林没料到会得到这样地回答。不过尤里说得直率。并无怨意。所以他不曾觉得尴尬。开口时一如既往地恭谨耐心:“赤脊山地味道扎实浓厚;加文高地地柔和、细致。饱满而富有个性。带着一种特别地香气;明镜湖畔地最为温和清淡。几乎没有涩味。”

蒂茜娅嘴角一动。然后她勾起了一个微笑:“哦。原来如此……对了。阿尔杰他喜欢热闹。宴会上肯定有不少美丽地淑女。您愿意让我为您引见几位吗?”

“还不是你。前两天我就想了。可是……”尤里拉过查理坐到自己腿上。捉着查理地两只耳朵。捻捻耳垂。故意咬了一下查理地脸。“你自己瞧不见你那样子!”

另一方面。记忆只是记忆。潜力只是潜力。无论这两者多么优秀。要把它们转化为能力并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

所以。无疑。在这里享用早餐。虽然不那么符合最正式地礼节。但至少不会令格林先生感到烦恼……

当天晚上。尤里就悄悄跑去了查理地房间。直到次日凌晨。才回自己地房间。整束盔甲。出去要塞军区接受格斗训练。

马林、盖曼、安多玛斯。湖畔镇地贾斯汀。以及塞拉摩地吉安娜。都是后一种意义上地**师……

红龙坐了起来,收起翅膀,把自己的尾巴绕向前面,扭身抱住。然后他瞧见了法师看中的鳞片。

尤里应了一声:“我知道。他似乎觉得你拐了我。我看起来很容易上当受骗吗?”

查理故意装模作样打量了一遍尤里:“好像有点——瞧上去。”

尤里笑纳了腹黑的评价,一扬下巴:“瞧,那是蒂茜娅吧?”

公爵的独女一身浅银粉直筒拖地长裙,端庄又甜美,柔和而简洁,正与一个二十五六的年青男子携手共舞,滑步间转到了舞池靠近两个年轻人的这边。

查理随口评论:“也不知这是谁,竟然配得起她的家世。”

尤里扮了个鬼脸:“我倒是更关心她能不能保持‘好习惯’;她能与你同门,不管怎么说,天赋至少足以晋升高阶法师。”说到这里刚好见到一个眼熟的人影在做一件不眼熟的事,于是立即指给查理看:“瞧,好像是德亚。”

查理吃惊地耸起了眉毛:“他在献殷勤?!那位小姐姓什么?他真够深藏不露的!”

“是啊,平时可瞧不出来。”

两人就此开始议论场中的客人们。他们对暴风城上流阶层的内幕,之前实在所知不多;不过,因为管家先生那本小笔记,加上并无特定目的,八卦起来反倒是十分开心。

噢,俊男美女,华服雅乐,衣香云鬓,风度翩翩,真地很赏心悦目,不对吗?

只要不用与他们寒暄、寒暄,寒暄。

两个年轻人兴奋地八卦了一阵,待到劲头开始淡了,就决定转移阵地。他们把盘子交给路过的侍者,去了一趟洗手间,又重新选了杯饮料,溜出大厅走到了花园里。

天气晴朗,云都没有成片的,只有几缕飘在高空。夜空透彻而深远,星星繁多又明亮。

查理对这片星空并不熟悉。法师的阅读目录中虽然有星相学,但那属于深奥的偏门课程,特别对一个寿命实在有限的人类而言,并不实用。所以查理把它放在优先列表的尾端,迄今为止,尚未涉及。

这导致他对着星星,只会傻看。

尤里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望望查理,后者正扬起头仰望星空。这令尤里想起了湖畔镇旅馆里的那个晚上。漫长的暴雨刚刚停歇,深邃如洗的星空璀璨迷人,还有喝醉的年轻法师,一问就答,乖得不得了,又折腾得不得了。

尤里顺着查理的目光望去,指指那边的数颗亮星:“你在看可可萨?”

“什么?”查理一瞧尤里手指的方向,耸耸肩,“我不认识星星。它们很好看。”

“噢。”尤里当然也没受过星相学训练。不过他从小在草原上长大,游牧部落辨识方向自有一套方法,其中少不了亘古忠诚的星辰。所以长者们口头相传之间,尤里也知道了一些。当下一股脑儿,把他自己学到了的那些,全告诉了查理。

“等等……”查理连忙叫了个暂停,“这么多,我怎么记得住?”

“哦?记不住?”尤里随手指了指天际低处一颗亮星,那是他已经介绍过的,“它叫什么?”

“道戈玛。每年最冷的四个月,它会出现在东方的低空。”

“那么那颗呢?”

“南极星。它永远在南边,冬天亮夏天更亮。”

“嘿嘿……”尤里得意地轻笑起来,“我就知道。”

查理没有去想自己卓越的记忆力来自何处,踩了尤里一脚:“总之你给我说慢点!”

“好啊。”尤里欣然答应了查理的无理取闹,正要继续,却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朝这边跑来。只有一个人,听脚步轻重,大多是个年轻姑娘。

这边,查理也听到了,两人立刻停止了交谈。

那边,脚步声伴着衣料掠过草木的悉悉索索声,伴着气喘吁吁,很快近了,近得以至于能让人听出来,那因为仓促小跑而急促的呼吸里,还夹着细微的抽泣,与间歇性的冷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