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捕神说道:“不然今晚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再去那北街一探究竟吧。”

我们沿着那条弯弯曲曲的山路艰难的前行着,这山林之中本来视野就不算开阔,加之前ri的风雪,道路变得格外的崎岖艰难。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敢在天黑之前从那座幽暗的深山之中走了出来。站在山脚,回望着身后高耸入云端的荒山,突然感到了一阵怅然。

转轮王从鼻子里面发出了哼的一声,不屑的说道:“算了吧,你的xing格我还不了解么,就算是出去游玩,也只能在那王城的四周转悠吧。说罢,去北边做什么?”

我站了起来,谐谑的说道:“昨夜我睡不着,于是信手卜了一卦,知道是什么吗?”

四周的黑夜变得更加浓了起来,两侧的廊烛似乎已经只剩下了那星星点点的火焰,其余的,都被那浓的无法穿透的黑暗死死的缠绕着,远远看去,就像是无尽的黑夜之中,什么鬼怪明亮的眸子,让人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加之脚下随时发出的嘎吱声,让着整个楼都显得异常的yin森。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紧紧的咬着牙,咯吱咯吱的响着。然后慢慢的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那一推被我撕扯得有些褶皱破烂的纸,突然变得有些模糊。其中露出了红sè的一角,却在这不透光的走廊之中格外的明显。我将那张纸取了出来,静静的凝视着上面那扭曲的画符,心中蓦地腾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那两根捻着符纸的手指甚至已经开始微微的抖动了起来。

楼主突然像是崩溃了一般,居然嚎啕大哭了起来。他虚弱的蹲下身子,用那双有些干枯蜡黄的手捂住脸,不住的呜咽着,仿佛积压已久的恐惧终于迸发了出来。那哭声异常的悲痛yu绝,之中还糅杂着浓浓的恐惧,幽怨的回荡在这个空旷的山野里。

“这个女的是谁?”我问道。

我四下打量着,然后眉头微皱,低声说道:“看来只能明天天亮了在走了。不然就这么漫无目的的乱撞的话,要是走进深山之中就麻烦了。捕神,先找个避风的地方吧。”捕神点了点头,然后一面用到在树干上刻着记号,一片向前面的昏暗之中走去。不一会,身影便消失在了那茫茫的夜sè之中。

“你先说!”他突然吼了出来。声音嘶哑而又苍白,就如同那门外席卷而过的一阵阵风声一样。

就是这三个字,如同闷雷的一般的在我脑海之中不断的盘旋着,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甚至忘记了说话。他好饿,昨天那厨子临死的时候用低低的话语在我耳边说的也是这三个字。饿,难道也能让人吃到活活撑死么?记忆之中的那一段熟悉的感觉强烈的萦绕在我的心里,但是就是想不起来那似乎被封住的回忆。我隐约感觉整件事情和那个坛子有关,而且,我依稀之中似乎见过那个坛子,但是终究想不起来罢了。

我大吃一惊,急忙问道:“谁死了?”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从那有些慌张的神sè中似乎读到了一种神情。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手也开始变得冷了起来。

无端的恐惧突然涌上了心头,那满地的血和碎屑混杂在一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我浑身无法自已的战栗着,想转身逃走,但是两脚却如同被钉在了那里一般,丝毫无法移动。路子野在旁边注视着地上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喃喃的说道:“又是这样”

看着那一脸期待的捕神和百里申,我有些头疼的说道:“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会么?要知道几个时辰之前我可是和那个红发僵尸在殊死搏斗,现在你们你居然让我讲故事?”

祠堂的一个角落,堆积着如山的白骨。而那些白骨无一例外的,都是婴孩般大小。那红发怪物被突如其来的蓝sè的火焰搞得一愣,那张扭曲的脸上一下子写满了迷茫的神sè。

那女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便闭上了眼睛。在那稍纵即逝的目光之中,充满了鄙夷的神sè。那长者一见,登时勃然大怒,甩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打在了女人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略有闷热的空气之中。女人的脸顿时歪在了一旁,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滴在了地上,瞬间渗透进了浑浊的沙土之中。

“小孩子说的话能相信么?”捕神皱着眉头问道,似乎有些不相信。

我心中一凛,这女人在说谎。我并不戳破,而是回敬道:“夫人这是说哪的话,我等深夜叨扰,还生恐打扰了家中的安宁。不过听夫人口音,似乎不是着本地人。”

前面隐约出现了一座村庄,在蒙蒙的夜sè之中若隐若现。我说道:“看来只能今晚在这里借宿一晚了。”然后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却发现有些古怪,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思索着什么。

我恭恭敬敬的施礼到:“在下见过王爷。在下偶过此地,得知府上闹鬼,在下也略懂一些鬼魅之术,便想替王爷分忧。”

不知什么时候,怀里的铜像突然停止了震动,无尽的黑暗霎时被死一般的寂静所笼罩住了。只有沉重的心跳回荡在每一个角落里,在这次第沦陷的寂静之中大鸣大放,震得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少顷,似乎传来细微的破碎声,紧接着眼前的黑暗开始出现了明显虬盘的裂痕,然后越来越多,我不由得后退一步,就在我的脚接触到了地面的一刹那,那些支离破碎的黑暗瞬间爆裂开来,一片片的碎屑疯狂的剥落着,露出了鲜红的底sè。然后那些红sè开始变淡,最后化作一团朦胧的雾气,消散在清凉的空气之中。四周突然豁然开朗,微风轻轻的吹拂着衣服的下摆。我向前走了几步,然后看着那熟悉的景sè发呆。

程老四眨了眨眼睛,转过头看到我,然后眼中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sè,急忙向翻身下地,对我拱手做拜的说道:“真是巧啊,又是公子您!一天之内被公子救下来两次命,真是万分惭愧,不知道该怎么样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啊!”

那虚弱的火烛猛的摇曳了一下,然后再度恢复宁静。沉闷的气氛开始在着并不宽敞的房间之中蔓延开来,伴随着百里申微弱的鼾声,显得有些压抑。外面传来狗叫的声音,远远的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之中。不知从何而来的倦意一下子涌进我的脑海之中,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呵欠,对捕神说道:“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之后便熄灭了火烛,坐在椅子上裹紧了衣服,沉沉的睡了去,而那似有若无的梦境,也慢慢的展开了。

尴尬的气氛在三人当中渐渐的蔓延开了,我突然感到一阵不自在,于是回过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就在这时,前面的道路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伴随着马蹄疯狂的响声急速的靠了近来。我猛的一回头,只见一匹惊马狂奔而来,上面骑坐一人,满脸惊慌的神sè,大声的呼救着。仔细看时,才发现那人的脚被马鞍死死的缠住了。

渐渐的,似乎有了声响。我停下脚步,jing觉的打量着四周。那是一种细微的笑声,像是从干瘪的喉咙之中发出来的一样,尖锐的就像是刻刀划过坚硬的岩石一样,令人不由得汗毛倒竖。我清了清喉咙,然后大声问道:“谁在那里?”

关绝急忙站起身,将那人扶了起来,急忙问道:“你不要着急,慢慢说,是怎么回事。”

“当然知道啊。”景七浑身哆嗦着说道:“朱大人现在已经混过去了,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都没用,所以就只好请您了。”然后居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哀求道:“关大夫,您就行行好医了我家大人吧。”

我淡淡的说道:“谁让刚才那人对我出言不逊了。就那种鱼肉百姓的人,扭断了他的膀子都算是便宜他的。”

话音未落,只听后面一声怪叫,那已死多时的店小二居然一跃而起,眼睛之中露着凶恶的光芒。他的嘴大大的张开,里面不断地有血渗了出来,就像是地狱之中的恶鬼一般,狰狞着向我走过来。我心中一沉,急忙叫道:“快躲开,他已经尸变了!”但是为时已晚,那小二猛的扑了过来,捕神猝不及防,下意识的伸手一挡,那白森森的牙齿一下子咬在了捕神的手腕上。捕神吃痛,愤怒之下飞起一脚,将那小二踹的飞了起来,重重地砸在那前方的酒坛之上。捕神的力道之猛,那酒坛顿时裂得粉碎,酒味一下子弥散了开来。

这分明就是刚才在房间里的时候我看到的那张脸!

“浮罗古镇?”我皱着眉头,低低的说道:“相传是yin阳两界的交汇之处,由于鬼气常年旺盛,所以那个镇子便始终人迹罕至,只有那些孤魂野鬼或者无法转生的冤魂才会徘徊在那里地方。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镇子究竟在什么地方,只是相传他在遥远的北方。”

那青云道士面若死灰,在雨水之中不停地颤抖着。我走近一步,低低的说道:“你本可以杀掉我,但是,你忘了,既然我有破魔剑,你就应该知道我的本事。既然我已经是半只脚踏进地府之人,你就应该想到我不会这么轻易的被你杀死。”我抬了一下手中的剑:“你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来修炼你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法,你罪不容诛。”然后我看着那双惊慌失措的眸子,轻轻的低语道:“你杀死了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你的命,我要定了。”

我点了点头,感激的看着她。羽菲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默默的看着那盏油灯之上跳动的火苗,不说话。

我点了点头,然后仔细打量着这个神奇的女孩,问道:“闵老伯啊你找他做什么呢?”

虽然女人被一团yin冷的雾气所笼罩这,但是依稀可以分辨出就是昨ri在郊外被埋葬的那具骸骨。她的脸已经快要烂的不成样子了,不过两只眼睛还是清晰可见。此刻她的脸上挂着满足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在慢慢的向酒壶爬去。这个墙角都被浓烈的血腥味所笼罩住了,我不由得一阵作呕。就在此时,那妹妹突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便低下了头,用长发遮挡着扭曲的脸孔继续爬着。而我却愣了一下。

那人偶怨恨的盯着我,口中仍旧发出凄厉的哀嚎。它的双腿在地上无助的蹬着,就像是被钉在地上的青蛙一样。

一瞬间四周被突如其来的寂静所笼罩着,只有树影婆娑摇动所发出的声音,伴随着那飘落在地上的黄叶,释放着令人压抑的沉闷。

捕神笑了笑,说道:“没事的,我早就已经已经想开了。”然后有些严肃的对我说道:“难道这间房子里面住的人就是这次事件的元凶?”